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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丞相,还真是挺谨慎,丝毫没有落人口舌。 他打开刚才周丞相送予他的东西。里头不是金,也不是银,而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晶莹剔透通体生温的暖玉。 奉安巴巴地靠过来:“少爷,这玉值钱吗?” “这是暖玉,能不值钱吗?” 奉安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能买几个庄子?” “卖得好的话,两三个庄子也不成问题。” 奉安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玉到底哪儿来的,竟然这么值钱。 有一则有二,周丞相虽然没有宣扬,可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小唐山这边。知道有人买去了两盆花之后,便立马开始有所行动了。 最叫唐璟哭笑不得的事,这些人也不知道听到哪里了说来的消息,道他不愿意收金银,没有一人捧着金银过来的,都是以各种各样的宝贝来换他的花。 这事虽然叫人啼笑皆非,不过唐璟也认了。 反正他的花送出去了也也赚了一个金盆满钵,这些东西回头换了钱,足够他置办十来个小庄子了,地不多,可却实实在在地赚了好几翻。 值了值了! 唐璟在这儿抱着回礼高高兴兴,却不知世上还有一词叫乐极生悲。 他的暖房才刚空了,转眼间,就被人上书参了一本。 第49章 丞相相护 上奏之人不过是个小小御史。 他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攒一攒功绩也好,背后有人使手段推他出来也罢,这一举动,却实实在在的得罪了不少人。 皇上本来都已经没了事情,打算退朝了,谁想到临走之前却还有这么一出。他看着那突然冲到前头来的小御史,来了几份兴趣:“你说司农司的唐经历卖花以贿赂朝臣,有勾结党羽之嫌?” 小御史大胆地应下了。 嚯,竟然还真敢点头,皇上瞅了镇国公一眼。 大殿上的镇国公立马急了,他家这臭小子,几天没有折腾事,一折腾便来了一个这么大的,还被人参到了圣上跟前,他到底想做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镇国公就觉得这事错在唐璟。他这反应是十几年来长期积累下来的习惯,即便最近有孙氏在耳边念叨,可镇国公一时半会儿却压根改变不了什么。 反正都是那个不孝子的错,错的也只能是他。 看到了镇国公的反应,皇上越发高兴了,环视殿内一圈,问道:“他既然要贿赂,为何还要卖花,直接送给人不就行了。” “这……”小御史思索了一番,“许是他有贿赂之心,又不愿意舍了钱财。唐经历之前被骗光了钱财的事儿,想必大伙儿都清楚。他如今最缺的也是钱了,卖花挣钱,与他想贿赂朝臣,并不冲突。” 镇国公老脸一拉,不管他有多不高兴那个不孝子,可自家的丑事就这么被人揭开了,镇国公也不大爽快。 他沉着脸,盯着那小御史的后背, 皇上了解了一下情况,又问道:“既然张御史都这般说了,想必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不过这受贿的都有哪些,张御史可知?” 张御史当然是知道一些了,不过那些可不是他们得罪了,他今儿站出来为的是拖唐璟下水,可不是为了别的。是以,他只能道:“微臣只听说有此事,却没能打听出来具体都有哪些人。” “还瞒得挺紧的么。”皇上调侃了一句,又拔高了声音,“不过想必这些人如今都在朝中,都有那些人啊,站出来给朕看看吧。” 一语落,底下不少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慌张。就买了一盆花,怎么还买出了事儿了?早知道这样…… 那他们还是会买的。 不少人还在张望,周丞相去第一个站了出来。 “周丞相”皇上有些惊讶,“没成想你还是个爱花之人。” 周丞相也没有隐瞒,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不想狡辩什么,只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唐经历种出名花一事,前段时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微臣家中亦有惜花的长辈,所以让我前去,请唐经历赠予了两盆花。” 皇上眉头一挑:“赠予,不是买?” 周丞相沉默了一会,少顷道:“只是赠予,并非买卖,微臣可以指天发誓,自己从未给予唐经历半两金银。” 他说得言之凿凿,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皇上也听别听的一愣一愣的。 静默之后,周丞相转而又说了一句:“然则微臣与唐经历并无多少交集,不好让他白白赠予这般珍贵之物。故而临走之前,微臣亦赠了唐经历一枚暖玉。” 皇上微诧,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周爱卿啊周爱卿,你这形式作风可真是叫人没得挑。” 周丞相心里瞬间安定了,能笑得出来,便说明圣上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过。 有了周丞相打头,余下人等也都大着胆子,站出来坦白了。好在他们当时觉得唐璟是个爱花之人,并没有用银钱来侮辱人家,所以一个个都没有掏银子,这会儿给自己开罪的时候,也是理直气壮得很。 周丞相在众人说完了之后,讲了一句公道话:“圣上,莫说唐经历没有卖花,即便是他真的卖了,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两相情愿的买卖,又哪里来的贿赂一说。倘若买卖即是贿赂,那大街上那些商贩,他们贿赂的是哪个?” 周丞相转头看了对方一眼:“贿赂的是你张御史么?” 张御史被噎得彻底。 不是周丞相有意找茬,实在是他先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狗屁不通。分明没有弄清楚情况,便欲加之罪。这明显,是在故意针对唐璟。 故意针对唐璟的张御史还就要彻底坐实了这名声。 略过卖花这一遭之后,他又一次开了口,脏水一盆一盆地往唐璟身上泼:“纵使卖花这事另有隐情,可前些日子他卖菜给京城各大酒楼的事儿,总是没错的吧?从萝卜到茄子,再到各种菜蔬,每样卖得似乎都不少吧。” 这事,倒是没有人能反驳,毕竟事实如此,唐璟却是卖了不少。 张御史见没有人敢反驳他,立马得意了:“他身为朝廷命官,却做着与民争利之事,实在是可耻。若朝中上下都似他这般,那往后百姓还有什么生路可言?” 周丞相听到这话,低头笑了一声。 张御史不服气:“周丞相您笑什么?” “我笑你不知所谓,更笑你愚昧无知。” 这小御史当即一脸愤怒。没有一点功利心,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没有一点血性,也不敢摊上这样的事。即便对方是丞相,这小御史也不愿意给个面子,该生气还是生气,明晃晃地就挂在脸上了。 周丞相却不在意他到底生不生气,转身朝着圣上拱了拱手:“圣上容禀,微臣到有几句话,想要当廷问一问张御史。” “你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