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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一会儿说吃了,一个小时后打过去却听到吸溜泡面的声音。 梁屿很生气,他想知道谢潮声到底在做什么。然而谢潮声总能扯开话题,脱口而出的情话虽然怎么听怎么刻意敷衍,但梁屿总是很没出息地就被糊弄过去,耳根子在谢潮声给他灌的迷魂汤和蜜糖水里泡得软乎乎,很容易就被哄得找不着北。 大学生活已经步入正轨,跟师兄师姐们混得久了,耳濡目染下,梁屿知道哪些老师期末最严格,知道系主任最爱突击查寝,也逐渐养成了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的习惯。 一个学期过去,他们旅游协会还没有组织过出游,倒是梁屿把市里各个风景区博物馆美术馆等地方逛得很熟。要是让他规划一日游,他立马能安排好几种不同路线。 当然仅限于路线,每次观赏他都是走马观花,各个景点的资料也都是囫囵吞枣。他最熟悉的还是各种不起眼的小吃和玩意。例如从市博物馆出来,拐进一条小巷子,里面就有各种好吃的。植物园下一站有个跳蚤市场,每逢周三能在那里淘到不少新奇玩意。 某个周末杨芮过来找他玩,他很有义气地陪逛陪聊陪吃饭。虽然也象征性地去标志性景区走了一圈,但杨芮嫌闷,走到半路他们就折返了。 去跳蚤市场的路上,杨芮将散乱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梁屿欠揍地来了句,原来你留长头发了,你不扎头发我都没发现。 杨芮白了他一眼,说,你个小没良心的,约了你好几次了现在才肯出来。 梁屿心虚地抓了抓头发,面对好友的质问,只笼统地说自己最近很忙。杨芮毫不留情呛回去,说得了吧就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你跟谢老师怕是想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梁屿长叹一声,说他也希望是这样,可事实上他们俩已经快一个学期没见面了。杨芮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他,梁屿无奈道,千真万确。 稀奇,杨芮连声感叹,你们居然那么久没见,你怎么不回去找他? 梁屿说,我要等他来找我。 杨芮一阵恶寒,说受不了你们这些狗男男。梁屿低头笑了笑,他也想不到他跟谢潮声竟然可以这么久不见面。明明两个人都很想对方。 走的时候梁屿送杨芮到车站,杨芮往他胸口砸了一拳,兄弟之间的告别方式,动作很豪迈。梁屿痛得龇牙咧嘴,杨芮笑道:“你真的变了很多。” 梁屿疑惑:“嗯?变了哪里?” “以前谢老师不在,你哭得还少吗?有时候就算是笑着,可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杨芮语气很夸张,说的话却不假。梁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小声反驳:“也没有那么多次,再说了现在跟以前情况不同。” “不管你们什么情况,你好像真的成熟了,虽然个子没长高,但是待人处事都长进了不少。你看,”杨芮晃了晃手里两大袋沉甸甸的当地特产,“你居然会准备特产给我带走,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喂!不要把我说得那么无情无义好不好?” 杨芮笑嘻嘻道:“长大是好事,梁屿小朋友,以后别再哭鼻子了,尤其是当着女生的面。” “你算什么女生,别走你等等——”梁屿想像以前那样弄乱杨芮的头发,给她个教训,竟然胆敢叫他小朋友。但杨芮及时跳上了车,挥手跟他说再见。 “再见啦,你跟谢老师要好好的。” 回去时梁屿认真想了想杨芮说过的话,他自己有没有变化,本人感觉不到。他只知道,现在的他不会被想念打败,更不会没用地掉眼泪。他的朋友多了很多,虽然谈不上感情多深厚,但平常互相帮点到、结伴吃饭总是可以的。 从前以为离开谢潮声日子会很难熬,可大学的时光却比他想象中的平和。他能接受谢潮声不在他身边了,虽然还是很想很想他,恨不得立刻飞去对方身边的那种想念。 梁屿没有骗杨芮的是,这段时间他的确很忙。除了是期末周,更是因为谢潮声的生日快到了,他想给他买份礼物。不想用父亲给的生活费,也不想动用谢潮声每月打到卡里的家用,舍友给他指了条路,接替他的位置去便利店做兼职。 白天要上课,梁屿只能晚上去做兼职。每周二到周五,他上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的班次,下班后坐最后一趟夜车回学校。 深夜便利店仍有不少人光顾,九点到十一点光顾的一般都是附近写字楼的上班族。来了通常会点一份热腾腾的关东煮,或者买微波食品,加热后就在店里吃完再走。 十二点以后会有形形色色的人进来,买保险套的占绝大部分,剩下的有中年大叔过来买烟买酒,头发染得黄黄绿绿的妹妹进来买卫生巾,也有趿拉着拖鞋的青年下来买泡面。 有一次梁屿遇到过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的妈妈,一进来就问有没有退烧药,还是梁屿好心帮她叫了出租车送去医院看急诊。 上班有好几天,梁屿对于要做什么事已经很熟练,收银、补货、清洁食品柜。有时候晚上人少,补完货他能稍微眯一会儿,或者避开摄像头跟谢潮声煲电话粥。 他不知道谢潮声在做什么,谢潮声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搪塞说失眠,谢潮声忧心忡忡,给他买了一大堆安眠的东西寄去学校。 凌晨两点结束夜班,坐上夜车,他会将谢潮声的外套揉成一团抱在怀里,一边用来取暖,一边用来想像怀里有他的安心和踏实,而后沉沉睡去。 外套是从前谢潮声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他一直没有还回去,给了他就是他的了。 沾在那上面的泪水的气息,已经很淡很淡,梁屿早就忘记曾经抱着它深夜痛哭过。 这段时间谢潮声没从前那么忙。但晚上偶尔会工作到一两点。公司有个外派的名额,他想争取一下,如果调动成功,他就能去梁屿所在的城市工作三年。没定下来之前,他不敢跟梁屿透露,而且梁屿至今不知道他辞职的事。 前段时间梁屿父亲破天荒找到他,旁敲侧击询问他的近况,得知他还留在本市似乎松了口气。当他告知自己已经从学校离职,梁父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只问了他一句为什么。 谢潮声笑道,我说出原因,您恐怕会不高兴,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 梁父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便把电话挂了。 凌晨一点半,谢潮声结束一天的工作。晚饭只啃了一个三明治,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他下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个便当,微波炉加热以后直接坐在店里吃。 留到这个点还没卖出去的便当,味道可想而知。但他总是这个点才下来,所以也只剩这一款便当等着他。 便利店的小伙子是新来的,这会儿正窝在收银台后面补眠。 便利店用餐区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