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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步,“虽然我这人从来不信邪,但有些事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既然我都挑明说了,你就记着吧。别到时候后悔,反过来怪我。” “有些事是什么事……” 林谙还欲再刨根问底,陆组长已经脚跟一转,避之如蛇蝎般,撒开腿快步奔逃了回去。 ==== “喏,你要的东西。” 回到办公室,茅楹已经把那本符篆孤本找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陆惊风,还不忘叮嘱,“记得翻页小心点,这可是古董级别的册子,翻坏了我没法跟爷爷交代。” “行。我知道。”陆惊风弯腰从抽屉里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又从背包里翻出那只红布袋,把里面的符咒取出来,摊在桌面上。 茅楹看他直接倒着从图典最末页翻起,好奇道:“你要找的是什么煞符吗?” 这本符篆图典大全,前半本全是良符益咒,后半本则是罕见的煞符禁咒。 “嗯。”陆惊风一页一页翻过去,看得专注,“我怀疑我遇到了……” 正说着,刚巧翻到目标页。 陆惊风停下来,把马巍事故现场寻出的那张符咒跟把书上的样本放在一起,仔细比对。 “阴兵符啊。”茅楹凑过来瞄了一眼,情不自禁念了出来,这三个字从口中漏出来又回到脑子里滚了一圈,意识到什么之后她差点咬着自己舌头,“我的亲舅老爷,阴兵符?” 她一把抢过那张符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震惊的表情放出来就有点收不住,“真的是耶,一模一样!天呐,有生之年,我竟然能亲眼看到有人画出阴兵符?” 不怪她吃惊得像没见过什么世面,阴兵符这一类煞符禁咒,鲜有真迹。你可以把它画在任何地方,但不能把它画在凝聚法力的黄符纸上。一是不能画,二是画不出。 不能画是因为它是禁咒。阴兵符,顾名思义,召唤地府阴兵以用之。其之所以被列为禁咒的原因有三:一是恐奉祀不力,阴兵哗乱,伤了召唤者元阳而折寿;二是恐召唤者突然暴毙,阴兵四散为祸;三是恐阴兵过盛,被心术不正者利用,轻则谋财夺命,重则戕害时局。 而画不出则是因为,仅凭一般术士的那点法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画完阴兵符的一个符头,业界能完整将其画出来的人物凤毛麟角,而那几位屈指可数的大能皆是德高望重之辈,根本不屑做这种遭人唾弃的阴邪之事。 “有意思。”陆惊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手套取下来,喃喃自语。 茅楹一回头,在她佛了很久的组长眼里,久违地见到了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忍不住打了个惊悚的冷颤,好意提醒:“风哥,你上次露出这种眼神还是在五年前,玩一个破网游,把手机砸了,不只砸了自己的,还拿我跟午暝的接着玩,接着砸,然后吃了一个月的土。” 往事不堪回首,陆惊风抽了抽嘴角,为自己辩解:“那次真不怪我,你玩游戏碰到那么一个千载难逢的神经病你也砸手机,无缘无故的,我飞到哪儿他就提刀追着砍到哪儿,正面刚不过,躲也躲不赢,段位还蹭蹭蹭往下直掉,真把我给憋屈得不行。丫的非主流名字直到今天我都还记得,什么‘天涯断肠人’,哎呦……以后别让我见到这个名字……” “见到了你能怎么样?”门外突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林谙倚着门,兴致盎然地瞥向他,“不好意思,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你说的那个千载难逢的神经病……很不幸,应该就是我。” 陆惊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惊掉一地下巴。 “非主流名字?”林谙嘲讽地啧了一声,“幸会啊,‘风会告诉你我爱的不是你’?” 第32章 第 32 章 “噗。” 这非主流史诗级的名字一出, 茅楹一个没忍住,弯腰捂嘴,身体率先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哈哈哈哈哈……” 陆惊风一记眼刀飞过来,恶声恶气:“笑屁,谁还没中二过?我四年级第一次在网上玩游戏就用的这名儿,因为懒, 十年没换。你们现在不是在膈应我,而是在嘲笑一个小孩纯真的灵魂!” “那怎么不继续保持这份纯真,后来就销声匿迹了?”林谙迈开长腿, 人五人六地走进来,脸上还带着些可疑的怀念之色,“好些年没看到这名字了。” “你说呢!” 想起当年那档子破事,陆惊风气不打一处来, 一手按住即将冲破发际的眉毛,狰狞地维持着伪和善的表情:“不是, ‘天涯断肠人’……你……那时候是不是有病?在一个游戏里,一个月内,让我死遍地图上每个角落?我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退出,不玩了还不行吗?不行!你他妈还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一路锲而不舍地追杀,连着在三个完全不同的游戏里?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林谙无辜耸肩:“谁让你总顶着这个非常具有记忆点的名字?哪儿哪儿一眼都能看到你?” “守着我尸体, 一复活就砍,一天连杀我七八次……”一想起那糟心的场景,陆惊风气得笑了,“还密聊我,瞎放狠话,说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个傻逼会来玩这个游戏,也知道你这个傻逼会坚持取这个傻逼名字,小爷碰到你一次杀你一天,信不信我杀到你退服?’……不行,我忍不了了,你小子给我过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陆惊风突然爆发,蹭地跳起来,两步抢到跟前,揪住林谙的衣领往下一拉,下盘一扫就把人直接撂倒,胳膊肘死死压着对方脖子,眼都红了:“不就抢了你两个人头吗!至于吗!至于吗!啊!这么搞我……” 林谙用手掌撑住那条钳制他的胳膊,暗中使劲往外拨,脸上笑嘻嘻,嘴里吐出的话听着却咬牙切齿:“抢我人头。不道歉。还呼朋唤友来围攻反杀我。实不相瞒,本少没什么非常出众的特长,也就记仇记的时间特长。” “呵,傻逼?傻逼骂谁?” “傻逼骂你!” “哟,我还没见过这么大方承认自己是傻逼的傻逼!” 男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看着莫名其妙就在地上翻滚成一团、挥拳出脚丝毫不顾忌形象的两人,茅楹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顿感心累,仰天长叹。 上帝啊,世界上果真有成熟睿智的男人吗?有的话请给老娘找一个活的,让我也开开眼。 “老陆,陈年旧账待会儿再算,你先来看看这符,我没眼花的话,它是不是自燃了?”茅楹端着咖啡观看了一会儿菜鸡互啄,眼睛余光一瞟,瞄见桌上乍起的一簇火光。 闻言,陆惊风刷地从地上爬起,捋捋乱糟糟的头发,抢过她手中的马克杯,泼尽里面残余的一点咖啡,把火灭了。 抢救下来的阴兵符已经被烧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