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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说话有点口齿不清,“你是他的学生,他怎么会备注成‘家’,你用的是固话吗?” 梁屿没空应付一个醉鬼,他耐心地再问一遍:“请问老师他在哪?” “在家啊,我送他回家咯,你不是他的‘家’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梁屿简直要被绕晕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梁屿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既然电话里的人说送谢潮声回家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只要在家里等就好了。 抱着这个想法,梁屿就坐到外面沙发上等。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直到一个小时。他开始担心会不会是送错了地方,毕竟对方也是个醉鬼,然后又担心或许路上出事了,万一对方酒后驾车怎么办。 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梁屿立即冲向门口,他不能坐着干等,他得去找他才行。打开门,梁屿蓦地想到另一种可能,如果对方口中的“家”指的是谢潮声过去住的地方,他曾经的家。 谢潮声习惯性掏出钥匙开门,但试了几次钥匙都插不进锁孔。旁边的陈孟还在嚷嚷道:“怎么回事?你没你家钥匙啊?” 谢潮声使劲晃了晃脑袋,企图让大脑清醒一些。电梯“叮”的一声在他们这一层停了下来,电梯按键闪着绿幽幽的光。谢潮声看到电梯才如梦初醒,他收回钥匙,转身摁住将要关门的电梯。 “快进来,这里不是我家。” “这里不是你家?”陈孟踏进电梯,猛然想起什么,捂嘴惊呼,“差点忘了你离婚了,跟司机报错了地址,早知道去我那好了。” 谢潮声按揉着太阳穴,喝完酒头疼得很,老友还在一旁叨叨个没完:“你说你怎么说走就走,少了你项目怎么办?” “融资不都拿到了吗?” “嘿说来也怪,”陈孟搭上谢潮声的肩,“杨平那边迟迟不打款,我以为这次真的要凉了,谁知道立马来了个新的投资人,打款可比杨平那孙子爽快得多。昨天听说杨平那一伙人公司的资金链出问题了,幸好没让他们投。” “新的投资人姓梁,你认识吗?”陈孟拍了拍谢潮声的肩膀,谢潮声低头整理袖口,没有回答。 电梯门开了,陈孟说要去放水先走一步。谢潮声沿着小区的石径慢慢地走,矗立在石径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谢潮声看着来电显示,愣是按不下接听。 “老师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了吗?” 谢潮声猛地抬头,梁屿就站在转角处,似乎没有朝他走过来的打算。谢潮声下意识想走过去,却被梁屿喝住了。 “老师别过来,接电话。” 谢潮声按下接听,举起手机放到耳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屿。 梁屿轻笑了一声,对着电话说道:“老师你别过来,你一过来我就不想让你走了。其实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你愿意告诉我答案吗?” “你问。”谢潮声哑声道。 “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是‘家’这个字对吗?” 谢潮声忍住鼻酸,“嗯”了一声。 梁屿又问:“但其实这里才是你的家对不对,跟我在一起久了,总要回家对不对?” 喉头仿佛被哽住了,谢潮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死死地看着梁屿,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梁屿料到了谢潮声的沉默,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说句生日快乐,我没有食言,我给你过生日了。生日礼物幸好提前送了,老师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谢潮声咽下喉咙的酸涩,控制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走到梁屿身边将外套罩在他身上,仔细扣上纽扣。梁屿抬眼看他,抿了抿唇,小声说道:“老师笨蛋,这样我还怎么讲电话。” “为什么穿那么少出门,你就这么照顾你自己的,”谢潮声瞪着梁屿,“你爸呢,不管你吗?” 被谢潮声突如其来的一吼,梁屿眼睛弯了弯,明明想笑,但眼泪偏偏不争气地跑出来。他整个人都被谢潮声的外套罩在里面,双手没法伸出来擦眼泪,只能寄希望于谢潮声。他放软了声调,说道:“老师我反悔了,你可以抱抱我吗?” 谢潮声伸手将梁屿抱进怀里,梁屿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在那蹭了蹭眼泪。 “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才哭的,是因为老师你太凶。” “嗯,以后不凶你了。” “老师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走的那天让我去送你。” 谢潮声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梁屿,他明天就要走了。不是过年后,是明天,他又一次骗了他。 梁屿仿佛怕他不答应,连忙说道:“老师不出声就当你答应了。” 谢潮声用力抱着梁屿,恨不得将他嵌进骨血里。 伫立在他们旁边的路灯,始终明明灭灭。 第四十六章 逃兵 当晚梁屿是被谢潮声送回去的,连续几天精神高度紧绷,绝食加彻夜不眠,整个人已经严重透支。当他靠在谢潮声怀里,感觉到久违的安心,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谢潮声叫他的时候,他并非完全没知觉,但不想离开温暖的怀抱,也不想回家。更重要的是,他好奇谢潮声会怎么选,是将他送回家,还是带他回去他们的小窝。 当他被塞进出租车,听到报出的地址,才发现刚才的想法过于愚蠢了。他竟然心存侥幸以为还能回去。回去他们的家。 裤袋里的钥匙咯得大腿生疼,梁屿被谢潮声搂在怀里昏昏欲睡,熟悉的气息入侵他的鼻腔和大脑,逐渐麻痹他的心脏和神经。 他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紧贴皮肤的那把钥匙所传递的冰凉、疼痛是真实的,还是此刻令人沉溺的怀抱和气息才是真实的。 梁屿是被父亲的吼声吵醒的,但仔细辨别声音并不在近处。睁开双眼,谢潮声站在床边看他,眼神比卧室暖黄色的灯光还要缱绻温柔。梁屿从被窝底下伸出一只手,指尖一点一点碰到谢潮声的手指,直到完全握住。 眼睛渐渐蒙上水汽,想说的话在嘴边滚了一遭又咽下去。方才夜色太黑,他没有看清楚,这会儿才看见谢潮声也没有比他好多少。胡渣未刮的脸上,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嘴唇干燥起皮,内衬的薄线衣起球了,衣领也没有翻好。 梁屿支起身体,手臂刚抬起来,谢潮声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配合地俯下身,视线与他齐平。彼此炙热的目光刚碰上便黏在一起,眼神痴缠的片刻,梁屿伸手替谢潮声翻好衣领,然后揪掉薄线衣上的毛球。 干裂脱皮的嘴唇看着十分碍眼,梁屿直接吻上谢潮声的唇,用舌头润湿。唇分的时候他问谢潮声:“为什么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