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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我卖了,便用手指为自己破了处,流了不少血,疼得龇牙咧嘴。你可记得有一日,你骂我懒得要死,不帮你招待客人,还用柳条抽了我一顿?便是在那一日的前一日,我破了处,前一日还是我及笄之日,破处便是我赠予自己的及笄之礼。” 因父亲之故,她从不相信有男子可让她托付终身,保留处子之身不过是徒增烦恼,所以,破处之时,她觉得除了痛楚,更多的是痛快。 而今,见到父亲的表情,她觉得更为痛快了,不由轻笑了一声。 眼前的少女当真是自己养大的女儿么?怎地瞧来更像是一个毒妇? 于女子而言,最为珍贵的不就是处子之身么? 她竟敢……竟敢亲手毁去! 中年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直直地瞪着傲雪。 “你若是作为一个父亲而感到气愤,我许会后悔自己所为;但你显然是作为一个龟公而感到气愤,让我认为我做得无比正确。”傲雪收起笑意来,面无表情地对领头者道,“将他带走罢。” 中年男子未想自己所生的女儿竟然这般心狠,软了语气道:“你随他们走一趟,过一阵子便能回家了。” “一阵子是多久?家又在何方?”傲雪目生茫然,顿觉可笑至极,世间之人便是你弱他强,你强他弱,你心狠,对方便不得不客气些。 她又淡淡地道,“我已非处子之身,你哄骗我又有何用,我尚是处子之时至多不过值十两银子,你欠了他们五十两,远远不够,而今的我能值多少银子?” 领头者答道:“至多值五两罢。” “五两么?”傲雪指了指中年男子,“他又值多少?” 领头者笑道:“一文不值,年纪太大,肉质太老,当不得菜人;体力不济,干不成挑夫;办事不利索,做不了下人;爱赌钱,还想将亲生女儿卖了还债,全无做人的资格。” 中年男子听见领头者这般侮辱自己,却是敢怒不敢言,自己如何能与其作对? 他好言好语地同领头者道:“大人且宽限我几日罢。” “我可不是甚么大人,仅仅是为人所用的工具而已。”领头者眉间一蹙,“宽限你几日,你便能筹到五十两银子么?” 中年男子急声道:“能,当然能。” “是么?”领头者问道,“难不成你还有别的女儿?但据我所知,你只这一个女儿,本来你那妻子尚能值些钱,可惜被你逼死了。” 若是早知有今日,自己便该待妻子好些。 中年男子后悔莫及,对着领头者磕了一个响头:“还请大人宽限我几日。” 领头者好奇地问道:“你已山穷水尽,还有甚么法子?” 自己确已山穷水尽,中年男子绞尽脑汁,竟是指着叶长遥道:“你与你那同伴买了招娣,我还未同意,除非你予我白银五十两。” 叶长遥见过的人不少,其中的地痞流氓亦不少,但却不曾见过这样的无赖。 傲雪倒不意外,懒得言语。 却没想,她那生身之父又道:“你们二人买了招娣,想必尝过招娣的身子了罢?就算她已不是处子了,你们也别想白得了,老子养了一十六年,哪能这么容易便将她许与你们?” 这中年男子红口白牙之能令叶长遥咂舌,未及作声,他已被人亲热地挽住了左手。 紧接着,他听到一把柔软如丝缎的嗓音道:“你如此能颠倒是非,不若由我来将你的舌头割了罢,省得污了我们的耳。” 说话之人自然是云奏,云奏披着一件裘皮,怀抱手炉,墨发未束,被北风吹得凌乱难当,显得他更为羸弱不堪,能轻易地激起旁人的保护欲,使人欲要将他捧于掌中,好生照料,又能将人心底的劣根性燃起,使人欲要不顾他的意愿,对他为所欲为,逼得他哭得一塌糊涂才好。 中年男子虽然先前便见过云奏,但并未见识过这般风情,怔了怔,根本没有听清云奏说了甚么。 但弹指间,他的舌头竟是剧烈地抽痛了起来。 随即他口中莫名其妙地多了块肉,吐出来一看,那块肉混着鲜血,居然是他的一点舌头。 那中年男子适才的所作所为,云奏已看了分明,他的修养不及叶长遥,心下气愤,难以自控地下了手。 但他远未痊愈,一催动内息,内息便翻腾起来,引起了咳嗽。 他埋首于叶长遥怀中,又因北风的缘故,咳嗽难止,即便被叶长遥抱紧了,却仍是无法抵挡直直地钻入骨头缝的寒气。 叶长遥见状,一面为云奏渡着内息,一面对领头者道:“傲雪并非他的所有物,而是活生生的人,纵然是他亲生女,亦不是能由着他任意买卖的,你且快些将这渣滓带走罢。” 傲雪执剑而立,默然不言。 中年男子恐惧自己当真被剁了喂狗,欲要去抢女儿的剑,用以逼女儿就范。 然而,他用力过猛,竟然生生地撞在了剑上,锋利的剑身一下子便将他的腰腹纵向割开了。 簌簌的鲜血随即流淌了下来,沿着剑身,没入了泥土中。 傲雪闻到了血腥味,与那日要她向父亲求情,并道下一胎定是男胎的母亲所散发出来的气味一致。 她眨了眨眼,低下首去,张了张唇瓣,全然不知该说些甚么,直到父亲的身体倒在了地面上,她还是不知该说些甚么。 其实,幼年时,父亲曾是个好父亲。 父亲会带着她捣鸟窝,钓溪鱼,采野花…… 然而,随着她年纪渐长,母亲的肚子又再无动静,村人皆笑话父亲已断子绝孙,父亲在村里抬不起头来,苦闷之际,迷上了赌钱,有时输,有时赢。 起初,赢的回数多些,每每赢了,父亲都会买糖人与她吃;不久,输的回数多了,每每输了,父亲都会打她一顿出气,直指她便是其输钱的罪魁祸首。 她十岁之时,母亲又怀孕了,产下了一个女婴,这个女婴——她的妹妹一出生便被父亲抱走了,此后下落不明,不知是被父亲杀了,亦或是被父亲卖了。 她十三岁之时,父亲开始做小生意,走街串巷。 后来,她没了母亲。 再后来,她没了父亲,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 她又眨了眨眼,见得满地的血红,眼睛被刺痛了。 说到底,他依然是她血脉相连的父亲,她恨他,但她的心还不够硬,见他身死,心口终究生出了些温情。 她瞧了瞧自己染血的剑,痛快才勉强战胜了温情。 父亲抢她的剑是为了逼她就范,她何必为这等丧尽天良之徒伤心。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帕子来,慢慢地擦拭着剑身,再也不看父亲一眼。 中年男子已是气息奄奄,许是人之将死罢,他竟是觉得此生对妻女不起。 他方要向女儿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