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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颤抖着,继而又感激又兴奋地道,“便劳烦你送我去赵府罢。” 云奏不知赵府在何处,问了一路人,而后将少年扶上了马车。 少年坐在马车上,一双手绞紧了。 马车突然向前,使得那少年猝不及防下,险些摔倒。 云奏扶住少年,又掀开马车帘子,对叶长遥道:“叶公子,劳烦你慢一些。” 叶长遥这马车本就赶得不快,较用寻常人用双腿走路快不了多少,闻言,意识到是因为那少年的缘故,云奏才教他慢一些的,当即颔首道:“好。” 由于马车行得太极慢,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才抵达赵府。 这赵府看起来颇为气派,建于夙州城临江的那一边,不远处便是那夙江了,江水流淌的响声隐约可闻。 叶长遥下得马车去,叩了叩赵府的大门,不多时,门便被打开来了。 开门的乃是一个老者,看打扮,应是这赵府的管家。 管家乍然见得叶长遥,因叶长遥生得阴鸷,先是怔了怔,而后才客气地道:“敢问这位公子有何事?” 少年尚在马车中,听出管家的声音,赶忙道:“是我回来了。”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后又道:“我这就去禀报少爷。” 少年侧过头来,对云奏请求道:“请你扶我下去罢。” 云奏将少年扶下了马车,又将拐杖送到了少年手中,少年抓紧了拐杖,才笑着道:“你不必扶着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云奏后退了一步,眼神扫过少年的一双手腕子,又去看赵府的大门。 不多时,赵府紧阖的大门被打开来,随即出来了一个锦衣公子。 锦衣公子慌忙到了少年面前,一把拥住了少年,柔情万分地道:“湛儿,你无事便好,我生怕你已然身死。” “赵公子,我……”少年突然泪流满面,紧接着,伸手将锦衣公子推开了,锦衣公子却是又抱住了少年。 少年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锦衣公子,由于过于用力,无法及时收住力,导致自己倒在了地上。 吃痛须臾,他又一脸木然地道:“我这副身体已经不干净了,我是来向你道别的,那么,永别了,” 话音落地,他不复木然模样,哽咽着道:“两位公子,可否带我走?” 云奏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带少年走,迟疑片刻,还未动作,却见那锦衣公子又将少年抱住了。 少年挣扎不休,霎时哭得湿透了衣襟,连带锦衣公子的衣襟都湿了大半了。 锦衣公子毫不介意,并情真意切地道:“我不会嫌弃你,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你才会落到那渣滓手中,受尽苦楚,他向我索要白银万两,我已快要筹齐了,原打算今日去赎你,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少年抹了抹眼泪道:“是赤鸢救了我,他救了我之后,便断气了,我在一户农家躲了两日,待追兵离开,我才回城。” 锦衣公子吃惊地道:“赤鸢?他不是失踪了么?” “我亦不知他为何忽然现身,更不知他为何哑了。”少年揪住了锦衣公子的衣襟道,“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锦衣公子温柔地道:“让我帮你罢。” “可是我……”少年哭得愈发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能回到我身边便好,不许说甚么干净不干净的,你在我眼中,一直都是不可亵渎的存在。”锦衣公子正色道,“我们且先进去罢,免得有人趁机窥探。” 言罢,锦衣公子又对云奏与叶长遥道:“若是没有两位恩人,湛儿恐怕就回不来了,两位也请随我进来罢。” 云奏与叶长遥对视了一眼,立即随锦衣公子一道进了赵府。 到了内室后,锦衣公子将少年抱在怀中,用锦帕为少年擦着眼泪,轻声细语着哄得少年不再哭泣了,方才命人端了一盆水来,亲手为少年净面。 少年如同猫儿一般满足地缩在锦衣公子怀中,又用双手抱住了锦衣公子的腰身。 锦衣公子吻了吻少年的一双眼帘,才问道:“两位公子是在何处找到湛儿的?” 云奏作答道:“距城门不远的街市上,他不慎撞进了我怀里。” 锦衣公子欲要将少年抱下来,正式向俩人致谢,少年却不肯下去,他只得抱着少年,勉强向俩人做了个揖。 待直起身后,锦衣公子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道:“我唤作赵淙,我的恋人唤作宁湛。” 宁湛强迫自己松开了赵淙,亦朝着俩人做了个揖。 云奏含笑道:“我名唤云奏,这是我的夫君叶长遥。” 他平日并不会唤叶长遥为夫君,但他似乎已然习惯对旁人道叶长遥是他的夫君了。 他下意识地去窥叶长遥,叶长遥的面上并无变化,但耳根却有些发红。 是因为不好意思了罢? 他觉得有趣,又去牵了叶长遥的手,并将自己的五根手指都嵌入了叶长遥的指缝当中。 叶长遥不知是否该将手指抽出来,未及做出反应,指缝又恢复了空虚。 赵淙命侍女为云奏与叶长遥俩人上了最好的雨前龙井,又热情地道:“两位恩人且在府中住上几日,让我与湛儿好好招待俩人,以表谢意。” 云奏身体虚弱,须得赶紧去观翠山,故而叶长遥婉拒道:“不必麻烦了罢。” 云奏却是道:“那便住上一日罢。” 既然云奏这般说了,叶长遥不得不附和道:“如此亦可。” 云奏咳嗽了几声,又捂住了心口道:“劳烦赵公子安排房间。” 赵淙见状,蹙眉道:“可要请大夫?” 云奏摇了摇首:“不必了。” 叶长遥赶忙将云奏扶住了,又由赵淙与宁湛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客房。 一进客房,云奏不住地咳嗽起来,咳得一双眼尾俱是通红,又倏然咳出了血来。 望江怨·其三 幸而云奏仅仅咳了一次血,便未再咳出血来了。 然而,咳嗽却仍是止不住。 叶长遥瞧着云奏起伏不定的背脊,踟躇须臾,方才问道:“我能碰你么?” 叶长遥这是甚么意思?是问自己能否与其云雨么? 云奏仰起首来,望住了叶长遥的双眼,面生疑惑,由于咳嗽的缘故,声音支离破碎:“你……此……此言何……何意?” 云奏素来面无血色,咳了这许久,以致于整张面孔都微微泛红了,与喉结上的朱砂痣呼应着,竟是生出了惑人的风情。 叶长遥的耳根更红了一些,答道:“你咳得这般厉害,我是想问你我能否拍你的背脊,为你顺气?” 原来如此,却是自己会错意了。 云奏松了口气,因为咳得太急,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得颔了颔首。 叶长遥得了应允,伸出手去,轻轻地拍着云奏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