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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姑奶奶则是庶出。大老爷袭了老将军的爵,便是当朝车骑将军,和大太太一同住在攀云院;二老爷也有差事,时常不在府里,但并未与大老爷分家,与二太太共住峰峦院。原先掌着府中中馈的是大太太,但最近大太太病了,三太太又……老太太便做主让二太太与大太太一同管着府中事宜。还有位姑奶奶嫁去了溧阳侯华府,是侯府的当家太太。”名为春萝的丫头脆声说道,顿了顿才放轻了声音,继续说,“三老爷便是娘子的父亲,本身是住在嘉懿院的。” 玉昭“咦”了一声,好奇地问道:“嘉懿院现在住着谁?” 几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这看着和善又好相处的娘子周围的气息似乎突然冷了一些,但看着她却好像并没有生气。 她们暗中推搡了两下,玉昭也没催,只眨巴着圆圆的杏眼好奇地看着她们,直到一个看着秀美胆怯的丫头香禾开口。 “嘉懿院现在住的,是大郎君。” “大郎君?”玉昭倒没有生气,只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大郎君可是大伯父与大伯母的长子?” 她记得,大太太是提到过一句在读书的大郎的,应该就是她这位堂兄了吧。 “回娘子话,正是,”香禾的礼仪极好,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大郎君前阵子中了举人,最近正在嘉懿院里潜心读书,谁都不叫打搅,准备参加明年的春闱呢。” 玉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二郎君是大太太的小儿子,自小体弱,老爷太太也没拘着,二郎君便天天在外以诗会友——” “等等,大伯父就没有个儿子继续学武吗?”玉昭听到这里,不禁疑惑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理解。 “……二位郎君的身子骨都不够健壮,所以……”说着说着,香禾的声音便越来越小,到最后便不说了。 闭月看香禾这样子,似乎是担心玉昭多想,便上前来,站在香禾身边帮她补充道:“娘子自小长在边关,大抵不了解长安的规矩。婢子们无状,且多说两句,望娘子担待。” “无妨,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姐姐们有什么只管说了就是,我不单不会怪罪,还要多谢诸位丫鬟姐姐们呢。” 见玉昭这样,闭月便大着胆子说了下去。 “虽然大梁并不像前朝那般规矩严苛,但男女也都不会经常接触。几位郎君是娘子隔房的堂兄弟,与娘子并不会常常见面,主子们便没有向娘子提起。” 玉昭点点头表示知晓:“那你们告诉我我有几位堂兄或者堂弟便好,旁的我就不多问了。” 另一个活泼些的丫头翠菊听闻,便开口接话:“府中只有三位郎君。大郎君二郎君皆是大房嫡出,都已成人,三郎君则是二房庶出,年仅八岁。” 玉昭只冲她笑了笑,就让她退回了队伍中。 “那小娘子们和姨娘们呢?” 这些便是丫鬟们的强项了。 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们的笑闹。 “这怎么闹哄哄的?人都跑哪儿去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威风得不得了,“一个个的都怎么当差的?” 兰汀院原本就是空置着的,平日里最多就是有几个小丫头打扫收拾罢了,直到玉昭与君暮住进了将军府才重新正式分派了人手进来,所以这院子里的大多都是些新聚在一起的丫鬟婢子,大家算不上熟悉。而玉昭自己也才进将军府,什么都还没摸清楚,丫头们刚刚也就是才和玉昭熟悉了一点罢了,对待这府里的老嬷嬷们,却还是相当畏惧的。 听到这么个明显属于老嬷嬷的声音,这群年轻活泼的女孩子都瞬间吓成了鹌鹑,颤颤巍巍地收了声,一同向娘子行了个礼便四散跑开了。 玉昭明显一愣,坐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地看着那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的嬷嬷。 那嬷嬷只端正地行了礼,随后便直挺挺地站在院子里,双眼挑剔地看着坐在那里的玉昭。 “嬷、嬷嬷?”玉昭十分不自在,便站了起来,看向了那位嬷嬷。 “老身姓朱,娘子可唤老身朱嬷嬷,”那嬷嬷依旧是一副板正严肃的样子,“从今日起,老身便是娘子的教养嬷嬷了。” “教养嬷嬷?”玉昭直觉不喜欢这样的存在,而这朱嬷嬷又一副满脸写着规矩的模样,她就更不喜欢了,“可是我——” “娘子是将军府的娘子,虽不是大房嫡出,但若是走出府门,那一举手一投足,也都是将军府的门面,出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将军府。以往在边关也就罢了,如今回到长安,规矩体统都要学起来了,”朱嬷嬷看着玉昭,缓缓说道,“以往在凉州边城,规矩粗陋些也无伤大雅;然而如今却不同往日,那些村野匹夫般的行径须得改了。” 那朱嬷嬷说出了这段话,不顾玉昭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只顿了顿,便继续说道。 “二位太太信任老身,便遣了老身前来为娘子调//教规矩,从今日起,老身便是娘子的教养嬷嬷了,娘子的一举一动,梳妆打扮,都需要从头学起。” 玉昭却是没认真听她后面说的。 因为她的关注点全都在前面的那段话上。 她只觉得有一团火突然从心底冒了出来,看着那朱嬷嬷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些不善。 说她规矩粗陋也就罢了,毕竟父母都是边城守将,在边关整日里练兵御敌都来不及,只学了最基本的行礼和待人接物方面的简单规矩,不出差错便是极好,哪有那个闲暇时间去学什么长安城的规矩。 但是,什么叫“村野匹夫般的行径”? 她的父亲是将军府尊贵的嫡出郎君,母亲也是独自领着一支娘子军的、能征善战的女将,看这朱嬷嬷的语气,问题必然不是出在他们将军府的郎君们身上—— 那么这朱嬷嬷,就是在指桑骂槐地骂她娘了? 玉昭的心思虽然天真,但却并不蠢。她一下就听出了朱嬷嬷的这层潜台词。 玉昭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她早知道她的祖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但却不知道,除了老太太之外,就连两个妯娌都对她母亲这般看不上眼。 难怪爹爹当年要带着娘亲离开。有这种婆婆和妯娌,娘亲若是在长安,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约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等朱嬷嬷再度回神,就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面前的玉昭吓愣了。 玉昭的拳头握紧又放松,但整个人却已经来到了朱嬷嬷的面前。 “你这婆子好生无礼,怎么能这么说话?”玉昭强忍着没用自己的拳头招呼朱嬷嬷的脸面,只是气愤地来到这婆子面前,怒斥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身份?” 朱嬷嬷常年呆在深宅大院,一直见到的都是些端着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