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耽美小说 -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熬得住?”

    云奏亦在一旁劝道:“夫人,你便让大夫为你接生罢。”

    “可我若是失了清白,你们教我如何做人?”妇人哑着嗓子道,“两位还请出去罢。不过两个来时辰,我定能熬得住。”

    云奏被迫出了柴房,一望,外头本是雪霰交加,而今竟是转作了鹅毛大雪。

    两个来时辰如何能够?

    不要说是带着大夫回来了,少女能平安归来已是万幸了。

    ※※※※※※※※※※※※※※※※※※※※

    霰俗称雪子

    二更·薄命女·其二

    两个时辰过去, 少女尚未回来。

    柴房里, 妇人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仿佛含了一口沙砾似的, 嗓音入耳,连闻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所承受的痛楚。

    但妇人的丈夫却好似聋了一般, 半点都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又过去一炷香,少女依然不见踪影。

    中年男子终是忍不住了, 骂起了女儿来,满嘴的“赔钱货”。

    云奏极是担心少女的安危, 恰逢叶长遥迎面走来,他立即迎了上去, 赶忙将事情简略地说了,又描述了少女的年纪、衣着、容貌、特征, 才道:“麻烦你将她寻回来,最好再带个产婆过来。”

    他本是想自己去的, 但而今的他受不得寒气,若无叶长遥的内息,这般的雪夜出去, 恐会咳血不止, 昏死在外头。

    叶长遥方将内息运行了一个大周天,收起内息, 向床榻一望, 见没了云奏的身影, 才循着云奏的气息, 下楼来寻。

    未曾想,他竟是瞧见云奏立于柴房门口,除云奏外,柴房门口,还有一小贩打扮的中年男子与一大夫打扮的青年。

    细听,隐约有呻/吟从柴房里传出,又有刺鼻至极的血腥味。

    他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听罢云奏所言,当即飞身出去了。

    他的身体堪堪钻入风雪中,又听见云奏道:“小心些,我等你回来。”

    他心中一暖,匆匆回首望了一眼,一点足尖,人已在一里开外了。

    云奏望了叶长遥消失的方向许久,又试着去劝中年男子:“你娘子显然快支撑不住了,你当真要对她与她腹中的孩子见死不救么?”

    这两个时辰,他已劝了中年男子无数回,每每得到的答案都甚是令人失望,这一回并不例外:“死不了的,不过就是受些罪罢了,再说谁家婆娘生孩子不受罪?”

    中年男子说得天经地义,云奏气不过,用力地扇了中年男子一个耳光。

    中年男子被他扇得偏过了首去,他自己亦是因此牵动了伤处,疼得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本要说些甚么,但眼下却甚么都说不出来了。

    中年男子气急,扬起右手,正要还云奏一个耳光,手腕子倏地一疼,他的右掌随即无力地垂了下去。

    云奏捂住唇瓣,咳嗽了一阵,良久,方才缓了过来。

    他扫过掌中的猩红,一面慢条斯理地取了丝帕擦拭着,一面含笑问道:“疼么?”

    “你……你……你……”中年男子一副见了鬼一般的神情,指着云奏道,“你……”

    云奏无辜地道:“你怎地结巴了?”

    话音落地,他发现柴房里头的那妇人已不再呻/吟了,只费劲地喘息着,便不再理会中年男子,而是一把将柴房门推开了。

    中年男子立即拦在前头,却是又吃了一记耳光。

    适才那记耳光他尚且能瞧清云奏的动作,但而今这记耳光却如同是凭空而来的。

    云奏进了柴房,又急声对大夫道:“麻烦你为产妇接生,我这便去庖厨烧热水。”

    那妇人本已气息奄奄,闻言,却是尖声道:“相公,救我,快救救我!”

    中年男子得意洋洋地道:“你们瞧,老子的婆娘不愧是老子的婆娘,她才不会容许一个外男为她接生。你们二人实在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自己确实是多管闲事了,但那又如何,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

    云奏这般想着,出了柴房去,劳烦小二哥帮忙烧水,自己则返回柴房,一把按住了妇人的双肩,冲那大夫道:“快些!。”

    妇人死命地反抗着,但却毫无用处。

    她绝望地流出了眼泪来,与因疼痛而流出的眼泪混在了一处。

    “相公救我……相公救我……”她不断地呼救着,却亲眼看见自己的相公飞出了柴房,柴房门又刷地阖上了。

    紧接着,她盖着的棉被被大夫掀开了,她的下裳亦被大夫扯落了……

    ——她将要失去她的清白了!

    她阖上双眼,直觉得自己已然死透了。

    未多久,热水一盆一盆地送了进来,又变作血水一盆一盆地被送了出去。

    血腥味浓烈到云奏直欲作呕,使得他的胃袋一阵一阵地翻腾不休。

    他拼命忍住了,又问那大夫:“如何了?”

    大夫低声道:“羊水破了太久,胎儿的位置又不好,恐怕……”

    云奏蹙眉道:“请大夫尽力而为罢。”

    许久后,大夫好容易从妇人体内取出了胎儿,然而,这胎儿脐带绕颈,早已窒息而亡了。

    大夫目露哀伤,将胎儿送到了妇人怀中,道:“夫人,你且抱一抱罢,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妇人睁开双眼,一接过胎儿,即刻去看胎儿的性征,见是个能传宗接代的男婴,她登时喜不自胜,而后才疑惑地道,“他为何不哭?”

    大夫据实答道:“他已夭折了。”

    “夭折?”妇人起初像是听不懂,其后,竟是浑身失力,失手将亲生子摔在了地上。

    幼小的生命早已消逝了,余下的不过是一张空空如也的皮囊,即便摔着了,亦不会觉得疼,更不会哭。

    妇人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了,她没甚么气力,爬着推开了柴房的门,爬着到了中年男子足边,同时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们的儿子没了……”她泪如雨下,又卑微地一把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双腿,“相公,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失了清白的。”

    中年男子面对满身血污,不堪入眼的妻子道:“你失了清白,而且连个儿子都保不住,老子要你作甚么?”

    妇人哀求道:“相公,相公,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定然会为你生出儿子来的。”

    中年男子不耐烦地将妇人一脚踹开,转身便走。

    恰巧这时,叶长遥带着少女与一产婆来了,见状,便知自己来晚了。

    他身畔的少女立马蹲下身去,欲要将母亲扶起来,她的母亲却是道:“招娣,你帮娘亲向你爹求求情,就说娘亲下一胎定是个男胎。”

    少女拒绝道:“不求,娘亲,爹爹只要弟弟,不要你与我,那我们要他作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