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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腰,颤抖地悲鸣一声。 惶惑地抬头一看,五步远的地方,两位挺拔的年轻人不知道何时何地冒出来,挡在他跟前。 穿风衣的那个俊美有余,但黑面冷情,盛气凌人,一看就不是个不好相与的。谢昌九心下毫不犹豫对他打了个叉,连忙朝另一位气场柔和一点的伸出手,再一细看那位的面相,典型外热内冷的笑面虎,又赶紧一个转圜缩回手,挣扎着自己扶着树干爬坐起来,气喘吁吁的抚着心口。 几秒钟的功夫,小屋的主人已经撕掉在手臂上烧出一个窟窿的烈火符,也不知道施了什么秘术,原地迅速隐去了身影。 陆惊风反应最快,拔腿就往里面冲,但也只依稀够到一点穿着黑斗篷的虚无影子,空中荡悠悠飘下来一张符,被他伸手接住。 “隐遁咒。”他压低眼神,喃喃出声,“又是一大禁咒。” “看来这人是个符篆大能。”林谙不紧不慢地上前,眯起眼睛,“据我所知,业内目前在符篆应用方面最顶尖的集大成者,莫过于你们缉灵局的局长邢泰岩。” “嗯,我把两道符拿回去找他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能锁定的对象。范围应该不大,能把禁咒运用自如,达到这种级别的人物少之又少。”陆惊风把符纸放进背包,若有所思,“那人为什么看到我们就逃?以他的本事,一打二不说轻轻松松,起码赢面很大吧?” “应该是有什么不便出手的原因。”林谙环顾四周,蹙起眉头,“先不说那个,你不觉得这个房间问题更大吗?” 陆惊风的全部注意力被隐遁符攫取,这会儿经由林谙提醒,才抬起头四处打量。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呛鼻的檀香味,阳光透不进来,导致里面阴暗且潮湿,生活用品少之又少,人气稀薄,满屋最显眼的就是那一方祭祀用的桌案,案上只一个铜制的香炉,走近一看,里面盛满了香灰。 “这里应该是供奉了什么东西,被一并带走了。”陆惊风点了点香炉后的空位,满桌都覆盖着薄薄一层粉灰,唯独那处干干净净,是一个轮廓清晰的小长方形,“你觉得会是什么?”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林谙双手抱臂,斜睨着他,“我更关心他拿着那东西想做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陆惊风又转了一圈,撕下贴在窗玻璃上的几道符咒,“哟,还有锁魂咒,我可太好奇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林谙脸色不大好,“先出去吧,这屋子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行,出去再说。”陆惊风也觉得这地方处处透着邪性,阴气砭骨,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跟着林谙出门。 刚跨出门槛,迎头被人撞了个满怀。 “年轻人,贫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历,但想必都是乐善好施、济世振道之人,方才行凶逃逸之人悍诡异常,如不尽早铲除,迟早危害苍生啊!”谢老道仓皇捉起陆惊风的手,死死攥住不放,他发髻歪斜,衣衫不整,焦头烂额,褶子脸上闪过一丝愧怍,“实不相瞒,贫道之前利欲熏心,被那人指使着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彼时贫道被安排得稀里糊涂,这会儿知晓了其中利害,恐怕那两人……” 他这真诚的剖白刚进行到一半,陆惊风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陆惊风右眼皮跳了一下,直觉不好,把食指压在唇上先示意谢昌九噤声,接通了电话:“喂?别告诉我又出了什么案子。”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惊风皱眉嘶了一声。 林谙:“怎么了?” “紫竹山盘山公路又出事了。”陆惊风揉了揉额角,一个头两个大,“又是意外坠崖,还是同一个地点,青天白日的,现在的恶灵都这么肆无忌惮了吗?” 听闻噩耗,谢昌九浑身一抖,神情激动,“受……受害者是不是姓赵?” “你怎么知道?”陆惊风跟林谙相视一眼,“好像是叫赵非凡,还是个挺有名的公司老总。” “没错了。”谢观主忽然失了重心,泥鳅一样滑下去,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愣怔了一会儿忽地捂住老脸,哽咽出声,“就是我刚刚忽悠的那个不举之人,此前那人给了我一张符,让我想办法混在众多符纸里一并给他。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作孽啊。” 第36章 第 36 章 陆惊风的脸色变了变, 伸手把地上的某滩烂泥拎起来,握着他肩膀不算温柔地甩了甩,挟着人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在下陆惊风,天字一号缉灵组现任组长。缉灵局查案,谢观主作为涉案人员,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谢昌九脚不沾地,不由自主地被拖着往前, 好不容易腾出手,扯了扯糟乱的衣领,“原来是缉灵局的朋友, 承蒙二位仗义相救,贫道不胜感激。贫道与贵局邢局长乃多年老相识……” “先甭攀关系。”陆惊风一扬手,打断他,“我先问你, 你被那人利用,当枪使之前, 是否真的对他所做的事完全不知情?” 谢昌九眼角一跳,摇头如拨浪鼓,“天地可鉴,真不知情, 贫道虽然爱财,但绝对取之有道,从不做伤天害理的歹事。” “取之有道?”林谙冷不丁嗤笑一声,一摊手, “不知所谓。” 讥讽之意显著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谢昌九好歹一观之主,年纪比这两小子加起来都大,怎么说也是个长辈,不辩一下疑似晚节不保,于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争道:“年轻人,你涉世未深,有些事难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说我派符一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实非骗,乃是正经营生。况且你以为我卖的是符?非也,贫道卖的是一种信念,一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决心。有些人身体上出了毛病,就是因为缺乏这种精神动力,而这种内在动力病人无法自发产生,需要有人在外面推一把。贫道扮演的,就是这么个不可或缺角色。” 头一回听人把骗术阐述得如此清新脱俗,林谙翻了个高贵冷艳的白眼,飞出一抹假笑。 嘴上习惯性忽悠完,自控力跟思考能力被身体重新夺回,谢昌九这才发现这位长相特别得天独厚的年轻人,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山路十八弯地咦了一声,“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林谙没搭腔,陆惊风接过话头,以一种审讯的口吻问道:“谢观主,此案人命关天,劳烦你好好回忆一下,按照那人的要求,你总共替他发出去多少张类似的符咒?其中有一张,是不是作为平安符,给了一位王姓中年妇女。” 这王姓女人就是强森的爱人。 “是是是,王女士说是来给干弟弟求的。”谢昌九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神色紧张,“总共就两张,贫道记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