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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问询求娶的世家,然则现在阿笙已然出孝,大病自然就愈合,可以出阁见人了。 谢涵秋不知道从前阿笙和崔珩晏的旧事,只当是寻常的关系,还嗔笑道:“早就听闻这位崔府的小公子不仅长得是灿如春华,皎若秋月,令人见之忘俗;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木脑袋,才华横溢,学问做得好不说,还能平定西疆的战事;这还不算,在领圣旨治水的时候,淡淡道一句‘堵不如疏’,竟是如此有魄力,从彭城到陇西向北,修了条一直通向涿郡的运河,和连陈大儒都感叹自己少时不如他远矣。最厉害的事情是……” “停。”刚才阿笙瞬间凝住的神色已经松缓下来,任谁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她抬眸看了眼谈兴正高的谢涵秋,清甜笑起来,“二妹妹这绕了一圈,是不是主要想说彭城的刘家也进进王都了呀?” 谢涵秋猛地顿住,难得雪白的肤色上染了点霞红,她讷讷道:“你怎知道的?”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对,世家的礼仪也顾不上,猛地捂住了唇。 果然,只见阿笙慢悠悠用柔细的手指去了块甜糕,放在口中缓缓咀嚼起来,“现在,我确实知道了。” 这登上谢家门的世家大族们,只求娶谢家大小姐的原因,除了家中的郎君确实是爱慕大小姐的美色,另有一点就是因为谢涵秋本身。 其实现在陈郡谢家的真正执掌大权之人,是谢家三老爷,所以按理说,他的嫡女谢涵秋的身价自然会更高,何况谢涵秋也婉美娇柔、落落大方,是个宜室宜家的好媳妇,谁都挑不出什么不是来。 奈何,谢涵秋早在当年和母亲祈华郡主省亲回乡,途径彭城的时候,竟是一眼相中了刘家的公子。这位出身谢家大族的嫡小姐,没有丝毫羞怯腼腆的神色,直接言明:“我心慕你,不知郎君是否已经娶妻?” 纵然现在民风开化,可这样的举动也绝对称得上是大胆而果决,况且身为她母亲的祈华郡主还在一旁拊掌笑道:“不愧是我儿。” 也是因此,虽然无数世族想和谢家合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室,然则人家都已经直接在众人面前这样挑明,也没人能再觍颜上前求娶。 如果说谢家的二小姐不行的话,不是还有个大小姐吗? 因着这些原因,谢家大小姐阿笙的名声更是水涨船高,门槛都要被媒婆们给踏破了,这几年祈华郡主因着“谢家三夫人”的名头出门交际的次数,不知道比平时多了几回,清闲的日子也是一去不复返。 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庞杂事。 此时此刻,瞥了一眼脸微红但目光真诚的二小姐谢涵秋,阿笙用帕子抖落掉手指的点心屑,转了话题:“所以你此行来,就是为了炫耀我未来的这位好妹夫?” “什么好妹夫!八字还没一撇儿呢。”谢涵秋虽是这么说着,可唇角已经微微上翘,拿出张洒着金粉的华贵请帖递给她,“是为庆贺邵宁公主姬昭时的诞辰设立的筵席,我因着想来找你,就一道儿拿了过来,省得你还得去我母亲那里跑一趟。” 阿笙眉毛微蹙,轻声念着:“邵宁公主的诞辰?” 除去是姬昭时的诞辰,也是崔珩晏的诞辰。 是公子的生日。 弹指一挥间,她已经三年多不曾见过公子。 然则阿笙不知道的事情是,她疲累地离开短暂休憩的客栈,踏上离开涿郡马车的那个晴好的初晨,她靠着软枕临着轩窗,默默数过的碾过厚雪的沉重马蹄声是来自公子。 城门处,短短一壁之隔,马上的公子眉目间笼着倦色,却不断咽下浮上喉头的腥意纵马前行;而阿笙却抱着软枕,寥落的眸子里罩着哀意,还强忍苦痛对安慰自己的亲人道声无事。 崔珩晏的目光曾为这顶在初晨就迎着雾霭赶出城的小轿短暂停留,就像阿笙也在啜着茶水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数着清远闷响的马蹄声。 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熹微晨色东升,泉霜的日光为万事万物淋上晖耀的帘幕,风飔含肃肃,他们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先说一下,姬无厌不是好皇帝,但他是个好(guai)驸(nan)马(g) 下章公子应该可以登场 ☆、生平最爱美人 三两枝梅花蜿蜒着盛开, 像是一条流淌着的暗朱色河流, 妆点着从远处款款而来的宫女的鬓发, 恍若流光溢彩的绒尾花钿。 虽是早就听闻谢家的这位大小姐妍丽姣美,但是当阿笙真的款步而来,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步步生莲之时, 众人还是不由得心中叹一声,不愧是陈郡谢氏养出来的闺秀, 清泠干净的仿若是清潆的雾色盖笼。 今朝唯一的公主姬昭时的态度就很好地表明了一切, 她在女孩一踏进来的时候, 就目露微讶的感慨之色。 高居主座上的公主伸手,将阿笙叫到前来, 声音清润之余还透着西疆沙海的一点喑哑,“你就是谢洄笙。” 阿笙一顿,婉转福身应了声是。 这名字是谢家的老太太亲自给她取的。 当阿笙前几年回府的时候,这位缠绵病榻的老太君挣扎着坐起身, 看到她的第一刻, 就双臂颤颤、泪流不止, “你回来了。” 这样的血肉相连说来也玄妙, 明明以前从来没相见过,可阿笙在看到这位眼圈红润的老太太第一眼的时候, 心头就涌上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笃定念头:这人就是我的祖母。 因着从前在崔府的时候, 崔姑母从来没避讳过她的身世话题,夜深人静的时候,阿笙也会偶尔遐想自己的亲人会是什么样的, 会是严肃还是温和,会是疏离还是亲近,会是美丽还是丑陋。 没错,阿笙对皮相好的执念早已经深入骨髓,就连假想自己亲人的时候都不会放过。 也是因此,当阿笙见到这位戴着点缀珍珠的抹额老太太半坐起身,眼圈微红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她原本些微忐忑的心就彻底安静下来。 这般的貌美,想必在这年岁的老太太之间,也是独一份的,因而必然是她阿笙的祖母。 虽还不至于哭出声,但也到底是心有感怀的红了眼睛。 阔别十五载的祖孙两个,闲着絮了些必有的车轱辘类型的场面话,诸如“身体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我对不起你的母亲”“孙女不孝,不曾承欢膝下”之后,起一个新名字自然也就提上了日程。 不得不承认的是,谢家老太太在维护自己孙女名誉的份上,做的极为妥帖周全。一方面,谢家老太太不让任何人探望这位“娇弱可怜”的后院大小姐,就是再亲近的世家妯娌都不行,连名字是什么都捂得严严实实;另一方面,谢家老太太还时不时放出三两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