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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幺指,摇了摇,“生活不可缺少仪式感,我们作个约定吧。我答应你,会一直等你,不会离开。”他低头,在两人相扣的指尖落下一个祝福的吻,用干净虔诚的眼神。 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妥协。 人与人时刻精神交战,情侣亦是。若想不分开,互相磨合,哪能不妥协,两只刺猬是无法靠着取暖的,唯有心灵相靠,灵魂相依,才能感受到人最柔软的部分。 梁松影放了手,晏望霄还低头看着自己那根指尖,忽然说:“梁松影,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梁松影的目光落在他头顶的发旋上,那里有一个小圈,很清晰。听了这话,他没有变得高兴起来,他的眼神忧郁,凝聚了许多东西。 晏望霄小心抬起伤手,压到他身上,他就闭起眼。晏望霄的四肢缠着他,抱住他,另一只完好的手爱不释手地在他头发、脸庞、手臂、后背流连,每一寸地方抚过,像要证明那是自己的领地,属于自己的。偶尔回应他的抚摸,晏望霄就会变得激动,动作更加激烈。 两情相悦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确信对方爱着自己,心中会快乐,会激动。 “你别乱摸。”梁松影制止他下一步动作。 “好吧。”晏望霄赖在他身上。 梁松影把他推下去,侧身问他:“今晚谈心。你说说,你那个……有什么毛病?” “我那里没有毛病。”晏望霄腆着脸道。 “今晚回来的时候你自己说的。” “哦,那你觉得我没问题吗?”晏望霄收敛了死皮赖脸的德性,“比如洁癖,屋子必须一天打扫一次卫生,全部家具门窗墙壁擦一遍,床单被褥换一次,不然我会生气。你现在每天有空才能做得到,以后开始工作呢?” “就这样?我们请个阿姨。” “我夜晚容易做噩梦,半夜惊醒,之后睡不着,要吃安眠药。” “今天早上你去阳台抽烟,是因为睡不着?” “嗯,我没带安眠药来,在你身边,我睡眠不错。” “做什么噩梦?” “你还记不记得方图那个角色?方图和我有点像,除了叶飞,我没跟别人说过。”晏望霄深深地看着他,“你愿意听我说吗?” “嗯,我听着。”梁松影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摸了摸他的头发。 “曾经想拿把刀,把恨的人捅死给我妈妈陪葬,但是真正害死妈妈的人,是我自己,最该杀的是自己。我很想像方图那样,有个好心的和尚一直跟着他身后,劝阻他,开解他,最后愿意牺牲性命解救他。可现实是,不但没有这个和尚存在,连自己的故事都没法对人说出口。”他自嘲地一笑。 梁松影握住他完好的一只手,用力扣住,“晏夫人,不是还在世?” 晏望霄垂下眼,“那是晏立霄的生母,不是我的。”他坐起来,从挂在旁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靠着床背点着,狠狠吸了一口烟,“我妈妈是何家独生女,何氏当时在Y市是大集团,后来被爸爸的晏氏逐步吞并,不复存在。菲阿姨是妈妈一起长大的好友,两人都喜欢爸爸,在爸爸妈妈结婚前已经生下晏立霄,住在晏家附近。晏氏以前涉黑,来Y市洗白重新发展前,在H市结下不少仇家。有一次,我差点被绑架,菲阿姨就趁机提出让晏立霄住进晏家,和我同进同出,混淆视听。那时候我六岁,我被绑架了。” 梁松影陪他坐起来,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点上,他必须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压抑的情绪。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只看只玩,而是放进嘴里吸,“然后呢,你怎么脱险?” “我被人打晕,醒来时在一个黑暗的仓库里,妈妈抱着我……后来我听人说,原本她可以逃的,但绑架的匪徒对她说,我在他手上。” 晏望霄缓了一会儿情绪,才抬起脸重新诉说:“仇人的目的是爸爸,他把我们带上一座旧楼的天台,有八层高,他叫爸爸从那里跳下去,就放了我和妈妈。” “你爸爸没跳。” “他没有机会,我不知道他那时心里做了什么选择,但妈妈和我用粗麻绳绑在一起,她跳了……” “你被她带着一起?” “嗯。当时风声很大,刮得眼睛、耳朵、脸很疼,鼻子喘不过气,我看见自己悬在空中,地面离我越来越近。那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把我吓晕了,心脏停止。我以为我死了。但我在医院醒来,腰背很疼,周围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桌子,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墙壁,我以为那就是妈妈和我说过的故事里的天堂。”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时年纪小,不认识字,对大人说的话也一知半解。我只知道妈妈不在了,后来看到报纸上的妈妈被一根伸出墙壁的铁柱贯穿了身体,流了好多血,顺着绑在我们身上的绳子,流到我的身上,我脸上,从我的头发滴到地面。” 梁松影愣愣地看着他,忘了呼吸。 “当时有心理医生为我做过心理检查,说我没问题。过了一年左右,我忽然开窍,那些毛病就出来了。觉得妈妈的血仍然在我身上流,那座旧楼墙壁的干苔藓,地面积累的厚污垢、黄水渍,全在周围滋长。” 梁松影轻声说:“所以你会有洁癖,会害怕飞驰下坡,应该也不能坐电梯。那么站在高处,会有不适吗?” “不舒服。其实你尽可以说我脆弱吧,也许换另一个人,才不会有这么多后遗症。” “你那时毕竟还小……你和晏立霄竟然不是同胞兄弟,可我感觉得到他对你很关心。” 晏望霄缩了身子平躺下去,脑袋枕在双臂上,“那是习惯使然。菲阿姨一直对我很好,许多年不停教育晏立霄要对我好,后来长大,我不争家产,爸爸因为我出柜的事赶我走,我就自己跑掉了,彼此没什么利益冲突。以我和爸爸现在这样一年不见面、见面吵一架的关系,遗嘱上不给我一分钱我都不意外。” 梁松影也跟着侧躺,看着他的脸,“可你这些年在娱乐圈,不是靠了背后晏氏很大助力?大家都是掂量着晏氏和旗下几间龙头娱乐公司,才给面子尊称你一声二少。” “所以,”晏望霄似乎找到知音,“我没什么了不起,没什么好猖狂。认真比起来,我不如你,起码你专心做音乐,靠实力获得成就。叶扬也没什么了不起,靠着叶家在B市根深叶大,靠权势财富,才敢说你是个渣。说白了,都靠家里。你不算什么东西,我们也算什么东西?” “叶扬……骂我?” “我借口要出门,他猜到是你,就开始骂。” “噢,以前他还说是我粉丝。” “总之,送走叶扬之前,我们小心一点,以防他发疯。我好害怕你出事。” 晏望霄腾出一只手将梁松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