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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念头, 便当做还自己外祖母一命了。 但王老夫人终究不是外祖母, 纵然是自己的外祖母,他亦无法容忍自己做下违法乱纪之事。 按例, 王老夫人理当秋后问斩,城主定是收到了皇命, 才会下令于今日午时将王老夫人斩首示众。 状元郎是陛下钦点的,陛下显然甚是痛惜。 现下距离午时尚有两个余时辰,而到了午时,恐怕那发情热已然上来了罢? 他阖了阖眼, 又抱住叶长遥的手臂,在其上磨蹭了一下。 叶长遥自然清楚云奏所想,抬手拂过云奏的鬓发, 问道:“还要买盘丝饼么?” 他们前头排着一十七人, 要吃到盘丝饼还得费些时候。 云奏胃口顿失, 本能地欲要给予否定的答案, 但转念一想,他须得向前看,叶长遥为他付出良多,他切不可再让叶长遥操心,便道:“要买。” 叶长遥颔了颔首,并未再说甚么。 过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他们才拿到了两个火热出炉的盘丝饼。 盘丝饼物如其名,是由细细的面丝做成的,面丝金黄透亮,吃起来酥脆香甜。 云奏此前不曾吃过盘丝饼,若是并未听闻王老夫人的消息,定然很是欢喜,然而…… 他松开叶长遥的手臂,堪堪咬了一口盘丝饼,即有不少碎末子跌落了下来,他只得用手接着。 一个盘丝饼吃罢,他接了满满一手的碎末子,情绪略微好了些。 盘丝饼果真可口,他有些后悔该当再多买两个才是。 叶长遥担忧地观察着云奏,见得云奏的神情稍稍松弛了些,方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他手中的盘丝饼还未吃,方要去吃,竟是被云奏光明正大地咬出了一个缺口来。 他莞尔一笑,将手中的盘丝饼递至云奏面前:“还要吃么?” 云奏却是摆摆手道:“你且留着自己吃罢。” 言罢,他忍不住回过首去瞧了眼卖盘丝饼的摊子,可惜,足有二十八人在排队,要再吃上盘丝饼恐是需要耗费近半个时辰。 叶长遥一面吃着盘丝饼,一面与云奏一同回客栈去。 俩人途径一家点心铺子,又去排队买桂花糕。 云奏嗅着桂花香,陡然想起了一件旧事,他亦是金桂飘香的时节来到这个世界的,洞房花烛夜次日,他亦与叶长遥一道排队去买了桂花糕,他记得他们当时约莫等候了一盏茶的功夫,方才买到了桂花糕。 他与叶长遥已相识一年了,当时的他身若浮萍,毫无实感,决计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心悦于叶长遥。 而今,他与叶长遥做尽了羞耻之事,早已离不了叶长遥了。 巧合的是这一回,又等候了一盏茶的功夫,云奏才从铺主手中接过了桂花糕。 他拈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桂花糕,又递予叶长遥,感慨万千地道:“一年过去了。” 叶长遥从桂花糕的破口处咬了一口,含笑道:“一年前,我原打算将你送到观翠山,便与你和离。” 云奏并未明说,但叶长遥却已了然了。 他与叶长遥的成长环境不同,叶长遥年逾三百,较他年长许多,但不知为何,早在他尚未与叶长遥两情相悦前,叶长遥便能明白他之所想。 许他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便是老天爷为了补偿他不幸葬身于虎口罢? 思及此,他又闻得叶长遥道:“这桂花糕与一年前那桂花糕的滋味不尽相同,那时候,你吃着桂花糕,似有泪意,是因为在思念你的外祖母么?” 闻言,他的眼眶又不受控制地红了,他随即握住了叶长遥的手道:“每每金桂飘香,外祖母都会做桂花糕予我与表妹吃,表妹嗜甜,外祖母总会多分她一些,而我虽然极为喜欢外祖母做的桂花糕,但因为我是兄长,我从来不敢同表妹争抢。” 叶长遥吃尽手中的桂花糕,柔声细语地道:“于我而言,你是最为重要的,其他人都无法与你相较。” 云奏当即笑逐颜开:“有你陪着,我早已不会为外祖母偏心之事而难过了。” “那便好。”叶长遥踟蹰再三,仍是问道,“你想去观刑么?” 云奏怔了怔,方才回答道:“我想去,但不知那发情热会不会发作。” 他其实很是犹豫,但又觉得那王老夫人生得与自己外祖母一般模样,自己应当去送王老夫人最后一程才是,且王老夫人除去状元郎外无亲无故,他想为王老夫人收尸。 叶长遥将拿过桂花糕的手指擦净,而后揉了揉云奏的额发,担心地道:“你若想去便去,但那王老夫人生得与你外祖母一般模样,你可受得住?” 云奏怅然地道:“我不知我受不受得住,但我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再帮她收尸。” 于叶长遥而言,他自是不希望云奏去观刑、收尸,但若是不去,云奏定会后悔,毕竟云奏对于外祖母之死心怀内疚,云奏必然将此视为对外祖母的补偿。 是以,他并未反对:“随你罢,但前提是你的发情热并未发作。” 俩人继续往客栈去,百姓奔走相告,满耳俱是王老夫人即将于今日午时问斩之事。 回到客栈,正在客栈内用早膳的食客所谈论的亦是此事。 俩人上了楼去,云奏默默地吃罢最后一只桂花糕,才对叶长遥道:“发情热如若在午时发作了,便麻烦你替我去观刑、收尸。” 叶长遥矢口拒绝道:“不行,我若是离开了,你该如何是好?” “我能熬得住,你快些赶回来即可。”见叶长遥全无妥协之意,云奏发问道,“我若不去为她收尸,还有谁会为她收尸?” 若无云奏为王老夫人收尸,便无人会为王老夫人收尸了,尸身大抵会被衙役随意丢弃至乱葬岗,任由各种鸟兽啃食。 但要他留下处于发情热中的云奏,去为王老夫人收尸,教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叶长遥强硬地道:“不行,王老夫人的尸身被丢至乱葬岗与否与我何干?” 云奏从未听过叶长遥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他说话,叶长遥心慈仁善,且死者为大,叶长遥原本不该产生这般无视尸身的想法,更何况是说出来了。 但他的心脏却发烫了,因为叶长遥为他而违背了自己的本性。 他将自己的双手擦拭干净,继而伏于叶长遥怀中,闷声道:“夫君,我心悦于你。” 叶长遥抚摸着云奏的后脑勺,微恼地道:“即便你向我表白,我都不会应承你的要求。” 云奏不再为难叶长遥,妥协道:“若是发情热在午时前发作了,那么,你便陪我到发情热退去,再去为王老夫人收尸可好?” 自从与叶长遥云雨后,云奏的发情热大约会在日暮时分退去,待到那时,王老夫人的尸身应已被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