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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我想问你。你弹奏的时候,倾注在乐曲中的仇恨,是冲着你父亲袁繇吗?” 袁婕眼皮低下,浓密的睫毛在眼眶下烙了阴郁的影翳。 “抛弃妻女的东西,算什么父亲。在我眼里,他只是我仇人,扒皮抽筋也不解心头之恨。” 话毕,人离去。 袁婕一走,萧钰便命人将朝熹殿清理一下,完成后便挥退了他们。 姜叙还没从受侮辱的悲愤心态中调整回来,表情有些教人不忍视。他觉得丢脸,就自请出殿了。 只剩下萧钰和萧妙磬。 对于萧妙磬讨要袁婕到身边,萧钰半是不赞成,半是无奈。但萧妙磬执意如此,也认定了袁婕对她没有恶意,萧钰也就尊重萧妙磬的判断。 何况,袁婕要是真的想害萧妙磬,这些天的训练里有无数的机会,不必等到今天。 此人就暂且先留着。 只是,一想到袁婕自琵琶中抽出匕首…… 萧钰忽觉得,妹妹长大了,可以也给她物色个武器作防身用。 “音音,回头我寻觅个灵巧点的刀刃,做礼物送你。” 萧妙磬喜悦:“好。” 看着扒在他轮椅上的萧妙磬,萧钰神色不觉柔和如水,又问:“你真的想上战场?” 萧妙磬笃定:“想。” “那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但我不怕。”萧妙磬想到什么,她扯了扯萧钰的袖子,“大哥,其实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每每你和父亲出征,我留在建业宫里,都……都没少受母亲的磋磨。” 这种类似告状的话,萧妙磬从来都是不说的。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萧钰心里不免酸酸的,真的委屈她了,闷了这么久才肯当着他的面说。 “现在母亲有孕了,我总是担心世事难料,教我冲撞了她。大哥和父亲在建业宫还好,若是你们不在……我宁愿同你们一起去战场,我不在母亲眼皮子底下,对我和母亲都好。只留阿娘一人在建业,总比我和她都在来得安稳。” “而且,对父亲和大哥来说,将我放在眼前也更加安心。再加之我随军走出去了,便有更多机会在各地找寻云游医者和游侠奇人,他们说不定知道那些黄衣人的底细,或是能治好大哥。” 萧钰心中的酸意扩大,俯身拢住萧妙磬双肩,只觉这个妹妹太通透、太懂事。 “你都这么说了,为兄怎好拒绝?只是战场条件艰苦,时刻会遭遇敌袭,确实不该是你去的地方。” “敏晶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萧妙磬顿了顿,“我这些年都有向吴将军学武功,同吴少将军和敏晶都切磋过的。”她说着,就势抱住萧钰一只手臂,央求:“哥哥,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萧钰无奈,“又抱着为兄撒娇。” “这样吧,你容我想想。”萧钰思考片刻后这样回答了萧妙磬。对上萧妙磬眸中闪现的喜悦,萧钰好笑的拍拍她头顶,“夜深了,好好休息,我上母亲那儿看看。” 萧妙磬立刻起身,“我送大哥出去。” 适才在庆功宴上,甘夫人自言身体不适早早离去,萧妙磬知道萧钰是关心母亲的身体。 殊不知,萧钰在出了朝熹殿后,脸上的所有柔和笑容都化去,渐渐凝重,与夜色的深沉溶溶不分。 母亲从袁婕现出真面目开始,神色就不对;待父亲公开袁婕和添音的渊源后,母亲虽极力控制情绪,却还是流露出点点震怒和崩溃。 眼下萧钰确定了袁婕没有危险,便要立刻去看看甘夫人。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晚会有大事发生。 同心殿。 萧绎结束了庆功宴后,率先来看看发妻的身子。 他没想到,会在同心殿里看见泪流满面、满眼崩溃的发妻。 萧绎极其重视甘夫人这一胎,是以见她情绪激动,他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孟蕤?”小心翼翼问。 甘夫人一手护着小腹,红着眼说:“袁繇的原配妻子,是赵王族人,甄素的母亲也是赵王族人。萧绎,这是你说的。” “……是。” 甘夫人放声吼道:“赵王族中那一辈的女子就两个,我恰好都识得!一个嫁给幽州牧,一个嫁去西凉,嫁得人都不姓甄,更没有姓甄的女儿!” 她冲上来,揪住萧绎的衣领,“甄素和赵王没有血缘关系,萧妙磬和袁婕为什么会长得像?萧绎,你知不知道你这是被戴了绿帽子还替人遮掩!萧妙磬,她就不是萧家女,她是甄素前头那夫君的种!” 正好到了同心殿门口的萧钰,瞳孔蓦然张大。他紧紧握住手中岫玉,耳际回荡着甘夫人激动的咆哮,如钉子般扎入他脑仁。 坐下的轮椅也登得一抖,是姜叙手抖的厉害。姜叙脸都白了,天!他和长公子听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31 14:05:06~2020-04-01 11:3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1329703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如何面对她 萧绎在听到甘夫人第一句话时,便通身一颤。 殿中有瞬间的安静,仿若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低下头,正好可以看到揪着自己衣领的甘夫人,一双怨恨的眼里倒影他隐忍的面目。 “萧绎,你说话啊!” “你说话啊!” “呵,不要告诉我你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袒护甄素!” “孟蕤,我……”萧绎深吸一口气,“其实我知道,孟蕤。” 甘夫人僵住了,他知道!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给别人养女儿! 他无所谓。 这个认知让甘夫人脸上血色褪尽,霎时哭出声:“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甄素的亡夫,鄱阳郡守虞翻……甄素嫁与我时,已有近一个月的身孕。” 甘夫人几欲要晕倒,蓦地崩溃哀嚎。 “萧绎!萧绎!你、你——” 殿外萧钰亦是无法再沉默,自己转着轮椅破门而入。 “父亲,你如何能……” 如何能怎样,后面的话却像是被堵在嗓子眼说不出了。 ——你如何能宠妾灭妻至此! ——如何能欺瞒为你操持家业为你怀胎的发妻! 怒潮在胸臆间汹涌,几乎要涨破胸口而出,随之翻滚的却是一股无法言喻的崩挫。 添音,她…… 偏宠了那么久的小姑娘…… 竟不是他妹妹吗? “予珀,你怎么来了?”对于萧钰的出现,萧绎先是狠狠一惊,随后认命般的垂下肩膀。 甘夫人哀嚎着泣不成声:“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