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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说的,是你在死者身上得到的推论吗?”Drew很好奇。 手中飞快的转着手术刀,姜亦眠漫不经心的说,“尸体身上有事实,但不是全部的事实。” “唉……希望能尽快破案吧,别再有人死了……” 摘手套的动作一顿,姜亦眠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暗芒。 死了,无论在哪种语言里,都是一个冰冷漆黑、无声无息的词语。 不过她偶尔会安慰自己说,生命的悲剧,不在于美丽的事物过早衰亡,而在于它们变的苍老和鄙俗,因为偶尔,时间会让一些事物变的低劣可鄙和充满遗憾。 人们,无能为力。 第010章:撞车 Colby回来之后,第四具尸体也安排了解剖。 最终的结论是,四起案子的作案手法完全一致,都是先让人用乙醚弄晕,然后再实施犯罪。 脸上的伤都是在死者死之前划上去,似乎有意折磨死者。 如此标志性的犯罪手法,确认是同一凶手所为。 死者均为女性,年龄相仿,生前没有任何交集,警方排查交际圈之后发现,她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认识一个名叫“Gavin”的中年男人。 那人是一名保险推销员,样貌一般,家境平凡,已婚,并且还有一个正在读大一的女儿,不像具有令女人为他大打出手甚至杀人的本事。 值得注意的是,Gavin的妻子是一名护士,所以像麻醉剂这种东西她如果想,那就一定有渠道获得。 “我觉得是他妻子!”Drew说的信誓旦旦,似乎忘了自己不久之前才质疑过姜亦眠的判断,“杀人动机有了,凶手具备的条件也有了,如果她再没有不在场证明那真凶十有八九就是她没跑了。” “你觉得?”姜亦眠笑容中的揶揄十分明显。 先入为主的看法,有时会让人看不清楚事实真相。 抽走他手里的资料,姜姑娘背上包准备走人,“法医只管解剖,不管查案。” 他们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菲洛万斯,不能指望在警察已经犁过一遍的地里走一趟,或是捡起一个折断的笔尖就能解开整个谜团。 “诶……” Drew想反驳,心说刚刚你和你师父不是推理的挺来劲嘛。 只是话还没等说出口就被梁邱打断了。 别人不知道姜亦眠的性格,梁邱却再清楚不过了,这丫头虽然有些狡猾,但大是大非面前永远不含糊,她嘴上说着懒得理会案情,可结果还不是拿着资料回家研究去了。 小傲娇! “小伙子,今年多大啦?”梁邱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勾住Drew的肩膀,笑吟吟的和人家称兄道弟。 “……26。”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女朋友吗?” “没有。” “觉得我徒弟怎么样?”日常推销自家徒弟,这是梁邱一直以来惯做的事情。 “……” Drew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回想一下姜亦眠那张粉嘟嘟含笑的脸,他的确有些心动,不过再想起她解剖时的那个架势,手起刀落,老练的跟杀条鱼似的,那时候的那个姑娘,严肃的看不到颊边的梨涡,连声音透着冷静。 不过,倒是一样的迷人。 再三犹豫,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她没有爱人吗?” “没有!没有!”见对方感兴趣,可把梁邱给乐坏了,攀着他的肩膀喋喋不休的讲着有关自家徒弟的事情,恨不得把姜亦眠夸到天上去。 姜亦眠浑然不觉自己被师父给卖了,她回家的时候是下午,路上有点堵车,等红灯的间隙,她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下沿,两根拇指紧挨在一起,互相摩擦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她总觉得,事情不像Drew以为的那么简单。 Gavin和那四名死者并不是最近才认识的,他们老早就相识,他妻子没道理到了现在才动手。 何况…… 这种连环杀人犯通常会在犯案之前有一个变化过程,她和她师父管那叫“黑化”。 初期黑化,犯人一般会有虐杀小动物的行为,但警方排查Gavin家,那附近并没有动物杀的情况发生。 相反,据说Gavin太太很喜欢养狗,之前他们家就有养,不过因为他们女儿不喜欢后来就送人了。 莫名的,姜亦眠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想。 厄勒克特拉情结。 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出的精神分析学术语,指女孩恋父仇母的复合情绪,与恋母仇父的“俄狄浦斯情结”相对。 这只是她的猜想,没有证据。 虽说“直觉”这种东西向来只出现在九流刑侦电视剧里,但姜亦眠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除了她自己和梁邱,别人不会信。 嘀嘀—— 信号灯已经变了,后面的车排了长长的队,司机焦躁的按着喇叭。 路边的黄钟花树丛里有只鸟跳来跳去,叽叽喳喳自言自语,偶尔扑棱棱的拍打翅膀,也像是在催促她快点开车似的。 恍然回过神来,姜亦眠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亮粉色的小汽车很快汇入车流。 车子驶入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她绕了几圈才找到自己的车位,正准备“倒车入库”呢,不知从哪冲出来一辆黑色幻影杵在了她的车屁股上。 “砰”地一声传来,车身猛地一震,连她头上的小丸子都跟着颤了颤。 姜姑娘蹙眉“啧”了一声,觉得对方有碰瓷的嫌疑。 哪个刁民要害朕? 解开安全带,她随即下车甩上车门,气势汹汹的朝后面那辆车走去。 站在车边,姜亦眠屈指敲了敲墨色的车窗。 叩叩—— 看到封北霆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她有瞬间的错愕,“怎么是你?!” 封北霆的颊边透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看起来艳丽生辉,美的不可方物。他的身形有些不稳,下车后一直用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按了按额角,浓黑的眉紧紧皱着,看起来不大舒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