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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的哥哥。” 苏玫垂眸,视线不知不觉落在江衍平的皮鞋上。 浅栗色的鞋面,沾染了泥土和血迹,不复往日的洁净。 “我知道你说的是玩笑话,我也从来没当真。” “不是玩笑!”江衍平极力解释,“我后悔……” 苏玫摆手,打断他的辩白。搬过一把椅子,她却没有坐下,双手扶着椅背上沿:“说说吧,你的腿为什么没有知觉?” “你忘了?”江衍平答非所问,“订婚宴我发的毒誓,现在我要推翻它。” 苏玫充耳不闻。 “我没兴趣。”她抬腕,表盘上的分针已经挪动了半格,“我答应江爷爷探望你五分钟,现在只剩两分半钟。你要是一直说废话,我还不如去忙正事……” “我就是你的正事!” 江衍平伸长胳膊,指尖碰到了苏玫身前的椅子。他动作笨拙,和从前那个身手敏捷的江衍平判若两人。 或许是想够苏玫的手,他用力过猛,瞬间由病床摔向地板。 “你!” 苏玫下意识去扶,怎奈慢了半拍。 江衍平的体重对她来讲就是一头庞然大物,她仅仅揪住了他的病号服后脖领,却不小心扭伤了手指关节。 疼痛是次要的,把他“搬”回他应该躺的位置,才是当务之急。 “你忍一忍,我把你扶到病床上……” “不,苏玫,我坐在地板上挺舒服的。从今往后,我要仰视你!” 摸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怎么胡话连篇? 苏玫忽觉上当,后退几步站到远离病床的储物柜旁。 江衍平咬紧牙关,拖着不能动弹的腿,缓慢地爬向苏玫。 “停下!”苏玫厉声制止,“别演戏了好吗?你装可怜没用,我不可能同情你!” “我没有演戏。”江衍平抬头,额角密布的汗珠滑落下来,悄悄流进眼睛,“我的腿毫无知觉。” 他双臂撑住地板,勉强坐直上半身。 “等一会儿你就会明白,我没有撒谎。” 在苏玫察觉到不对劲的一刹那,刚才她借以缓解疲累的电镀折叠椅,已然被江衍平高高举过头顶。 苏玫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即将造成江衍平二次受伤的椅子。 十指连心,她扭伤的指关节无法伸直,疼痛感猝然加重。 她忍痛移开椅子,以及近在手边的热水壶和输液架。 “如果你不想江爷爷为你操碎心,你就谨遵医嘱,积极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正版小天使! 爱你们o(* ̄3 ̄)o ☆、手很凉 “不好!” 江衍平过于激动, 几乎喊破了音。 苏玫索性松开手, 任由他瘫坐在地:“别人不能帮你做决定,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我……”江衍平忽然涨红了脸,用力拽上衣下摆,“你先出去!出去!” “小点声, 我能听清。” 苏玫退到门口,回头望时, 发现江衍平双手捂脸, 指缝间溢出泪水。 她心头一紧, 却没停步,拉开门来到外面走廊。 “孩子?”江明修眼中满含期待, “衍平没乱发脾气吧?” 苏玫摇头。 江衍平的异常表现,和有头无尾的对话一样,化作转动不止的漩涡,随她的心一起往下沉。 “江爷爷, 他状态不对。” 砰! 对面病房的门突然大敞四开, 护工提着尿壶出来, 边走边抱怨:“唉, 马桶堵了真麻烦,也不知道工人什么时候来修?” 眼前情景, 印证了苏玫的猜测。 她连忙拽住郭师傅的袖管:“郭叔, 快进去看看,江衍平……可能失禁了。” - 一小时后,苏玫见到了江衍平的主治医生徐主任。 了解病情的过程中, 她注意到诊断报告右下角标粗的一句话:“患者无器质性病变,建议联合精神科专家会诊。” 另外需要注意的一处,“坐骨神经损伤”六个字后面打了个问号。 “9床家属,前两次会诊的结果大致如此。”医生说,“患者的爷爷要求转院,明天云城医大附院会派车过来接人。你还有其他疑问吗?” “徐主任,坐骨神经损伤为什么打问号?” 苏玫的问题,恰是主治医生对于诊断存疑的重要部分。他拿过厚厚一沓报告单,找出江衍平的超声检查结果,轻轻推到苏玫手边。 “无骨折片,无占位性病变,无异常纤维束压迫,一切正常。” “如果我们看精神科医生,是不是他的腿就能恢复知觉?” 徐主任避开苏玫殷切的注视,低头整理案头散落的文件:“积极配合治疗,应该有希望。不过——” 苏玫忽觉心口发凉:“不过什么?” “作为医生,能看到患者痊愈,我很有成就感。”徐主任说,“但是,9床情况特殊,他的临床表现,不像刚刚遭遇过车祸。其他患者疼得叫苦不迭,9床却很淡定,甚至有点开心。” 苏玫瞬间明白,徐主任的言外之意是——江衍平脑子坏掉了。 她没有接话,匆匆告辞回到病房。 江明修和郭师傅去办转院手续还未返回,护工也不在,病房里只有江衍平一个人。 他双目紧闭,手抓被角,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不肯睁眼察看来者是谁。 缠绵病榻数日,他深邃的眼窝愈发变深。 两弯浓密的睫毛,衬得他原本健康的脸色苍白黯淡,脸颊却泛起淡红血色,呼应着紧抿的嘴唇,整张脸显出憔悴却迷人的美感。 隔着一床薄被,苏玫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身体在高频率地颤抖。 床头柜上摆着外卖打包袋,袋口扎得很紧,袋子内层布满水蒸气冷却凝结形成的水珠。 苏玫默默站立片刻,取出一次性餐具包里的牙签,走到病床床尾。 她掀开被子,江衍平的脚露了出来。 脚踝处的淤青十分醒目,脚面和脚掌的皮肤没有外伤。苏玫缓缓蹲下,捏着牙签划过他的左脚脚心,毫无反应。 她加了力道,用牙签扎他的右脚,同样纹丝不动。 “没用的。”江衍平嗓音沙哑,“你就是拿锤子敲、拿电锯割,我都感觉不到。” 苏玫帮他盖好被子,走回床头,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能感觉到吗?” “能,”江衍平忽的睁大眼睛,“你的手很凉。” “你需要测体温。”苏玫摁下床头的呼叫器,“护士,9床发低烧,请您带体温计过来!” 责任护士一路小跑,冲进病房差点绊倒。 幸好苏玫离得近,连忙扶稳她,同时接过体温计甩了三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