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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都被磨平,她还穿着职场的西服,手里拎着一只精致的包包。 “顾湛呢……?”周慕真感觉自己的喉咙开始发干,他尽力分泌着唾液,试图滋润自己的喉咙。 “他让我给你这个。”顾女士从自己的包中抽出一个眼熟的信封。 是那个邀请函。 没等周慕真接过信封,顾女士便将信封狠狠地塞在了他的怀中,扭头就走。周慕真抱着薄薄的信封久久没有回神,时间变得粘稠起来,他被狠狠地抛入海水之中,世界开始打转。 直到顾女士淹入人群,不见身影。周慕真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儿傻站着,拖动着被海水阻力的腿,他拨开面前的珊瑚丛,紧紧攥着那个信封朝着他该去的地方冲去。 打到了车,周慕真控制不住拆开了信封。先是一根细细的链子滑了出来,尾部是戒指,是刻着周慕真姓名生日的戒指。然后便是一封信。 信上的字歪歪扭扭,如同高中时候他的字一般,好像一切都还在原点,好像一切都还没开始。 “亲爱的周老师: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去到世界的另一边了。不要来找我啦,你找不到我啦。我也不想让你看我死掉的样子,肯定很丑,肯定会破坏你心中我完美的形象的! 说来也很奇怪,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周老师的呢?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竟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或许喜欢就是像这样充满了偶然,充满了从不可能到可能吧。就算是现在,我在写这封意味不明,甚至有些矫情的信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是装满了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好舍不得……周老师,还记得我说过的海葬吗?你还是不要来啦,我怕你伤心。虽然你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但是我还是不想你哭。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假如你恢复了记忆,请一定不要觉得绝望。因为世界上有那么多充满希望的事情,我希望周老师能找到自己的希望!很可惜我已经没法成为周老师的光了,但是我一定会在世界的另一边默默的守护着你的。所以,一定要笑着活下去呀。” 周慕真双手紧紧地捏着信纸的两角和那根冰凉的项链,手颤抖着,似乎无法停止。他的大脑此刻似乎已被海水泡的发白,一部分的液体流向鼻腔,一部分的液体梗在喉口。他吸了吸鼻子,液体倒流回去,走向了堵塞的泪腺。 “周老师,其实我本来想带着安妮塔一起走。可惜连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到,我是不是很没用?其实我自己也知道,那样的感觉真的很强烈。我能感受到有什么要带我走,想要抽离我的灵魂,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好想抵抗他,可是却敌不过他。原来生命这么脆弱,这么短暂。而我在虚度的光阴里,唯一的快乐就是遇到了你。” 笔迹渐渐扭曲了起来,顾湛肯定哭了,这里的墨迹有被洇开的痕迹。周慕真好想摸摸顾湛的头,他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车道被彻底堵死。周慕真付了钱,想着距离已经不远了,自己跑过去就好。 一改初春冬末凌冽的风,温度刚好的风吹拂在周慕真的脸上。老天似乎总是爱捉弄他,天还放着晴,便猛然降下一阵带着热度的雨。太阳雨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彩虹,身边的人纷纷尖叫,慌乱,失措,却无法看到不常见的彩虹。 周慕真迎着雨,任由他打湿自己昂贵的燕尾服。他像一个从婚礼上落跑的新郎,抛下美丽可爱的新娘,去找一个或许已不存在的梦想。 他看过很多次太阳雨,但是唯有今天,他确确实实的在太阳雨下奔跑,生怕自己一旦停下脚步,就再也无法迈开脚步。 顾湛写了很长很长的信,他还没有看完。他不敢看完,他怕看完了就再也没有了,他只能翻来覆去的看了。 自圆心,围绕着属于周慕真的半径,绕着圈。 原本关着顾湛的那间重病监护室已经不见人影,机器沉睡着。 “医生,医生你知道之前住在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去哪了吗?”周慕真喘着气,水滴从头淋湿到脚底。 医生的表情没有动容,只是从头到脚看了他一眼:“节哀。” 周慕真知道他真的找不到顾湛了,就像他信里写的那样。 “不要来找我啦,你找不到我啦。” 一瞬间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周慕真依靠着医院用白瓷砖砌成的墙,慢慢地滑了下去。堵塞的泪腺仿佛被一瞬间打通,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滑落。而又与浑身的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新流的泪,还是刚才的太阳雨。 颤抖着的手展开被揉皱的信纸,但可惜的是,由于被雨淋湿,纸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再也辨别不出顾湛究竟又写了些什么了。 唯有那根项链,冰冷的项链还在刺痛他的手心。 ☆、第 94 章 有时候觉得一秒钟都难熬,而有时候不明不白的,一晃眼几年就过去了。 周慕真躺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冬日的阳光洒进来了几许,他穿着高领毛衣,懒洋洋地翻看着一本书,书已到尾页,再翻个几下,就到尽头了。 负责支撑着书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两枚同样的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五彩斑斓的光。窗边放着一个朴素的小铁盒,什么装饰也没有,顶多只能装下一颗费雷罗巧克力。 “小船终于无法再行驶了,它原本就只是一艘用废纸折成的小船。纸总是浸泡在水里,总是会糊的。就算大海再温柔体贴,也无法改变小船的本质。他最后一次给予给小船的恩赐,只能是让可怜的小船,在他的怀抱中慢慢死去。 从此海上少了一艘用纸做的小船,大海少了一个千万朋友中,最小的一个。但是大海也对此感到惋惜,还有哪一艘像他这么勇敢的小船会闯入大海呢?” 书页翻到了底,周慕真合上了封底,从懒人沙发上站了起来。阳光迎面照射而来,他也不拒绝。 “顾湛,我们该走了。” 说罢,他拿起小铁盒,离开了窗边,距离阳光越来越远。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早早收拾完毕的行李,说是收拾完的行李,其实只有一个背包的大小。他并不打算带走什么,所以他决定只带一些换洗的衣物,随时随地准备回来。 自那场比赛后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他努力地恢复了他鼎盛时期的弹琴功力,尽管小指对他自身而言还是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就算在专业人士耳中,也分辨不出什么不妥了。前些日子与以前在国外关照过他的教授通了电话,对方身体还健朗,听说他要回去重新开演奏会,高兴地猛亲了他的妻子一番。 当然,开演奏会是次要的。周慕真的主要目的是环游世界,带着他的顾湛。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