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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之怖,可损耗却是直接作用在他元神上,他立刻抽身飞退,断臂处烟雾丛生飞快凝出新臂,捏诀召回灯笼正欲离开,原本远在数丈开外的幽瞑竟在瞬息间迫近,一掌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这才看清,自己的灯笼上竟然缠着一根若隐若现的细丝,连在幽瞑的掌心。 灵傀术至高三法乃“言”、“毁”和“生”三字诀,一者役灵操使于言咒间,一者销形毁骨在瞬息,一者无中生有于转瞬。北斗作为幽瞑唯一的亲传弟子习得此三字诀,可他修为虽好却还不到巅峰,只能勉强使用“言”和“毁”,尚不能驾驭最后一重“生”字诀,而现在幽瞑一掌印在姬轻澜手背上,牵魂丝透体而入,直接突破了香火化形的屏障与元神连接,哪怕姬轻澜骇然之下切断及时,那截牵魂丝业已融入元神之内,生生撕下他一缕精魄化线缠在脑内,如皮骨下的血管经络般牢牢扎根,不可拔除。 同时,幽瞑硬挨了姬轻澜一掌,他疾退三步方才站定,只觉得胸腹内火烧火燎,灵力在这瞬息间几乎溃散,脸色亦是灰败得吓人。 “你姓姬,头上又有咒魂钉……”幽瞑擦去嘴角血迹,冷笑道,“原来是姬幽做下的孽,无怪乎学不成什么好玩意儿!” 咒魂钉是姬轻澜身上逆鳞,他此时眼中血色暴涨,几乎就要含恨反击,目光冷不丁落在幽冥背后那些人身上,顿时如遭冰水泼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幽瞑在他脑中下了禁制,无论姬轻澜跑到哪里都无法将其甩脱,用的又是他自己的精魄,要想化解也非一时半刻,故而这一战他虽没有一败涂地,却着实是输了。 千机阁主幽瞑,堪称重玄宫建立以来绝无仅有的机关道天才,他的荣光来自于实力和傲气,哪怕眼高如非天尊也对其赞誉有加,可惜这份傲骨能令敌手叹服,却终在自己人面前折了腰,委实可叹可悲。 这些念头在姬轻澜心中一闪即逝,他收起灯笼垂下衣袖,做出罢战的姿态,叹道:“左右是各为其主,在下本不欲与前辈为难,您又何必纠缠不休?” 幽瞑瞥了一眼露出地表的金符,心下微凛,口中问道:“非天尊何在?” “大帝无所不能,无处不在。”不待幽瞑发怒,姬轻澜又道,“如今大难将至,您与其追问一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不如发发慈悲,救人救己。” 幽瞑脸色微沉:“你什么意思?” “您是当世机关道法修士之首,在下不信您看不出这祭坛的玄妙。”姬轻澜温声道,“如今吞邪渊散发的魔气将整个昙谷笼罩,此间生灵皆染邪疫,阴气已经快要把阳气全部压过,彼时这阵法逆转,恐怕各位还没有死在魔族手里,就要先被风雷摧杀了。” 萧傲笙冷冷道:“吾辈修行者卫法不畏殉道,就算是粉身碎骨,亦有尔等泉下做踏,有何惧哉!” “好骨气。”姬轻澜抚掌,“可惜大帝有仁慈之心,着我来此破阵,是为圣族计,亦是不忍各位与此山谷同化灰烬。须知吞邪渊裂隙已开,就算天雷降世,大魔也能及时退回归墟,各位虽然不畏死,可也不想与一帮蝼蚁同葬身吧?” 幽瞑嗤笑:“既然如此,你们本不必大费周章做这手脚,魔就是魔,何必跟立牌坊的婊子一样装大仁大义?” 姬轻澜收起笑容,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幽瞑,最终落在北斗身上,道:“您若是能把这份警惕用在别处,就知道不该来这里了。” 萧傲笙等人闻言俱是一愣,北斗却是一惊——虽然不知通过何种手段渠道,姬轻澜对自己一行的确都了解颇深,并据此向幽瞑设下调虎离山之计,那么……他会不会早就猜到己方的情报交流,从而推测幽瞑看破计策改道上山呢? 幽瞑同样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刻往山城方向望去,入眼俱是黑雾滚滚不见城郭,脸色霎时阴沉如水。 姬轻澜在心底叹了口气,他跟非天尊虚以委蛇,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故而这是计策亦是提醒,可惜幽瞑错过了阻止凤云歌与冥降交谈的机会,自己现在……也不能再留手。 双方念头几乎同时打定,这厢幽瞑刚展开身形,姬轻澜便闪至他面前,掌与灯笼再度相撞,火花在半空四溅,沉重的威压爆炸开来,四名修为低些的弟子几乎被压弯了腰。 “滚!”幽瞑怒喝一声,左手搓掌成刀劈向姬轻澜颈侧,同时姬轻澜脑中那道线颤了颤,使得他脚下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避,眼看就要让幽瞑闯出去。 眼一厉,姬轻澜干脆舍了幽瞑,劈手打向被一名剑阁弟子负在背上的凤袭寒,那名弟子大骇连退,萧傲笙和北斗同时出手却都扑了个空——这一击竟是烟化,真正的杀招已潜伏在后,迎着那人后退的步伐,眼看就要击上凤袭寒的背心! 说时迟那时快,满地碎冰之下竟有劲草倏然疯长,刹那间交织成柔韧的大网横在凤袭寒背后,结结实实地接下了姬轻澜这一击。与此同时,有青芒在姬轻澜和幽瞑之间闪现,一手按住灯笼,一手抓住幽瞑的肩膀,生生抗下两人反击,骨肉断裂声令人头皮发麻,可当三人落地,来者已恢复如常,半点不见伤损。 “你……凤云歌你在做什么?!” 幽瞑鲜少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现在却恨不得抓住凤云歌的衣襟把他举起来摇晃,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凤云歌能够安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他最坏的预想还没有发生。 可惜姬轻澜并不这样想,他的目光在凤云歌身上一扫,注意到对方微微泛绿的指甲,心下凛然,却不能再显露分毫,直接旋身化烟消失在山顶上。 凤云歌看他撤退也不追,先是打量了一番众人,然后匆匆赶到凤袭寒身边,给他喂下丹药,又取素心如意为其疗伤,待察觉气息渐渐平稳后才脸色微缓,转身去了那祭坛中央,弯腰将六枚金符一一拾出。 “你在做什么?”幽瞑臭着脸跟在他背后,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既然我们注定走不出去,留着这阵法也是多拉几个垫背的魔物,有何不好?” “幽瞑师兄,你我的道不同。”凤云歌背对着他,看不清神情,语气淡淡,“你们是诛邪卫正的证法道,而我只是个医修,一生只为救死扶伤,但凡能救一条命,绝不杀一次生。” “妇人之,还是说你现在怕死了?” “我怕呀。”凤云歌终于转过身来,温言浅笑,“我怕无辜之人不得好死,怕你们都陨落在此,空留余憾。” 北斗心思敏锐,觉得凤云歌这语气有些奇怪,就跟交代后事一样。不等他多想,凤云歌就带着幽瞑走回来,将一瓶丹药放在北斗手里,目光眷恋地看了凤袭寒许久,这才对北斗叮嘱道:“袭寒他……这药早晚各一丸,还请师侄莫失莫忘,袭寒他就拜托你们了。” “你到底——”幽瞑眉头皱得更紧,心下不祥预感猝起,他抬手就去抓凤云歌,却见青芒山洞,劲草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