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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云奏气愤地甩开了叶长遥的衣袂,哼着气道:“我讨厌你。” 叶长遥突然想到了那匹马儿,马儿能独自上山、下山,但要驮着他下山怕是不易。 他见云奏背过了身去,无法,只得妥协道:“三郎,那便劳烦你背我下山罢。” 云奏即刻转过身来,笑逐颜开,又蹲下了身去,静待叶长遥爬上他的后背。 他从来没有背过叶长遥,背着叶长遥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承受着叶长遥的体重,感受着叶长遥的体温,感知着叶长遥那颗心脏击打在他背上的力度,直觉得甚是满足。 他的夫君还是活生生的,这真是太好了。 相见欢·其六 云奏的双足一踏上平地, 叶长遥立即在云奏耳畔道:“放我下来罢。” “被我背着不舒服么?”云奏却偏生不肯放叶长遥下来,继续背着叶长遥往前走。 “不是不舒服, 而是很心疼。”叶长遥亲吻着云奏柔软的耳根,“你的身体虽然好了很多,但却尚未好透。” “好罢。”云奏回过首去, 提出了要求,“你吻我一下, 我便放你下来。” 叶长遥如云奏所愿, 在其唇上印下了一个吻,而后便被云奏放了下来。 云奏将自己的五根手指嵌入了叶长遥的指缝当中,兴奋得难以言表, 他已有足足十二日不曾下山,更不曾吃到荤辛与点心了。 俩人走得不快, 费了些时候才来到繁华的街市。 因云奏与叶长遥生得不般配, 且皆是男子而受到了不少人的侧目。 云奏并不在意,但叶长遥却甚是不自在,他鲜少不戴斗笠出门,时日一长, 他已不习惯被生人看到自己的面容了。 经过一卖斗笠的铺子,叶长遥停驻了脚步, 对云奏道:“稍待,我须得去买一顶斗笠。” 未料想, 云奏竟是强硬地道:“不准去买斗笠, 我喜欢你的容貌, 所以你亦必须喜欢自己的容貌。” 叶长遥苦笑道:“我知晓你喜欢我的容貌,我亦不讨厌自己的容貌,但倘若吓到旁人便不好了。” 云奏劝道:“你越是觉得自己的容貌会吓到旁人,便越容易吓到旁人。夫君,你不若坦然些罢。” 叶长遥踟蹰着道:“除了生恐会吓到旁人外,我被旁人瞧着不太自在。” “慢慢会习惯的。”云奏一扯叶长遥的手腕子,到了一卖芝麻球的摊子面前,道,“要两个芝麻球。” 摊主是个老妇人,一瞧俩人,热情地道:“好咧。” 叶长遥正低首盯着在热油中翻滚的芝麻球,却闻得云奏道:“老人家,这位公子乃是我的夫君。” 他不由怔住了,他不曾想到云奏会这般向生人介绍自己。 老妇人倒是没甚么偏见,一面将芝麻球放入油纸包中,一面笑道:“祝两位公子百年好合。” “多谢老人家。”云奏与叶长遥几乎是异口同声,俩人随即相视而笑,才各自接过了芝麻球。 云奏正要吃,却是被叶长遥制止了,他困惑地去看叶长遥,却见叶长遥低下首来,将自己手中的芝麻球吹凉了些,他又听得叶长遥温言道:“吃罢。” 叶长遥实在太过体贴了。 “嗯。”他应了一声,才咬了一口芝麻球。 芝麻球里头是空心的,经过油炸之后,又酥又香又甜。 他欢欣雀跃地吃尽了,陡然想起了一事,遂压低了声音道:“我先前只许你在床笫之上唤我为‘娘子’,是因为我觉得别扭,但现下我却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乃是我的夫君,我乃是你的娘子,你这样好,我生怕你被旁人抢了去。” 方才云奏之所以特意向老妇人介绍自己乃是他的夫君,是为了宣示自己为他所有么? 叶长遥正色道:“无人会想抢我,想抢你的怕是不少。” 云奏失笑道:“无人能抢得走我,我今生今世缠定你了。” 俩人说话间,已到了一酒楼。 眼下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酒楼内食客寥寥。 俩人上了二楼去,云奏点了他想吃的桂花糖芋苗、小炒肉以及水煮鱼,叶长遥并无特别想吃的食物,便点了小二哥推荐的时令的莲藕花生筒骨汤。 叶长遥忽觉疲倦,按了按太阳穴。 云奏见状,伸手覆上了叶长遥的后心,渡内息予叶长遥。 后心一热,叶长遥便拨开了云奏的手,道:“不必了,我无事。” 云奏质问道:“自识得你起,你不知为我渡过多少回内息,为何换作我为你渡内息你却是不愿意?” “因为我舍不得,你的身体……”叶长遥未及说罢,却被云奏打断了:“你舍不得,我便舍得么?” 叶长遥初见云奏,云奏的身体便不好,是以,他一直自居为云奏的保护者,但而今情况逆转了,他该当坦率地接受云奏的好意才是,就像方才让云奏背着他下山一样。 云奏与他俱是男子,云奏并非弱不禁风,他们理当互相保护。 他想了通透,遂主动抓着云奏的右手覆在了自己的后心上。 云奏会意,渡了些内息予叶长遥,才问道:“好些了么?” “无事,只是有些倦意罢了,但有了你的内息,我已觉得好了许多。”叶长遥吃着已上桌的桂花糖芋苗,满口生甜。 云奏亦吃起了桂花糖芋苗来,吃罢一碗,尚觉不足够,于是又向小二哥要了一碗。 待他吃罢第二碗桂花糖芋苗,他点的小炒肉便送上来了。 云奏的吃相很是斯文,却让人很有食欲。 叶长遥一面吃着小炒肉,一面瞧着云奏,脑中突然浮现出了四个字——秀色可餐。 他的耳根登时微红,他又听见云奏向小二哥介绍道:“这位公子乃是我的夫君。” 紧接着,水煮鱼以及莲藕花生筒骨汤亦被送上来了,水煮鱼与莲藕花生筒骨汤所用的皆是海碗,占据了大半张饭桌。 云奏直吃得肚子浑圆,捉了叶长遥的手来,为自己揉肚子。 被叶长遥揉着肚子,他的思绪不禁又飘向了孔雀蛋。 但他本就不是雌性绿孔雀,怎会产下孔雀蛋? 他明白自己不该再胡思乱想,遂定了定神,双手托腮。 见信阳毛尖上来了,他才伸手为自己与叶长遥各倒了一盏。 他轻呷了一口信阳毛尖,道:“夫君,再过几日,我们便住到山下来罢。” 这云奏定是为了吃食才出此言,叶长遥心下了然,自是答应了:“你喜欢便好。” 俩人饮尽信阳毛尖,又十指相扣着往回走。 一路上,云奏逢人便道:“这位公子乃是我的夫君。” 直到被云奏背上了丹谷寺,叶长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云奏或许并非为了宣示其所有权,而是为了让他对自己的容貌更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