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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的活,能帮她的,也只有孟真了。 车轱辘话一遍又一遍说,最后,给了孟真一百块零花钱和一把房门钥匙,允许她每周五下午放学后带唤儿过来洗个热水澡,其他时候就不要来了。 孟真没再和他作对,乖乖地回了家。 简梁原本以为,他的陪伴式治疗对孟真是有用的,至少她走的时候还挺正常,和刚出院那会儿完全不好比了。但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得太天真。 孟家的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屋里的摆设都没变,几年下来,反而更加破败。孟真每次进门出门,看到房梁那个位置,整个人都会发抖。但那是进出家门的必经之路啊!一天天过去,久而久之的,孟真又犯病了。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四周黑漆漆的,她总是能看到招娣,悬在半空中,黑头发挂下来挡住脸,幽灵一般在房子里飘来飘去。 有一天孟真从外面洗碗回来,一进屋,就看到招娣飘在那里,她立刻就跪下了,哭喊道:“二姐,二姐!是你吗?你还没有走吗?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孟添福恰好看到她这副样子,又惊又气,直接拎起来揍了一顿,喊唤儿看好孟真,不要让她出去丢人现眼。 招娣没有留下遗书,一句话都没有,这是孟真最不能释怀的地方。她想,二姐怎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什么话都不对她说。难道对二姐来说,她是个可以随便放弃的人吗? 晚上睡不着,胡思乱想,白天便没精神,孟真的成绩直线下滑。期中考试时,语数外全线亮红灯。 莫老师知道孟真家里发生的事,起先还找她谈心,帮她分析,给她补课,但两个多月下来情况却越来越糟,莫老师无法,只得给简梁打电话。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孟真和唤儿领着耀祖放学走出校门,简梁突然就出现在孟真面前,像拎小鸡仔似的拎住了她的衣领,几乎是提着她往前走。唤儿和耀祖惊呆了,唤儿追上去喊:“简哥哥!” 简梁气得不行,回头吩咐她:“唤儿你先带弟弟回家,晚上我把她送回来。” 孟真在他手下使劲儿挣扎大叫,简梁毫不手软,拖着她就上了车,一脚油门开到澜宇公寓。 上楼后,简梁把孟真丢进屋,就去拽她背上的书包。孟真大急,抱着书包不撒手,但简梁的力气她哪里能敌,孟真抢不过,干脆上嘴咬,一口咬在简梁手背上。简梁吃痛,推了她一把,孟真就摔在了地上,书包也被简梁抢到手里。 “你还咬人?!你是狗吗?”简梁怒气冲冲掏出孟真的作业本,孟真爬起来又去抢,简梁干脆把本子举高看,孟真跳着也够不着。 先是一本数学作业,口算题答案全部乱写,却又每一道都打着红色的勾,右下角还有“孟添福”的签名。再看语文作业,大片大片的空白,莫老师打了无数个红问号,订正也没做。 简梁气得把书包和作业本都扔到地上,指着孟真问:“你告诉我!你在学校里到底在干什么?!” 孟真仰头瞪他:“关你什么事啊!” “你都会的!”简梁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480除以30,等于10啊?!你上个学期就会了的!你自己说,你为什么要乱写!还冒充家长签名?!” 孟真掸掸自己衣服,冷哼:“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不关你的事!” 简梁气结:“不关我的事?你上学的学费还是我交的呢!不关我的事?你身上穿的校服!鞋子!背的书包!吃的午饭!哪样不是我买的?啊?不关我的事?!” 孟真二话不说就脱衣服,外套脱下来丢在地上,鞋子脱下来直接甩到他身上:“还给你啊!全部都还给你!我不要你管!欠你的钱,我打工赚钱了全部都还给你!” “我问你要钱了吗?我要你还东西了吗?!” “那你要怎么样啊?!”孟真比他还大声,“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爸爸妈妈,你凭什么管我啊?!我不要你管!” 啊啊啊啊啊—— 简梁突然体会到自己幼年时调皮捣蛋,简齐放面对他时的崩溃心情。他一把捞起孟真在椅子上坐下,让她趴在他大腿上,左手卡着她的背,右手直接朝着屁股挥了下去。 啪啪啪啪啪! 连着五下,没有收力,打得还挺重的。 孟真颠簸,哭闹:“你放开我!你是个坏蛋!你放开我!!” “知道错了吗?”简梁问。 “不知道!我没错!你是坏蛋!”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 孟真两条腿想去踢他,但人被制着,踢不着,只能原地蹦跶。 “我再问你一次,知道错了吗?!”简梁从未对她这么凶过,孟真却倔得像头驴,依旧喊:“我没错!你打人!我要去报警!” 啪啪啪啪啪! “知道错了吗?!” “我!没!错!” 啪啪啪啪啪! “知道错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 孟真不喊了,她被打哭了,疼倒是其次的,最关键是,她是被简梁打了。 不能再打了,简梁松开了她,抓着头发喘粗气,想去厨房倒两杯水。没想到趁他不注意,孟真溜向大门,一下子就开门跑了。 简梁:“……” 十一月了,傍晚已经很冷,孟真都没穿外套和鞋子。简梁叹气,拿上钥匙抓起孟真的外套就追了出去。 跑到澜宇公寓大门口,简梁想往文兴桥那边去,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转头望向夕阳笼罩中的澜宇花园,当即就调转了方向。 走到凉亭外,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身影,她穿着浅黄色的毛衣,靠在石椅上,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 简梁走到孟真面前。 孟真看到他,就像见了鬼,因为她跑到这里才不过三分钟,想着自己如此可怜,情绪都还未酝酿起来。 “不怕感冒吗?”简梁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孟真低下头,又呜呜咽咽地哭了。 “……”简梁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摸摸她的脑袋,想把她拉起来。孟真扭捏着不肯动,简梁干脆在她身边坐下了。 “真真,你自己说,我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吗?” 孟真:“……” “我对不起的,是你二姐。”简梁摸出一根烟来,点燃。 他几乎不在孟真面前抽烟的,但这个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 说到招娣,孟真哭得更伤心了。 简梁尽量耐心:“我叫你好好学习,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啊。哎,你别不耐烦。” 孟真扭过头不想理他。 简梁眯起眼睛吸一口烟:“我小时候也调皮,不爱学习,我爸也揍我。他说他是为了我好,但我那个时候不懂,我就觉得,你都揍我了,你根本就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