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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宁心情好,也不在意温扬回不回答,接着和他讲,“上之前就得先判断好是单数还是偶数,单数先迈左腿,偶数先迈右腿” 温扬一直听着他碎碎念到了最上面一级,才突然转过头,攥着袖口说了一句,“以后,以后,就都能让我听见了。” “阿,”邵宁顿住,按了按自己快要飞出去的心脏,沉稳地回了一句,“好,什么都让你听见。” 到医务室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了成熟的花同学正瘫在沙发上,见到他俩进来,花熠斜着眼睛看过来,语气幽怨得像独守空闺的小怨妇,“哎呦唐大少爷,您还能想起来我,我可真感动阿。” 邵宁抬手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讲出真相,他来医务室不是因为想起花熠了,而是因为陪小朋友包扎伤口 可他不好意思,有人好意思阿。 温扬格外诚实地眨眨眼,晃了晃自己手臂,“他没想起你,是我受伤了。” “你大爷阿唐昀!”花熠从沙发上跳起来勾住邵宁脖子喊,“我生气了!哄不好了!” “别闹别闹,”邵宁拍开他手,“你又不是我对象,我哄个什么劲儿阿。” “绝交三分钟!”花熠松开邵宁,抱着胳膊摆傲娇脸。 “行了别气了,”邵宁笑着从口袋摸出包哈密瓜味儿的烟塞进花熠手里,“给花大少爷赔罪。” “切,”花熠迅速把烟揣进兜里,嘴上还接着贫,“我是会被一包烟就收买的人吗?对不起,我是!” 沈曜看不下这两个人耍宝,拉过温扬,皱着眉问他,“你怎么也伤了?受个伤都组队的?” 温扬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曜见他这表情,就猜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不好说的,也没再多问,利落拿过双氧水开始给他的伤口消毒。 那边两个幼稚鬼总算是贫够了,花熠端正了脸色,用拳头抵着唇咳嗽两声才道,“打听过了,那个用手刺划你的体育生跟我们没仇,就是个刺头,不怕事儿大的,周楷那个孙子找来帮忙的。” 花熠说起正事儿来语速就会加快,大家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也就没人注意到在他说到“用手刺划你”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温扬骤然紧绷的神情。 “猜到了,”邵宁看着沈曜给温扬涂止血的药,语气听着漫不经心,可又莫名让人生寒,“果然,对于有的人,心软就会变成祸患。” 邵宁能重获一次生命,还能重新见到在意着的人,真的一直都很感激,也开始渐渐有些相信因果,也正因为感激,正因为信因果,他这两年一直都活得很修身养性,尽可能把自己松下来,像个真正的普通高中生一样生活,也收敛起了曾经那些在商场上用的雷霆手段。 因此出了周楷的事儿,他没有像原来一样一棍子打得他不能翻身,只是先做了绝大部分普通高中男生都会做的事儿,先把人狠狠打了一顿,再用了一点点小手段,让他被学生会开除了。 “我本来真的打算放过他了,”邵宁在沈曜缠好纱布之后走上前,自己动手给温扬缠绷带系蝴蝶结,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手上动作却格外温柔,“可现在看起来,他并不想被放过阿。” “周楷,”一直没说话的温扬突然开口,“是不是和,和我原来学校的人认识?” 邵宁还没回答,花熠就“我操”一声,“小孩儿你挺敏锐阿,怎么知道的?” 温扬垮着脸看他,拒绝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周楷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事儿,如果开始只是给他换错校服还不能说明什么,可后来故意拿走他的历史作业,现在又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邵宁花熠也许知道的都还没那么清楚,可他太清楚了,太清楚周楷做这件看起来不算大事儿的小小恶作剧,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在铺垫什么。 没有历史作业,就有很大的概率会被请家长,如果他那时候没有饿着肚子补完,如果大流氓没有替他上书替他找场子,他也早都被请家长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 之后历史老师,可能更多的其他老师甚至班里同学再到外班同学,就都会知道,那个十三班新来的转学生,没爸没妈没人管。 到了高三才转学,本来就对融入集体很不利了,要是再被扣上了没爸没妈好欺负的帽子,他,准确来说是宋辞,不需要多久,就又会沦落到跟在原来学校一样的境地。 可周楷原本不该知道这些的,他知道了,就说明他跟宋辞原来学校的人认识,或者说是达成了某种交易。 可结果呢? 结果是交易失败了,宋辞原来学校的那些人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们也许是找周楷泄愤了,也可能是不给周楷钱了,总之,周楷在那边是绝对没讨到好处,结果这边,又被邵宁他们打了,还丢了学生会的位置,这么多事情合在一起,周楷也气了。 可这种人就是这样,他不会气自己做了多少不应该的事儿,只会把所有的过错都追溯到温扬或者邵宁身上。 因此,邵宁那一刀究竟是怎么挨的,为了谁挨的,温扬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他不会说出来,他只会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一点点地,去还这些善意。 后来的事情基本没有了任何悬念,一周之后,周楷和那个用手刺划邵宁的体育生,就一起因故意伤人被学校开除了,理由明确证据充分,周楷和体育生两人密谋的语音在午休时候还被全校的大喇叭播报了一遍,两人的处分也被张贴在了教学楼门口格外显眼的位置。 那天正好又是个周五,十三班的人组团站在教学楼门口看大字报。 孙俊涛直拍手,“开的好!竟然敢故意带着那什么玩意儿伤害我们唐神跟小宋,这种人,根本不配在我们一中!” “没错!”李钰山狠狠拍了下篮球,“就这种人还当体育生,真他妈的给体育丢脸!” “他们这样的人,”李星宇用力点头,“看什么学校还敢要!” “这等鼠辈,”钱书皱着眉头推眼镜,“穷极龌龊之能事!” 温扬刚和邵宁花熠一起吃了午饭回来,就听见这一个个人愤愤不平的言论,又想笑,又觉得温暖。 想了想,转来这么久,他受到的善意也不仅仅是来自于大流氓一个人,眼前这帮人,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