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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屿挪开挡在谢潮声眼前的手,伏在他肩上小声道:“等老师变成老爷爷,我就要扶着你走路,说不定还要像现在你背我一样背着你。” 谢潮声笑道:“我是老爷爷的那天,你也是老伯伯了,背得动我吗?” “对噢,”梁屿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琢磨了片刻,眼睛蓦地变亮,抿唇笑道,“你是老爷爷的时候我就是老伯伯,证明我跟老师相差也没几岁,所以你以后不能再说我小,要把我当成和你一样的大人。” “你是比我小,这有什么好争的。” “老师没发现我比班上其他人都要大上一两岁?” 谢潮声沉默,他的确忽略了这件事。梁屿面相显小,看上去比班里很多人都小,但实际上他的年龄是最大的那一个。 梁屿见谢潮声不说话,拿脸颊蹭了蹭他的侧脸,像只讨好主人的猫,故作轻松道:“老师看过我的档案,知道我休学过一年吧。” “知道。”谢潮声回答。 “初三那年不想上学,中考也是随便混混就过去了,考不上高中,被我爸押着回去复读了一年。那一年是我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一年。” 梁屿的声音渐渐变小,他看着街道两旁的路灯,数他们一共经过了多少盏,直到不记得前面数的数字是多少,才重新说道:“如果我不复读一年考进现在这所高中,可能就遇不到老师了。” “所以我爸还是做了件好事的,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梁屿自言自语道。 良久,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谢潮声听到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伏在他背上的梁屿似乎睡着了。他偏过脸,在梁屿耷拉着的脑袋上印下一吻,然后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以郑重的、迫切的而后又带着些许迟疑的口吻说道:“我带你走。” “我们去其他地方,一个谁也不能打扰我们、分开我们的地方。” 学期末,谢潮声变得比以前更忙碌,梁屿几次看见他深夜起来翻阅文件,在上面做详细的批注,文件的内容都是他看不懂的,而且与学校的工作无关。 某个夜晚梁屿睡不着,下了床,给趴在书桌上睡着的谢潮声披上一件外套。谢潮声醒来,把他抱在腿上,搂着他继续在文件上写写划划。 梁屿问他在做什么。最近他不止一次问谢潮声这个问题,然而总得不到准确答复,谢潮声总推说等到有一定进展才可以告诉他。 今晚谢潮声罕见地开了口,他脸色疲惫,眉目间却难掩喜悦,他告诉梁屿他正跟大学时期的好朋友一起开发一款手机app,他担任的是产品经理的角色。目前他们研发的app初见成效,很快就能拿到天使轮投资。 这是谢潮声第一次透露他的计划。他对梁屿说,他要攒到很多很多的钱,才能买得到新房子,供得起他们两个人的生活。梁屿打了个哈欠,他对谢潮声说老师我成年了,我不用你养。谢潮声刮了刮他的鼻子,说我乐意养你。 尽管困倦难忍,梁屿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的地方,他问谢潮声,老师你不打算当老师了吗,你是不是要辞职?谢潮声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不辞职怎么跟你在一起,老师这个身份只会成为束缚。 梁屿砸了咂嘴,别扭地说出自己的不满。他说老师不当老师了,以后我们见面时间少了很多,我想你的时候该怎么办?谢潮声陷入沉默,眼前这个18岁少年的问题,比复杂的需求分析和产品架构更令他困扰。 等他想好要怎么回答,梁屿已经睡了过去。谢潮声把人抱到床上,吻了吻他的嘴角,这是他们约定好的睡前必须要有的晚安吻。谢潮声回想起他们在一起后的时光,他答应梁屿的事情都做到了,他想不出以后还能有什么理由让他对着这个人说不。他那么爱他。 期末考前最后一堂政治课,谢潮声讲解完习题,又将知识点梳理了一遍,剩下的十几分钟便让学生自主复习。梁屿举手说要去卫生间,谢潮声瞥了他一眼,挥手让他出去了。 直到下课,梁屿也没回来。政治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接下来就是午饭时间,谢潮声拨通梁屿的电话号码,梁屿笑着对他说,老师你来找我啊。 他们最近常玩这个游戏,一人躲起来,另一人要找到对方,找到后才能获得奖励。这还是谢潮声想出来的法子。他时常要外出,周六日不在家的时间变多了,担心梁屿会不习惯他不在身边,于是想出这么一个捉迷藏的游戏,至少能给梁屿找点乐子。 当然他曾说过的能让梁屿不那么黏他、学着接受他不在身边的方法,并不是这个。下学期他打算让梁屿去住宿,等拿到天使轮投资,他就要辞职,花费比以前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上面,到时候对梁屿必然会照顾不周。 虽然他知道梁屿肯定会拒绝,虽然他也舍不得。有一次他买了雪梨回来,切成两半跟梁屿分着吃,结果遭到了严词拒绝。梁屿一本正经地告诉他,梨不可以分着吃,寓意不好。所以那次他吃完一整个梨子,即使胃撑得不得了也毫无怨言。 梁屿跟他一样,杜绝任何会让他们分开的因素,哪怕只是子虚乌有的寓言。 他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他失望。 谢潮声握着手机,对电话那头藏起来的小坏蛋说,给点提示,学校那么大。梁屿想了想,说,考验老师和我是不是心有灵犀的时候到了,快来找我吧。 电话挂断后,谢潮声仍惦记着午饭时间该吃饭了,梁屿的胃好不容易被他养好了一些,可不能前功尽弃。去食堂之前,他又想起梁屿早上说的想喝学校小卖部的豆奶,于是他绕去小卖部买了一瓶。 去到食堂,梁屿就坐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上等他,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在饭盒盖上敲了敲,摇头道:“老师真慢,等你很久了。” 谢潮声将冰镇豆奶贴在他脸上,梁屿被冻得龇牙咧嘴,想伸手挠他却又碍于周围的人,只得冲谢潮声挤眉弄眼道:“这一回老师输了,所以提愿望的还是我。” 谢潮声点点头,拉开椅子在梁屿对面坐下。梁屿一边戳着饭盒里的鸡翅,一边问谢潮声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谢潮声愣了愣,他都快忘了自己快过生日了。顺手擦掉梁屿嘴角的饭粒,他说道:“什么也不要,你安心考试。” “考完试再准备,不会影响考试的,老师快想一个!” 谢潮声放下筷子,想了一会儿,问:“期末考进年纪前一百可以吗?” “……”梁屿面露难色:“老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换一个行吗?” “没有了,我就这一个愿望。”谢潮声摊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晚上梁屿照常晚自习,谢潮声要去一个饭局。作为团队主力的朋友在熟人引荐下,约见了一位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