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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千流面色发白,竟连他心口处玉石之心的来龙去脉都一清二楚。 道宣顿了顿,微微笑道,“小僧方才就说了,小僧是千佛寺的和尚。小僧只是见玄成子施主命魂离天,施主悲痛之下要剜肉取玉石之心相救,心下不忍才出言相告。” 玉石之心本体乃三十二瓣佛莲,每一瓣都是纳兰千流的一条命。在遇到玄成子之前,他被妖族追杀了数百年,死了不知多少次。 方才道宣点出他心口的玉石之心,纳兰千流想起过往,才心生杀意。 鸦影阵阵,荆棘林中,阴山的悬崖峭壁在月光下阴森可怖,仿佛幽冥一般。 树倒猢狲散,玄成子一倒,整个阴山宫殿也跟着倒塌,满山殿阁变成残垣断壁,只剩下建在云崖最高处的炽幽宫。 落地灯烛火摇曳,映在纳兰千流苍白的面容上,更显出几分仿徨。 “……师尊,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看着冰棺中玄成子毫无血色的面容,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道宣迎着烛光走进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纳兰施主,该离开了。” 纳兰千流起身,向他作揖,“多谢道友。” “纳兰施主客气。”道宣捻着佛珠,悲悯道,“这冰棺在小僧这里也是无用,能救玄成子施主的性命,是它的福气。” 天色微亮,东方露出鱼肚白。纳兰千流御剑,道宣脚踩祥云,往千里外荒凉的清水镇飞去。 两人一落地,游荡在街头的几只狗便闻声吠了起来。 纳兰千流扫了一眼满是菜叶垃圾的街道,忍不住蹙眉,“镇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如土匪过街一般? 道宣摇头,“小僧也是一头雾水,不如去问问这附近的人。” 纳兰千流点头,“也好。”便找了家最近的客栈敲门。 客栈大门刚打开一条缝,里面的店小二便惊叫起来,“东家,那个和尚又来了!” 纳兰千流一愣,回头看了身后台阶下的道宣一眼,道宣闭着眼睛捻佛珠,像是没听见店小二的话一般。 “阿弥陀佛。” “快请法师进来!”一道虚弱的声音急切响起,店小二便把门打开,诚惶诚恐的将两人请了进来。 “钱施主,别来无恙。”道宣走进去,见大堂里坐着个脸色蜡黄头发枯燥的年轻男人,眉目含笑道。 钱三海强撑着站起来,恭敬地作揖,“法师。” 他抬起头,看见道宣身后的纳兰千流,不由地眼前一亮,仿佛月殿嫦娥下到凡尘,再看自己一身污泥浊水,又自行惭愧起来。 “……这位,这位仙子当真白璧无瑕,出尘脱俗,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激动地血气上涌。 纳兰千流目光一沉,若不是见这人病入膏肓没几日好活,他便一剑赐他魂归幽冥。 道宣在一旁笑了起来,“不过几日不见,钱施主这眼睛是愈发不好了。我身边纳兰公子可不像小僧这么好说话,钱施主下次擦亮眼睛,不要胡言乱语。” 钱三海浑浊的双眼才看见“仙子”手上拿着的剑,霎时脸色发白。这道宣和尚是个法力极其厉害的法师,跟在他身边的剑士也肯定不是普通剑士。 他心底恋恋不舍,这般容貌,怎么就做了餐风露宿的剑士?跟了他多好,锦衣玉食,富贵荣华。 纳兰千流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不会手下留情。 客栈大堂里只有店小二和钱三海两个人。道宣扫了眼二楼,笑着坐下,“钱施主最近如何?可吃得下饭了?” 店小二机灵地给纳兰千流搬了张凳子,腼腆道,“……坐,法师请坐。” 纳兰千流看了眼跟钱三海相谈甚欢的道宣,蹙着眉坐下。这客栈不知熏了什么香,闻来竟有种头晕目眩之感,他暗自定神,心想此地果然怪异。 “不瞒法师,自从上次您给我画了道符,我这个胃口啊,与日俱增,气色也慢慢变好。” 道宣看着更形如枯木的钱三海,笑而不语。 纳兰千流在一旁却听得直蹙眉,这个钱三海分明已千疮百孔病入膏肓,说话也虚弱得不成样子,哪里来的气色? 他看了道宣一眼,心道,莫不是这来历不明的和尚在诓骗他?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道宣捻着佛珠,悲天悯人道,“钱施主身体大好,小僧也就放心了。” 钱三海一听,忙道,“也不是全好了,你看我这头发,还有腿。法师,您大慈大悲,再给我画一道,不,三道符吧。” 道宣叹了口气,停下捻佛珠的动作,“好吧。只是钱施主,你这美酒女色,还是不要再沾了。” 说到“女色”两个字,钱三海眼珠子一转,偷偷落在了一旁的纳兰千流身上。只见那月殿嫦娥一般清丽脱俗的人正看着手里的剑,时而蹙眉时而忧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叫钱三海心头一阵火热。 道宣,“钱施主?” 钱三海忙回过神,“法师您说,您说。” 道宣站起来,在客栈里转了一圈,停在一摆着茶盘的方桌前。他倒了杯茶,端至唇边,却并不喝,“钱施主,您这茶从哪儿采摘的?” 钱三海正要开口,道宣又道,“色泽碧绿通透,茶香清列怡人,好茶。” “法师好眼力!”钱三海正苦于无人欣赏他这茶叶,一听道宣这话,便抚掌大笑起来,只是他身子骨本就形同枯木,笑着笑着又剧烈咳嗽起来。 “东家!”店小二忙上前。 “不碍事,不碍事。”钱三海咳得满脸通红,“法师,不瞒你说,这茶是从我名下的一个茶山采摘的,有凝神静心,润肺化痰之效。只是我这茶没什么名气,采了也无人问津,到如今,也只我一个人用。法师您要是喜欢,我让下人给您包两斤?” 道宣双手合十,“那就麻烦钱施主了。” 钱三海高兴得很,马上就让店小二去包茶,“不麻烦不麻烦,只要法师您多给我两张符就行。” “这是自然。” 客栈外突然响起狗吠声,不多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色霎时阴沉。 纳兰千流看了眼窗外,漫不经心地开口,“钱老板,你这客栈的生意似乎不太好。” 钱三海手指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你别看我这客栈没什么人,但我名下不止这一个产业,不靠这个过日子。” 道宣在一旁闭着眼捻佛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纳兰千流,“方才便想问了,这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同法师一路走来,不见一个人影。” 钱三海犹豫了一会儿,见纳兰千流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才道,“纳兰公子有所不知,近日我清水镇出了个专噬人心的妖怪,隔三差五便将阴风吹到镇上,专掳那些美貌的童男童女。大家都怕自己的孩子被妖怪抓走,便闭门不出。”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