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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生儿女。 赵子安被罚跪了两次祠堂,看到她就一脑门子火气,却是不敢再说太过分的话,大多时候是与她大眼瞪小眼待一阵,便去外院找他的男宠鬼混。 这样一个不成体统的门第,她竟然也在公公婆婆的抬举之下站稳了脚跟。该庆幸,却只觉荒谬,和凄惨。 每每想起出嫁之前的事,她看到了自己的幼稚与蠢笨,再没力气妒忌、怨恨谁。 她的人生,已经成了笑话。 她除了自卑,什么也没有了。 . 随后几日,贺颜在书院过得分外惬意,看帐合账之后,获益不少,陆霄也开始用心带她和许书窈、何莲娇,大事小情都唤上她们。 何莲娇总是觉得,陆霄俊俏的样貌与严肃的神色不搭调,一有机会就打趣他。 陆霄一个大男人,如何也不能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当做没听到的时候居多,偶尔则真会被牙尖嘴利的小妮子刁难到,到了只能是一笑置之。 何莲娇则因此有了新的乐趣:逗他笑。无伤大雅的前提下,谁不喜欢怎样,她就想法子要那人怎样。 贺颜、许书窈每日只瞧着这两个人,便是心情大好。 随着所得的消息、蒋云初告知的是非原委越来越多,贺颜用心参详之后,学到了不少东西,莫名有种自己也可以收拾别人的感觉,但这念头一生出,就已开始心虚。 她这么看得起自己,要是告诉先生,他不定会笑成什么样。所以,还是老实些,先做到不闯祸、不被算计再说。 陆休就没三个女孩这般轻松了。 朝野的事,陆家一直留心,他是通过云初、十二楼关注。 走到这局势,他想,得帮云初做点儿什么,为此,夜间专程去了蒋府一趟,问云初:“你作何打算?” 蒋云初道:“您就别管了,横竖结果一样。” 陆休正色道:“你必须告诉我。” “见招拆招。”蒋云初微笑,“他用哪颗棋子,我废掉哪一颗就是。” 陆休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接下来,他会让沈家、张阁老协同官员弹劾他。你倒是告诉我,怎样废掉这样的棋子?” “……”蒋云初无奈了。沈清梧的家族、外祖父,他怎么能废掉?怎么下得了那个手?沉默片刻,他说,“到时候找封疆大吏、言官为梁王说情,也是一样的。” “就知道你会这样。”陆休笑了笑,“不用。你该做什么只管继续做,张阁老、沈家那边,交给我。” “不行。”蒋云初语气坚定。 “滚。”陆休语声不高,但很严厉。 “……”蒋云初转身之际才意识到——“师父,这儿是我家。” 这小兔崽子唤他师父的时候,都是请求他退一步的时候,这些年也不过三两次。陆休唇角逸出欣慰的笑,“有些事情,你总是因我有顾虑,大可不必。我是你师父,在那些事里又是局中人,比你更清楚。”略顿了顿,道,“去给我沏茶。” 蒋云初迟疑片刻,索性把话说明白,“您要是出手,与沈先生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陆休根本不答,只摆一摆手,“沏茶来。” “……是。” . 梁王风尘仆仆赶回京城,一进城门,便被早已等候的莫坤、索长友“请”进宫里。 御书房里,皇帝阴沉着脸,将一摞供状摔到他脸上,喝问接踵而至:“去两广做只手遮天的土皇帝了? “安排细作到官员家中? “要心腹攀咬太子?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要造反不成?!” 梁王的心立时凉了半截,二话不说,跪倒在地。锦瑟居然一点儿用场都没派上?这怎么可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 皇帝用力一拍龙书案,“你倒是说话啊!” 梁王竭力镇定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情真意切地道:“儿臣是父皇的儿子,亦是臣子。儿臣有罪,沾染了坏风气,听凭父皇发落,唯请父皇息怒,不要伤了龙体。” 莫坤看着,眉梢微不可见地扬了扬。这厮是真有的说,也真会避重就轻。 皇帝睨着他,目光微闪,“朕要你解释。两广、锦瑟的事,你得给朕个说法。” 梁王抬眼望着皇帝,落寞地笑了笑,“他们怎么说的,便是怎么回事,儿臣全认下便是。”一副破罐破摔的落魄样子。 皇帝端详着他,起先只有狐疑,后来,视线定格在他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人便没了戾气怒气,片刻恍惚。 莫坤心里苦笑,知道父子两个且得磨烦着,一时半晌可不会有结果,便恭声告退。 皇帝倾心的女子是谁,没人知道,只知道他喜欢柳眉、凤眼、左眼下有淡蓝色泪痣的女子。 莫坤的姐姐、端妃都是如此样貌。 莫氏红颜薄命,端妃却有福气,梁王的双眼、泪痣随了她,长相应该没少帮他的忙——皇帝瞧着他,就会想到端妃的样貌,再记起钟情的女子——莫坤估计是这么回事,放到别处,是特别可笑的事,可到了天家,谁也不敢笑,也打心底笑不出。 到此就没锦衣卫什么事了,只需看皇帝给个怎样的发落——不了了之是不可能的,与他钟情的女子相似的眉眼,敌不过他的猜忌之心。 莫坤希望梁王这次惨一些,这样的话,他给太子的人情分量就会重一些。蒋云初没掺和这些,彼时让他不要对太子提及他,说不稀罕送这种人情。 他稀罕,稀罕得很。 当日,梁王留在宫中,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 端妃赶去一起跪着,没过多久,被皇帝遣人请回了后宫。 梁王这一跪便是两日,直到体力不支几欲昏厥,皇帝才让他回王府等候发落。 梁王回到府中,唤来心腹,问:“在安排了?” 心腹答是。 梁王按了按眉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小憩片刻。 睡去之前,仍觉匪夷所思:恰如布好的网平白现出了个偌大的洞,真如大白天里见鬼了一般。 尤其锦瑟,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委身于他、服药小产也无半句怨言,对他的情分是一回事,想要名分是另一回事——他许了她名分,又在临行前细细交代过她很多事,她发毒誓应下了,怎么一进北镇抚司,就把他给卖了? 是锦衣卫的刑罚过于惨无人道,还是生了别的枝节? 他只相信是后者。 应该是有人算到了锦瑟的弱点且巧妙地利用了起来,所以才有了这个结果。 可那个人是谁?藏在重重迷雾之中。别说他眼下已经有些乱了方寸,便是保持着全然的清醒冷静,恐怕也难以推测出结果。 但是——梁王咬紧牙关,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他会知晓那人的身份,定要让那人万劫不复!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