文儿小说 - 耽美小说 - 硬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2

分卷阅读122

    翻掌,何以冷目视刍狗。”

    程显听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揉了一把程透的脑袋,低声道:“先救自己,再救别人。”

    欲动

    程显听站在小摊儿前看大娘手法麻利地摇元宵。大娘胳膊肘不动,光拿腕子发力,动作灵活矫健,元宵个大还均匀,有黑芝麻馅儿的,也有花生的。

    他看了一会儿乐了,跟人家搭话道:“大娘,练过两仪掌吧?”

    大娘一看年轻男人那带翘的眼梢,心里想着自己果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便娇羞道:“去!叫谁大娘呢!人家儿今年也不过四十有八。”

    她“去”的那声,吐沫星子险些溅到馅料里。程显听忙往后缩了缩,心想四十出头被自己叫大娘,确实是亏了——他自己亏了。

    不过,在岭上仙宫里,四十多的确是年轻,街上一半看着能做她闺女的姑娘估计都比她要大。

    他拿着买好的元宵慢悠悠往回溜达,程透去万卷仓用功了,天黑前是不会回来。十五十六那会儿买的元宵本来还剩下一些,程显听中午煮好打算炸来吃,谁料一下锅噼里啪啦,热闹得像放挂鞭,他雪白的胳膊上还被崩上好几滴,立刻就起了水泡。

    程透本来哭笑不得,谁家炸元宵不先把水全沥干。等自家师父邀功又带撒娇地一掀起袖子,青年傻眼了,又急又气,边骂边赶紧把水泡挑破,一点没手下留情。

    反正,炸元宵是没吃成,程透千叮咛万嘱咐叫师父别再自己鼓捣,晚上等他回来做。

    虽说交待了要去莫毋庸那里敷药,但从程掌门想着左不过几个小水泡,犯不着。他倒是好久没那么矫情了,谁料现下倒是隐隐作疼起来,索性提着那包元宵拐进了药寮。

    易主后这屋子里少了些苦药味,多了几缕素雅兰香;少了些病患伤员或坐或卧的床榻,多了些文玩摆件。不知是否因为在年节里没人想打打杀杀,连着十余日莫毋庸都很清闲,不需要挂牌看诊。

    程显听掀开帘子进去时莫毋庸坐在圈椅上,手中包着个毛皮油光瓦亮的白茸团子。小小一只,他举着它亲昵地在鼻子上蹭了下,见程显听进来,连忙往地上放下团子,站起来招呼道:“程掌门。”

    那毛团儿溜得极快,都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猫是狗,幸好程显听一贯对什么圆毛的扁毛的畜生没兴趣,要不得闹心死。

    药寮到底换了主人,他不再像从前一样进来就自个儿坐下,只是立在原地掀起袖子解释说:“莫先生,劳烦您给看看。”

    “哊。”莫毋庸凑过去看一眼,蹙眉道,“油烫的呀?”

    “是。”程显听回答道,“小事,家里徒弟非催着来上点药。”

    莫毋庸了然地点点头,笑道:“好说,都是小伤。修士恢复得快,撒上药粉明早儿起来也就好了。”

    他叫程显听坐下,自己进到放药柜的屋里去研粉了。后者把元宵往旁边一扔,直着头干等。

    那毛团子又不知从哪儿溜了进来,缩在角落里,仍辨不出到底是个什么,不过瞧那蹄子尾巴,大抵是只小狗?程显听刚准备吹个口哨逗逗毛团,莫毋庸便出来,他忙正襟危坐,故作正色道:“有劳先生。”

    莫毋庸淡淡一笑,把细粉放在一旁拿药勺动作轻柔地往上撒着,他微微颔首,眼下的浅蓝色的鳞片闪闪烁烁。但程显听的注意力丝毫没在这边,还睨着视线在瞅那毛团子。

    毛团儿自己往前打了个滚儿,终于拿正脸对人了。

    一眼望过去,程显听浑身一震,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滞起来。他张着嘴凝视半天,确定自己不是老眼昏花或是魔障后,脱口而出骂了句娘。

    莫毋庸撒药粉的手停住,先抬眼看看程显听,又顺着那视线望向毛团,也怔了一下,冲那小畜生说道:“你怎么进来了?”

    程显听又骂了句脏话,大声冲莫毋庸道:“你还和他说话?”

    莫毋庸似乎一时半晌也想不起来作何解释,索性心一横,神色骤变,看着程显听的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他稍向后撤步,理了理前襟衣袍。

    程大掌门忽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莫毋庸一掀衣袍单膝跪了下来,深情款款道:“殿下……”

    程显听登时头皮一炸,心里高呼一句“救命啊”腾地站起来要走,不祥预感似乌云般笼罩在自己面门上,再不跑,他今天恐会遭遇不测。

    好死不死,莫毋庸一把抓住他的手,朗声道:“毋庸自幼收集殿下现世时留下的种种传说画像,对殿下倾慕已久——”

    与此同时,药寮的门帘再次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青年迈过门槛进来,吹来一阵凛冽干冷的风。

    “你们这是在干嘛……?”

    程显听毫不留情地甩开莫毋庸的手接连上前三步,“走走走赶紧撤!”

    “殿下——”莫毋庸立刻站起来,犹豫着还要不要跟过去。

    “殿下?”程透一挑眉道。

    程显听一个头两个大,拽起徒弟就走,“告辞了莫先生。”

    等两人逃似拐回自己家后,程透刚关上门酝酿一番情绪打算发问,程显听先发制人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他搞出来的!”

    程透啧一声怡然自若地坐下,慢悠悠道:“我什么时候说同你有关系了。”

    完了。程显听心里咯噔一声,扑过去就要挨着徒弟坐下编瞎话。

    青年眉毛一扬,“站着!”

    程显听脚下当时顿住,反了你了刚脱口而出,又自知理亏地愣生生转弯,“反——反正和我没关系!”

    “你俩刚才是在干嘛,求婚呢?”程透优哉游哉,睨着自家师父问说。

    程显听不能了解自家这个,谁的醋都吃,乱吃,还死咬着嘴硬不承认。他当机立断剑走偏锋,背着手道:“说不定是在收徒呢。”

    “胡扯八道!”程透果然立刻恼了,一拍桌子道,“我当年拜师是双膝跪着的!”

    程显听过去顺毛,趁机坐下,“此事说来话长,莫毋庸很吓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忽如其然,程透垂下眼睑,满含落寞地叹了口气道:“他叫你殿下,一定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

    青年鲜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叹气的时候好像眼里的星子都熄灭了,程显听心里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