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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为什么他分明拥有了,却总感觉要失去一样。 回宿舍收拾行李,梁屿碰到刚从女生宿舍下来的杨芮。杨芮一见到他就拉着他问谢潮声在哪里,说有些东西要去讨回来。 梁屿问那是什么,杨芮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梁屿狐疑地打量着她,杨芮急得跺了跺脚,说算了她自己去找谢老师。 志愿填报家长会结束,梁屿回到课室,班主任被家长团团包围,而父亲跟谢潮声却在课室角落交谈。 父亲背对着他,不知道他走过来了。谢潮声看见他却没有声张,除了眼神不时往他身上瞟。表面上依旧是一位好老师,好脾气地忍受着学生家长的怒火。 梁屿听到父亲低声吼道:“你给他灌输了什么?他才十八岁,你不能把他困在这里,以后他会变得像你一样庸碌无为!” “亏你口口声声告诉我你爱他,这就是爱的表现?你一辈子都贫穷潦倒,但你别拉着他一起!” “就算你现在让他听你的话留在这个小地方,以后我也会想方设法送他出国。” 有那么一瞬间梁屿以为父亲疯了,居然在课室里就这么吼出来。好在周围很嘈杂,到处都讨论得不可开交,没有人关注站在窗户旁边的他们。 谢潮声全程一言不发,沉默地听着,眼睛却定定地看向梁屿。 梁屿歪着脑袋,嘴角渐渐扯出一个笑容。刚才父亲的话他权当听不到,只顾着享受谢潮声的目光黏在他一人身上的感觉。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肯承认,上午拍照那会儿,他有一点点吃师母的醋。他的心眼很小,不能接受谢潮声看向别人哪怕一秒,更别提一个上午他的老师都心不在焉。 谢潮声嘴唇动了动,收回停留在梁屿脸上的目光,正色道:“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您要相信,我们想的是一样的。” “我也希望他读更好的学校,去看更广阔的世界。我一直都是这么希望的。” 梁屿静静地看着谢潮声半晌,忽地笑了。 “你们在讨论我的未来,不需要我本人参与吗?” 父亲回过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梁屿咧嘴笑了笑:“爸,按照电视剧里演的,接下来你应该掏出一张支票,然后说‘给你三百万,离开我儿子’。” 梁父气得甩手而去,走了几步后不忘回来叫上梁屿:“还不快跟我回去!” 梁屿应了一声,接着扭过头看向谢潮声。他往左右两边瞥了一眼,趁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迅速上前一步抱住谢潮声的腰,脑袋靠着他的胸膛。 “今晚要给我留门。”梁屿飞快地说完这句话,而后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角落里站着的谢潮声,待人走后才敢看过去,目光晦暗不明。 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谢潮声才等来了梁屿。 听到敲门声,谢潮声打开门,梁屿就站在门外看着他笑。只扫了一眼,谢潮声立即把穿着睡衣的男孩拉进怀里,梁屿打了个哈欠,树袋熊似的挂在谢潮声身上,嘴里嘟囔着“好困”。 “怎么过来了?你爸肯让你出来?” 梁屿说:“想你就过来了呗,趁我爸睡着偷跑出来的。夹在男朋友和家长中间的我容易么?” 谢潮声果断关门落锁,再关掉客厅的灯。 他将梁屿打横抱起来,送进了卧室,轻轻地放在大床上。周围都黑漆漆的,只有从窗户泄露进来的那一丁点儿光线,让他得以看清梁屿的眼睛。 那一双总是痴迷地望着他的眼睛,此刻眼底仿佛藏起了无数星星碎片,黑暗中尤为明亮。 谢潮声解开梁屿睡衣的纽扣,动作虔诚得像在拆礼物。他甚至不敢用力喘气,害怕会吓到他的男孩,他不想他眼里的星星跑掉。 俯下身,谢潮声用唇舌讨好他的男孩。他的男孩迎合他的动作无比娴熟,未完全打开的身体却像没熟透的果子,浓重的酸涩盖住了那一丝甘甜。通常需要谢潮声更加极力抚慰,这颗青涩的果子才能被催熟,而后涌出甜腻的汁液。 不知道是谢潮声的技术出奇的好,还是那颗果子本来就熟透了,青青的外表不过是障眼法,内里的果肉其实早就熟得烂了。 谢潮声如愿以偿,尝到了那颗果子充沛的甜蜜的汁水。 梁屿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哭声,原本被高高抬起的大腿,忽然重重地跌落在床上。就像烂熟的果子倏地掉在地上,倘若没有人把它吃进肚子里,它就会被人踩进泥地,腐烂得彻底。 虽然两种结果可能都没差,他照旧会被捣碎、被摧毁、会变成一滩烂泥。 梁屿眼角有泪水滑落,谢潮声恰好捕捉到这一滴泪。他的男孩眼里的星星泡在了水里,潋滟的波光就像天上的银河。 情事结束后,梁屿枕着谢潮声的胳膊,累坏了似的,连呼吸声都格外微弱。 谢潮声没有说话,注视着梁屿熟睡的模样。良久,他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 “睡吧,做个好梦。” 梁屿忽地拽了拽谢潮声的手指头,眼皮抬了抬又黏了回去。“老师,”梁屿轻声唤道,“我做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梦,你要不要听听看?” 谢潮声“嗯”了一声。 梁屿闭着眼睛,像在说梦话那样,把曾经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一点一点复述出来。 “你还是老师,我也还是学生,可这次我使再多的小心机都追不到你。你全副心思都在师母身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梁屿戳了戳谢潮声的胸膛,谢潮声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梦里我真的好坏,明知道你婚姻很幸福,还是要喜欢你。你别以为梦里面我陪你那么多年是出于师生情谊,我啊,一定是因为放不下你,也许每天都诅咒你们婚姻不幸福,就等着有朝一日你跟师母离婚。” “后来我梦见你们吵架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你喝醉酒吻了我,第二天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梁屿睁开眼睛,眼里饱含泪花,“我那么爱你,你都不知道吗?” 谢潮声心疼地搂着他,不断地在他额头脸颊印下亲吻,嘴里反复说着“宝贝对不起”。 梁屿哼了一声,脑袋在谢潮声颈间拱了拱,舒服得叹了叹气。 他的眼睛又再阖上了,梦呓一般继续说道:“说不定那就是我们的平行时空。说不定那个梦才是真实,我们现在才是一场梦。” “不会的,做梦而已,”谢潮声沉声道,“不许胡思乱想。” “老师骗人,你比梦里面的老师还要混蛋,”梁屿控诉道,他把眼泪通通蹭到谢潮声的衣服。 他揪着谢潮声的衣襟,痛苦无望地质问:“为什么你总想要推开我?我们就不能一直在一起吗?” 第六十章 殊途 自知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