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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鸳鸳被的,但原身唯恐夜长梦多,为了早些成亲,执意要了现成的鸳鸯被。 纵然叶长遥亲口道并不心悦于自己,但在决定同原身成亲时乃是一片赤诚。 他顿觉心口发酸,其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认为与叶长遥成亲也不差。 他是睡昏了头罢? 他抬起手来,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又阖上双眼闭目养生。 未多久,便有脚步声钻入了他耳中——是叶长遥的脚步声——他为何会如此熟悉叶长遥的脚步声?即便在嘈杂集市他亦能轻易地分辨出来。 那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掀开眼帘,果然看见了叶长遥。 叶长遥手里端着一碗桂圆粥,除却桂圆肉外,里头还放了红糖、红枣以及血糯米。 这桂圆粥已熬得极为黏稠了,散着袅袅热气,将他的眉眼半拢在了其中。 他本想递给云奏,又恐云奏而今端不稳这粥,遂柔声问道:“我喂你可好?” “劳烦你了。”云奏言罢,吃力地坐起了身来。 叶长遥舀了一勺桂圆粥,吹了吹,才送到了云奏唇边。 云奏启唇,将那桂圆粥收入口中,又含含糊糊地道:“好甜。” “抱歉,是我放了太多红糖的缘故罢?”叶长遥先是致歉,后又劝道,“你失血过多,这粥能补血,你勉强多用些罢。” 云奏不由轻笑:“你熬粥与我吃,为何要向我致歉?该当我向你致谢才是。” “纵然你我并无夫夫之实,但你仍旧是我的娘子,我先前夸下海口要护你周全,未曾想不过三日便食言而肥了。”叶长遥眼中盛满了歉然,又喂了云奏一口桂圆粥,才承诺道,“从今往后,我定会护你周全。” “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你是被我连累的,林小姐亦是被我连累的……”云奏顿了顿,抚摸着自己的面颊道,“这皮相当真害人不浅。” “并非这皮相的过错,而是那蟾蜍精的过错,至于林小姐,她之身死,于她许是解脱罢?倘若蟾蜍精并未引我查案,在被蟾蜍精厌弃前,林小姐不知还要再过多久暗无天日的日子,之后她所面临的便是被杀,再被那水草精剥去面皮。纵使俞公子上门提亲,蟾蜍精又怎会任由林小姐出嫁。”叶长遥叹气道,“你勿要对自己太过苛刻。” “你劝我勿要对自己太过苛刻,你又何尝不是对自己太过苛刻了?”云奏凝视着叶长遥的双眼道,“叶长遥,待明日,我们一道去祭拜林小姐罢。” “好。”叶长遥并未再言语,默然着将一整碗桂圆粥喂予了云奏。 云奏咽下最后一口桂圆粥,又探出舌尖来,舔去了沾在唇上的桂圆粥。 眼前的云奏素来面无血色,但一双唇瓣却始终宛若涂了唇脂似的,而那舌尖竟是较唇瓣更为扎眼。 叶长遥又陡然想起了被那蟾蜍精抹了血液的云奏的唇瓣。 那时的云奏明明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仿若是吃了人一般,却是艳丽无双。 云奏觉察到叶长遥跌落在自己唇瓣上的视线后,居然鬼使神差地捉住了叶长遥右手的中指,并抵上了自己的唇瓣,轻轻地磨蹭着。 之前被那蟾蜍精轻揉唇瓣之时,他只想着要如何制服那蟾蜍精,过后,才恶心得几欲作呕。 现下,被叶长遥的中指磨蹭唇瓣,他却不觉得有半点不妥。 他为何要这么做? 叶长遥的中指满是厚厚的剑茧,粗糙不堪,他的唇瓣却是柔软至极,被这么磨蹭着,牵扯出了细微的疼痛,明明他当该觉得不适才是,但在这细微的疼痛中,却似乎有些许酥麻。 他对上叶长遥迷惑的视线,突然松开了手,又扶着额头道:“我睡昏头了,你勿要介怀。” 叶长遥扫了眼自己垂落下去的右手,然后才摇首道:“无妨。” 但他那中指却在不断地对他诉说云奏唇瓣的触感。 他定了定神,方才问道:“你可要再用一碗桂圆粥?” 云奏坦率地接受了叶长遥的好意:“那便再用一碗罢。” 叶长遥又盛了一碗桂圆粥来。 云奏已有了些气力,便道:“我自己来罢。” 叶长遥用双手将桂圆粥递予云奏,确定云奏接稳了,才收回手,又后退到了桌案边。 云奏心中奇怪,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言行令叶长遥误会了。 他冲着叶长遥笑道:“我并不是嫌弃你,才要自己来的。” 叶长遥颔首道:“我知晓了。” 云奏犹豫片刻,道:“还是劳烦你来喂我罢。” 叶长遥立即又坐回了云奏床榻边,从云奏手中接过桂圆粥,较方才更为小心翼翼地喂予云奏。 云奏吃了一口桂圆粥,复又强调道:“我当真不嫌弃你。” 叶长遥笨嘴拙舌,说不出甚么漂亮话,便又道:“我知晓了。” 云奏身体松弛地半躺在床榻上,由着叶长遥慢慢地喂食,待一碗桂圆粥吃尽了,才道:“我知你是怕我露出破绽,才不将你的计谋告知于我,但我从小二哥处听闻你的死讯时,当真是又震惊又伤心,直到我瞧见了你用术法化出的尸身,我才缓过神来。” “抱歉。”叶长遥手足无措地道,“其实你当时潜入牢房,问我是何打算之时,我确实还未想好,我并非故意隐瞒于你,是俞公子提剑来了后,我才打算将计就计的。” 叶长遥一手端着空碗,一手执着调羹,以致于手足无措的模样瞧来有些可笑。 但云奏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严肃地道:“我并未责怪你,我是想让你明白你于我的重要性,才这般说的。” 自己于云奏的确很重要,毕竟倘若自己当真身死,云奏如何去观翠山? 但听闻云奏道“又震惊又伤心”,叶长遥仍是觉得开心不已。 仔细想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向他表达过他的重要性,包括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师父。 云奏乍然瞧见叶长遥唇角含笑,怔了怔,不禁取笑道:“你未免笑得太过僵硬了罢。” 叶长遥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他笑起来比面无表情时更为可怖,马上收起了笑意:“很少有甚么事能让我笑,久而久之,我便不知该怎么笑了。” 云奏指了指桌案道:“你且先去将空碗与调羹放下。” 叶长遥依言而行,又听到云奏道:“坐到我身边来。” 而后他的眉眼被云奏的右手覆上了,云奏的嗓音又漫入了耳中:“放松些,再放松些,现下并没有甚么妖魔鬼怪需要你去铲除,这房间中只你我二人。” 叶长遥清楚自己的神情一如往常,但他并无照铜镜的习惯,自是不知晓自己究竟往常是甚么样的神情。 他试着放松了一些,但云奏却是觉得不够。 云奏望着眼前仍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