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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奏不答反问:“你不喜欢招娣这个名字罢?” 少女毫不犹豫地道:“自然不喜欢。” 云奏肃然道:“我要你应允我三件事作为报答:其一,改了招娣这个名字,你的存在并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你自己;其二,学会如何在这个世间活下去;其三,你以后倘若出嫁,定要择一良婿,且若是生了女儿,定然不能亏待了她。” 眼前这公子提出来的三件事全数是在为自己着想,少女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即道:“我应下了,还请公子为我赐名。” 云奏思忖着道:“从今日起,你便唤作傲雪罢,纵然寒风刺骨,霜雪加身,我都相信你能傲然而立,无所畏惧。” “多谢公子赐名。”傲雪谢过云奏,又跪下身来,求道,“公子能再借我些银两,好让我将娘亲葬下么?” 云奏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予傲雪:“你娘亲此生不易,你且去买一口好棺材,再请些和尚尼姑来,将她好好超度了罢。” 傲雪接过银票,一瞧,吃了一惊:“用不了这许多,我也还不起这许多。” “你便先用着,多余的再还我罢。”云奏不予傲雪拒绝的机会,又道,“你同我们一道用早膳罢。” 三人用罢早膳,云奏便上楼歇息去了,而叶长遥则与傲雪一道顶着风雪去买棺材。 棺材材质以檀香木为佳,楠木次之,寻常百姓用的一般都是杉木。 傲雪挑了一口杉木棺材,又请了两个挑夫。 她娘亲出身于距此地十多里的一个小乡村,自小父母双亡,想必应当愿意被葬在父母身边罢。 她随挑夫一道将母亲葬下,又请了和尚来为母亲超度。 叶长遥立于墓碑前,满心哀伤,片刻后,他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云奏,他已有三个时辰不曾见到云奏了。 在挑夫将妇人的尸体放入棺材后,他曾上楼去见云奏,当时的云奏已睡着了。 现下的云奏是睡着,亦或是醒了?云奏可会想起他? 他耳中满是肃穆的诵经声,他左侧是跪于地上,哭泣不止的傲雪,他右侧则是一个和尚,面容慈悲,手持佛珠。 他明白自己不该在死者面前,想些风花雪月之事,这实乃是对死者的不敬,但云奏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云奏的体温,云奏的触感,云奏被他亲吻时的神态…… 又两个时辰,超度完毕,和尚告辞离开,墓前仅余下他与傲雪。 夜幕早已降下,因为身于坟场当中的缘故,周遭俱是墓碑,一入夜,鬼气森森,令人胆寒。 但傲雪却依旧跪着,面上无一丝恐惧。 叶长遥急着回去见云奏,可他如何能催促方才失恃的少女?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又过了一刻钟,傲雪终是起身了。 他叹息一声:“你且先将身上的积雪拍去罢。” 傲雪依言而行,又听得叶长遥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白日,她亦被问了“你今后有何打算”,她并未作答,不是不想答,而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想念书,但她已是天涯孤独人,无人会供她念书;她想做工,但有谁人会聘用她? 叶长遥见傲雪满面茫然,遂道:“先回客栈去罢,勿要冻着了。” 傲雪的脚程并不快,由于男女授受不亲,叶长遥不便背她回去,俩人费了两个半时辰,才回到客栈。 他让小二哥为傲雪安排好了房间,便去见云奏了。 一打开房门,云奏登时映入了他眼中,云奏正坐于床榻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一身的慵懒。 云奏听得动静,当即循声望去,见是叶长遥,立刻从床榻上下来了,奔跑着扑到了叶长遥怀中。 这一日无叶长遥相伴,他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以致于头脑有些昏沉。 一感知到叶长遥抱住他的力度,他舒适地打了个哈欠,才问叶长遥:“如何了?” 叶长遥将斗笠摘下后5,才答道:“尸体已葬下了,亦超度过了。” “那便好。”云奏踮起脚尖来,吻了吻叶长遥,“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叶长遥一手抚上云奏的侧腰,一手挑起云奏的下颌,不允许云奏的唇齿离开。 云奏很是喜欢被叶长遥亲吻,即刻松开了唇齿,任凭叶长遥索取。 吻着吻着,叶长遥的左手情不自禁地自云奏的侧腰蜿蜒而下,越过一团柔软,触及了一道窄缝。 云奏不觉紧张起来,却又努力地放松了身体。 这个吻结束后,他望住了叶长遥,气息不稳地道:“无妨,你想对我做甚么都可以。” 叶长遥后退一步,摇首道:“不行,你的身体尚未痊愈。” 云奏无奈地道:“既然如此,你何以这般撩拨于我?” “我亦不知我为何会这么做,简直与急色的登徒子无异。”叶长遥自责不已,却突地被云奏点上了唇瓣。 云奏一面以指尖磨蹭着叶长遥的唇瓣,一面认真地道:“我喜欢急色的登徒子,只要这个急色的登徒子是你。” 叶长遥怔了怔,口拙难言,又被云奏抱住了。 云奏伏于他怀中,仰起首来,委屈巴巴地道:“我甚是想念你,你回来得太晚了些。” 原来云奏与自己一样么? “抱歉。”叶长遥揉了揉云奏的发顶,“我亦甚是想念你。” 言罢,他将惧寒的云奏抱到床榻上躺下,才关切道:“你有乖乖喝药么?” ——临出门前,他委托了小二哥帮忙为云奏煎药。 云奏自豪地道:“我不但乖乖喝了药,还把蜜饯都吃光了。” 叶长遥失笑道:“我明日再买些蜜饯予你罢。” “嗯。”云奏又问道,“你可用过午膳、晚膳了?” “用过了。”叶长遥低下首去,在云奏眉心印下一个吻,才道,“我为你换药罢。” 云奏颔首,任由叶长遥褪下了他的上衣。 细布被撤下后,狰狞的伤口旋即暴露了出来,虽然不再淌血了,但却并未长出一点新肉来。 八日过去了,云奏这伤口几乎一如八日前。 叶长遥心疼难当,重新为云奏上了药,又包扎妥当了。 云奏见叶长遥沉默不语,反过来安慰道:“我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安慰实在是苍白无力,但叶长遥还是勉强扯了扯唇角。 云奏见状,换了话茬,狭促地笑道:“今晨,你可是呷醋了?” 叶长遥疑惑地道:“我只是觉得心中不快,这便是呷醋么?” 云奏肯定地道:“这便是呷醋。” 叶长遥回味着当时的滋味,良久才道:“原来如此。” 他又去瞧云奏的左掌,这左掌上的伤处竟是与心口的伤处一般,并不见好。 云奏不愿见到叶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