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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往事的节奏。 “看来, 你对他们姓江的一家人发自内心地信任, 即使他们恶贯满盈, 你也会觉得那祖孙俩像小白兔一样温顺可爱。” “您的这个比喻我很赞同。”苏玫身体向后靠去,紧贴在椅背上,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更何况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文思诚做出一副质疑的表情:“你到底是旁观者还是局中人?” “都不是。”苏玫半开玩笑地说,“文师傅,我是上帝视角。” 突然间, 文思诚抓起筷子,右手做了一个急躁又无力的手势,像是把餐具当成武器,而苏玫就是他要攻击的目标。 “您的动作很熟练。”苏玫浅笑,“十二年前的五月,惠康路高架桥招投标现场会,您也是这样威胁了江元地产的陈董——只不过,当时您拿的是纸雕刻刀,不是筷子。” “……我大意了!” 文思诚忆起两年前送给苏玫的“见面礼”,心脏如坠了块千钧巨石,压得他胸口憋闷,喘不上气。 苏玫所说的陈董,全名陈弘晟,是江衍平发小陈茂阳的爷爷,也是江明修的老朋友。陈董并非江元地产的股东,却在董事局成立之初受邀加盟,以非执行董事的身份赫然在列。 “文师傅,陈董认得您那把纸雕刻刀,您的长相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别想把高架桥建材不合格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文思诚愤怒的吼叫,惊动了旁边桌子埋头啃炸鸡腿的食客。他瞥了文思诚一眼,语带鄙夷地小声嘀咕:“神经病!” “你说什么?”文思诚掉转方向,手持筷子对准说话的男人,“有种再说一遍!” 服务生隔岸观火,口角纠纷没有演变成更恶劣的斗殴事件之前,决不会上前处理。 旁边桌子的男人转过脸,朝另一边没坐人的座位翻翻白眼,随后咬了一大口鸡腿肉,目光转回手机屏幕,随着视频里的剧情嘴里念念有词。 苏玫抬起左手,准确地扣住文思诚的手腕,右手则拿走了那双容易误伤他人的竹筷。 “文师傅,他在看沙雕剧,没说您。” “你明明看见了、听见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文思诚仍未消气,“苏玫,我对你很失望!” “因为我胆子小。” 文思诚恼羞成怒:“胆子小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 “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苏玫说,“逞一时口舌之快,只会自己遭殃,比如挨打毁容。” 往事历历在目,文思诚的左半边脸不由自主地皱缩着。 一道犹如刀刻斧劈的清晰皱纹,沿他的左眼角猝然延伸至同侧嘴角,狰狞的程度赛过了左眉眉尾的疤痕。 在苏玫眼中,他此时的模样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像极了工匠用陶泥捏成的古怪表情人形作品。 “您遭人袭击,为什么不立刻报警?”苏玫问出困惑许久的问题。 “三十年前,我爸重病卧床,我妈正怀着我弟。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不得不忍……”文思诚面部肌肉失控,只好用掌心摁在脸上,“打我的那几个人,并没有自报家门。但是,领头的那个男的撕碎了我打算送给馨宁的纸雕肖像。所以我认定,躲在他们背后的人是江康峻。” 寒意由苏玫心底蔓延四散。 她凝视文思诚一双没有任何感□□彩的眼睛,不再使用敬语。 “你的复仇计划酝酿了十多年,就连何记鲜花饼的何凯都要听命于你?” “何凯这条线能够成功骗到江衍平,贺婕起了关键作用。” “文思宇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对吗?他出生后不久,被你丢弃在了云城儿童福利院门口。” 文思诚撇撇嘴角,笑得极其丑陋:“我弟长得好看,性格乖巧,不到一岁就被富裕家庭收养,这是他的福气和造化。” “收养文思宇的那对夫妇,是贺婕家的邻居。”苏玫的思路越理越顺。 “江明修不是象棋高手么?”文思诚从鼻孔哼出一声冷笑,“他的布局能力,永远在我之下。我不仅能弄死他的儿子孙子,我还能搞垮他的家族企业。什么馨宁留下的亲笔信?江衍平说的那些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苏玫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她恍惚回到了事故现场,高架桥坍塌后扬起的尘霾,与文思诚可怖的嘴脸重合——对面坐着的这个人,仿如青面獠牙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一瞬间即可将她吞没。 “文师傅,你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苏玫,你小瞧我了,我从来不亲自动手。” “这么说,江衍平找你谈过?” 苏玫很想掌掴对面这个恬不知耻的人,但眼下不是揭穿他真面目的时机。 她拼力按捺住满心的愤怒:“你和程阿姨一样,是云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你口口声声说深爱着程阿姨,怎么会认不出她的笔迹?!” 文思诚不愿解释:“假的就是假的。” “你根本不爱程阿姨!”苏玫厉声反诘,“你纠缠她,是为了你那可怜可悲的自尊心!” “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文思诚嗓门不知不觉提高好几倍,“我对天发誓,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代替她去承受灾祸、代替她去死——” 苏玫回以冷笑:“同样的假话,翻来覆去说了太多次,也变不成真的。” 说完,她放下茶钱,骤然起立站直。 文思诚故作遗憾地叹口气:“聪明的姑娘,只可惜你运气太差。以你目前的条件和实力,嫁给顶级富豪也能与他平起平坐,何必吊死在江衍平这棵歪脖树上?” “与你无关!” 苏玫径直走向茶餐厅门口。 前面恰巧有一位年轻母亲怀抱小婴儿,差点和推门而入的情侣相撞。苏玫离得近,出手相助扶稳年轻母亲的胳膊,以免她与孩子摔倒。 “谢谢你!” “不用谢。”苏玫的注意力被年轻母亲背包侧面的挂饰吸引过去,“这是什么?” 年轻母亲笑着说:“你说这个?是我家宝宝胡乱捏的纸黏土手工。我也不知道它像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可爱,所以带在身边。” “很别致,我能拍张照吗?” “好啊,你拍吧,我们不赶时间。” 苏玫拍下挂饰的照片,并且递上自己的名片。 “如果您和家人喜欢吃甜品,直接凭我的名片去门店购买,我让店员给您开通VIP会员打八折。” “哇,太棒了!”年轻母亲握着孩子白胖的小手,朝苏玫轻轻摆动,“宝宝,和这位漂亮姐姐说谢谢。” 小婴儿正犯困,相当配合地挥了两下手。 这无意识的动作,将苏玫的思绪传送回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夜。 颀长的身材,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