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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着盗墓业赫赫有名的王老夫子走南闯北,身经百战的老江湖。 “阿笙,你能不能别一直叨叨叨,嚼得我脑阔疼。” 费天诚就跟在林谙身后,只觉得周身温度越来越低,明明还是夏末,却冻得他鼻涕直流,他估摸着大概是林少不满阿笙总说话,打扰了少爷平静的内心世界,于是开口提醒了一句。 阿笙也不是不识趣的女孩,咕哝了一句什么,停止了查户口一般的盘问,她开始盯着前面的短发女人发呆。 女人长得不赖,全程一言不发,很神秘地压着一顶黑色鸭舌帽,队伍行走的速度很快,连她这种常年奔波的土夫子都觉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这个女人始终都能跟上这帮男人的节奏,不抱怨,也不拖后腿,就是这份体力,想来跟这群人一样,也不是一般人。 只是阿笙无意间从帽檐下瞥了一眼,总感觉女人的眼睛很哀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云上山之所以叫云上山,就是因为此山海拔很高,山峰隐没在云层上方,兼之陡峭险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名胜古迹值得开发,寻常少有人来。 而他们现在正在最为艰险的山的南面攀登,虽然不至于一脚踩空摔下悬崖,但湿滑的苔藓众多,得特别谨慎小心,才能保证不频频滑倒。 “靠,这都第三回 了,再摔一次,我这金贵的臀部都得裂成八瓣儿了!”费天诚揉着屁股在陆惊风的搀扶下爬起来,掸掸手上墨绿色的苔藓痕迹,苦笑连连。 原地休整,林谙把便携水壶拧开,递给陆惊风:“这附近一定有水源。” 陆惊风直接转递给茅楹:“嗯,苔藓多得很不正常。” 茅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风哥,如果真有瀑布,不会一点水声都没有吧?” “我说也是。”阿笙插话,“小哥哥,你们不会被什么骗子诓了吧?” 队伍里出现短暂的沉默,连惯会缓和气氛的陆惊风都没接话。 阿笙有点讪讪的。 休整十分钟后,林谙倏地站起身,往裸露的悬崖边上走,其他人立马相继跟上。 “有什么发现吗?”陆惊风问。 “越往边上走,空气越潮湿。”林谙随手摸了一把身侧低矮植物宽大的叶子,“叶子上的露水也越多。” 陆惊风一路上也发现了这个现象,点头:“不光叶子,石头上的苔藓也越茂盛。” 两人走到悬崖边一只向外侧生的蒲扇状巨石上,竟然觉得有无形的水汽扑打在面上,伸手一摸,却又没有任何湿意。 “惊风。”林谙眯着眼睛看向前方裸露平整的悬崖峭壁,若有所思。 “啊。”陆惊风点头应了。 林谙转头看他,提了提嘴角:“你知道障眼法吗?” 第93章 第 93 章 陆惊风顿悟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意图, 摸着下巴沉吟:“当然知道,一般恶灵都会的鬼打墙就是障眼法的一种,见是见过不少,但这稀松平常的法术竟然能有隐藏一川瀑布的威力?” “法术的威力通常要与施法者的能力挂钩。”林谙提醒他,“鱼霄跟陈启星,一个擅于阵法,一个擅于符篆, 不论哪个拎出来,都是令人头疼的对手。现在这二人联手,不说能化腐朽为神奇, 把一个寻常法术发挥出十倍的效力也不是不可能。” “不对,这不是鱼霄跟陈启星设下的。”陆惊风意识到林谙太靠近悬崖边上,拉着人往后退了两步,“那个阿笙不止一次说过, 她在山脚长到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云上山有什么瀑布, 哪怕是村里年纪最长的老人也闻所未闻,她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这障眼法的存在时间可能久到你我无法想象,而鱼霄跟陈启星才认识不过短短三年时间。” “你的意思是, 可能是当年……” 林谙与他对视,背后传来女子清脆如银铃的朗诵声。 “云上山间云上水,一线白练天边垂。日轮正悬疑无路,移花接木东风渡。” 陆惊风转身, 笑吟吟看向来人:“阿笙念的什么?” “小时候跳橡皮筋的时候挂在嘴边的歌谣,村口老爷爷教的,人人都会。”阿笙漫不经心地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一点都不因为偷听而感到难为情,“刚刚突然想起来,可能会对你们有所启发。” 陆惊风眼前一亮:“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念一遍?” 阿笙于是又乖乖重复了一遍,不止一遍,她干脆车轱辘话念个不停。 “前两句不必说,就是暗指山上真的有瀑布。”陆惊风逐字逐句地分析,“日轮正悬,说的是正午,也就是中午12点。移花接木,应该就是破解障眼法的方法。” “也就是说,重点是某处的花木。”费天诚也加入了讨论,捧着脑袋顿感颓丧,大手一挥,“瞅瞅,这满山头的都是大树野花,密密麻麻的长得都一样,看得我眼花,怎么找?” 没人回答他的抱怨。 陆惊风拉开冲锋衣的袖口,看了看表,已经是上午九点。 举目四望,碎金般的光束从郁郁葱葱的树冠间洒落下来,林深似海,花草如云,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不止费天诚,所有人都觉得范围未免太大,无从下手。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茅楹注意到女孩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问:“你有什么线索吗?尽管说。” 阿笙扎着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儿,她抿了抿唇,把两根辫子交叉随意打了个结,固定在脑后,所有人都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整理发型,作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享受完被重视的感觉后,她才俏皮地眨了眨眼:“山顶有棵古木,不开花不结果,方圆五里寸草不生,我猜它就是你们要找的树。” “嘿,有这种奇树你怎么不早说!”费天诚原地蹦起,推着她在前带路,“快快快,别耽误时间了,咱们这争分夺秒的,耗不起。” “不能怪我,你们一来只说要找瀑布,没说要找树呀。”阿笙不满地哼道,“哎呀,叔你别推我,我长了腿呢,自己会走。” 一行人沿着山路又往上爬了近一个时辰,到达山顶。 云上山总共三座并列的山头,底部相连,中间断开,陆惊风一行人爬的是前面最矮但也最陡峭的那座山头。 这座笔直险峻的山峰,顶部却意外的空旷平整,陆惊风一眼就看到正中那棵扎根在石头缝中的树,粗壮的树干,遒劲但光秃秃的树杈张牙舞爪地四处伸展,尽管缺乏绿意盎然的生机,却有一股苍凉的力量感。 走近了,这一行人,除了阿笙,都感觉到这棵树的不同寻常,隐约有黑气缭绕。 林谙感知到什么,蓦地顿住,伸手拦下众人:“别再往前走了,这树诡异,会自动汲取生命力。” 陆惊风感觉自己正一脚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