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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对付像地上这种小身板的猥琐男还是绰绰有余的,却没想手下用了九分力却还是一时挣不脱手腕上被钳制的桎梏,他不由回头看去。 在看见温寅的脸时,杜梨知奇怪自己并未有多少惊讶,他的神经都已经快习惯这种莫名其妙和他凑一起的一次又一次了,不过、这家伙冲出来做什么和事老啊,这事和他没关系吧。 温寅面对杜梨知夹杂着愤怒和狐疑的目光,只淡漠的把脸转向那些记者们,顺便扫了一眼他们麦克风上的台标。而对于忽然杀出的陈咬金,众人也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但其中两三人已经把温寅给认了出来,只是他们不似方才那个妄图想抢温寅新闻的小记者,惊讶之余都停下了动作,默默地杵在原地,脸色有些迟疑。 温寅一手捏着杜梨知不放,一手掏出电话拨了号码。知道他脾气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都该明白温寅这是不高兴了,自从他出事之后,手机向来只被他用来发发消息看看新闻,电话这种东西只有温寅没耐心打字的时候才会用上,而他极少的时间才会没有耐心。 嘟嘟了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那边响起了一个男声。” “陈总么?”也许是手机的信号有些干扰到温寅的人工耳蜗接收,他的眉头不适地蹙得更紧,再加上他喊出的名字,让一边的记者更不敢动作了。 “你是……阿寅?”听见他的声音,那头似乎很惊讶,忙道,“有什么事吗?” “抱歉打扰了,我这边有些事情,你能处理一下么,应该是你下面的两家杂志。”接着温寅报了梛楠苑的地址。 没一会儿陈总那边大概把事情搞清楚了,就连连打起了招呼,“不好意思,这事太不好意思了,阿寅你也知道,现在娱乐新闻业难做啊,不用点极端手段根本没办法和同行竞争,我是不知道你也住在那里,要不然……我现在马上让他们回来,让他们回来!” 温寅道,“那谢谢陈总了,他们拍的那些照片……” “我了解,一定不会刊登的,我们也是老朋友了,当年你没少卖人情给我,我还都还不清啊,等什么时候再出来吃个饭,就当我给你陪个罪……” 温寅和他又寒暄了几句,他这边才挂电话,下一时,那些记者的电话就纷纷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荔枝,你还想躲开人家不? ☆、第十五章 看着那些记者不甘但无奈的恨恨离去,杜梨知的表情黑到不行。他一把甩开温寅拉着他的手,没有感谢也没有别的语言,只是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楼里。 而温寅对着杜梨知走远的背影沉默了会儿,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回到家里的杜梨知自然是愤慨到不行,丢脸就算了,偏偏怎么又是在那家伙面前丢脸呢,他到底是不是已经退圈的人,凭什么一个电话就搞定了的事,自己在那里出尽了丑。那些狗仔绝对是最会看眼色的东西,如果温寅不是还有点底的话,不可能搬得动人。 所以,绕了一大圈下来,最后什么都不剩的终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么? 自暴自弃般地摔进床里,拿起枕头蒙在脸上,杜梨知呼呼的喘着气,整个家里静到不行,这让他的神经更是绷得死紧。最后还是一个打挺跳了起来,穿上外套,出了门。 一路走过回复到往日空旷的街道,杜梨知酸酸地想,今天把人赶走了算个毛,有本事你让他们一直不敢来啊。 推开琴行的门,店里依旧放着舒缓的轻摇滚,站在柜台前的还是那个清瘦的男生,哪怕见到的杜梨知是一脸的煞气,那男生也是无比淡定,只摆出服务行业应有的微笑道,“杜先生,您要订的琴有货,您要确认下么?” 杜梨知走到最近的琴凳上坐了下来,摸出根烟,又道,“打火机再借用一下。” 男生递了过来,“很抱歉,店里禁烟,不过我不抽烟,这个打火机也没人用,杜先生不嫌弃就拿去吧。” 杜梨知把烟在指尖转了两圈,连同那个火机又一起放回了口袋。 “店里一直就你一人么?” 男生点头,“目前事情不多,我一个人够了。” “你是老板?” “不是,老板每周二、五都会过来。” 杜梨知不说话了,他对闲聊什么的本来就不擅长。 那男生看他表情很阴沉,主动道,“杜先生的琴弹得很好。”他不似往日杜梨知听惯的那种阿谀奉承的口气,而是非常自然的,让人感觉得到他的真诚。 杜梨知心绪平复了些,不过一想到就是弹琴那次惹出来的是非连带着他今天的破事,又觉得自己真是说不出的倒霉。 “你也懂音乐?”他倒不是看轻别人,他这人性格就是如此,而且谁规定卖饼的一定要会做饼,卖衣服的一定要是裁缝 男生道,“略知一二。” 杜梨知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男生忽然道,“杜先生,我可以说一个小建议么?” “什么?” “您的弹奏风格,其实并不适合贝森朵夫。” “哦?”原是随便听听的杜梨知这下抬起了头,“怎么说?” “290的音色自然是没话说的,不过贝森朵夫的低音含蓄圆润,用来演奏类似舒伯特和肖邦这样的古典乐是最美的,想必这应该不是您想要的吧?”虽然那天杜梨知也是用古典乐露的一手。 杜梨知非常难得的没有对旁人的话加以直觉性的反驳,“那你说,哪种琴更适合我?” “法奇奥里。” 杜梨知眯了眯眼。 尽管他的脸上还算是平淡,但是他的心里是非常惊讶的,除了偶尔的两次演唱会之外,杜梨知并没有怎么在公开场合演奏过钢琴,但是他的钢琴其实弹得的确是不错的,而在以前,杜梨知最称手也是他最喜欢的钢琴品牌,就是一台放在市中心别墅里的法奇奥里。法奇奥里的音色和各种多元化的流行音乐都可以是绝配。 “我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您有自己的打算,那就当我多嘴了,如果是想多加选择的话,我也只是提供一个参考而已。”男生得体道。 杜梨知站了起来,“你叫什么?” “您可以叫我小卡。” 杜梨知点点头,从皮夹里抽出信用卡,“订金。” “这……”是要哪个牌子?小卡接过,看着他。 “法奇奥里。” 小卡颔首,利落的付款,填写订单,“法奇奥里很多型号都有货,您看看需要哪一款,大概两周左右就能送到。” 办完手续,杜梨知推门离开,临走前,他回头道,“你留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小卡笑道,“谢谢夸奖,不过如果您说的是刚才那个建议的话,其实那并不是我提出的。” 杜梨知一愣,“那是谁?” “我们老板。” “他听过我弹琴?” “他那天在楼上。” **************** 打扫的阿姨来过一次,稍稍拯救了点杜梨知濒临被垃圾淹没的狗窝,不过在杜盟请来的粉刷遭遇小火的厨房的工程队后,这房子又被打回了原型。 整修的那几天,杜梨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锁死了门,窗户大开,但还是挡不住蔓延进来的油漆味,一阵阵的熏得他想吐。终于,他忍无可忍的丢下写到一半的曲子,憋了好几天的烦躁之火莫名其妙地就跟着这四处飘散的甲烷一样挥发了出来。 捂着鼻子丢下一干工人冲出了家门,到了车库里,开出了他那辆Gl,直飚上路。他真是从来没觉得这么烦过,烦得什么都没有了不算,现在连一处清净地都没有了? 车子弯弯绕绕,终于在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处找到了一家不算非常高档的酒吧,但是对于现在的杜梨知来说,聊胜于无。 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好在酒吧内光线微弱,杜梨知又戴着大墨镜,除了服务生上酒的时候多瞄了他两眼,并没有被其他人认出来。杜梨知只想买醉,再要生点什么事出来的话,他就可以一头在原地撞死了…… …… 温寅今天难得有个饭局,到家已经要近一点了,早过了他平时该上床的时间。他揉着太阳穴,觉得脑子有点涨,想着明天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假。 出了电梯正要摸钥匙开门,忽然斜着冲出了一个人影直直地向自己扑了过来。温寅敏捷地一闪,那人扑了个空,当下就脸朝下倒在了地上,然后,不动了。 温寅都不用把他翻过来就知道这家伙是谁,他只是奇怪这人大半夜不在家里睡觉怎么跑到走廊上来了,难道又换个地方闹腾了么,而且身上一股酒气。 温寅看了他两眼,接着直接跨过对方走了过去,似乎并没有打算进行邻里友爱的互帮互助行为。只是才迈了一步,就被地上那猛地一个打挺坐起来的人抱住了脚。 “唔……别走,喝……一起喝。” 温寅皱起眉,挣了挣腿,却换来那人更加用力的动作。 “走……别啊……” 温寅弯腰去掰他的手,杜梨知吃痛放开了点,温寅这才抽出了脚,只是才走了一步,那人竟然原地跳起,直接从背后扑了过来! 温寅一个侧身避开,没想到喝醉了的杜梨知反应倒比平时要快,也跟着追了上去,温寅抬脚在他小腿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杜梨知闷哼了一声就要倒下,情急中竟然一把拽住了温寅前胸的衬衫,人还是摔倒了,只是温寅的衬衫也被他崩掉了两颗扣子。 “……放开” 温寅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向来淡然的脸上也有些擦黑。 杜梨知大半个身体都趴在了地上,只是手还高高举着,指节攥得死紧。 作者有话要说:家有荔枝,一日不得安生。。 ☆、第十六章 温寅被迫跟着杜梨知弯下腰来,眉头紧蹙,已是面露不满,暗忖眼下这醉鬼看来是非暴力不屈服的意思了。 半歪倒在地的杜梨知只觉手腕上一股巨大的力气把他不停的往外拽,那疼痛越来越盛,几乎整只手都要被拧下来了。 温寅使了七八分的劲,肉眼都可见对方的指关节泛了青白,却依旧不见杜梨知松手。耳边忽的传来些微动静,温寅动作一顿,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此刻正不住闷笑的家伙。 杜梨知起先只是弯起唇,渐渐地越笑越大声了起来,笑的肩膀都不住颤抖,他慢慢抬起头,额前的刘海凌乱的散落下来遮住了眉眼,却还是看得清他的目光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昏醉之色。 两人的视线相交,杜梨知轻道,“我是不是……很可怜很凄惨啊?” 问完这句他又开始笑个不停,一连串的话说来半点不打岔,“你说,我现在要是找记者过来拍照发出去,明天……是不是又是头版啊,啊?这么多人又都能看到我的笑话了……不,不对,他们一直在看我的笑话,我一直被他们看,看够了,我杜梨知就要彻彻底底变成笑话了……我就是个笑话……哈哈哈,一个笑话。” 杜梨知用另一只手擦了擦眼角的笑泪,由他这个角度看温寅更觉对方的居高临下,“你看……我要这样抬头看才能看得清你,谁来都能把我踩在脚下,把我踩扁……一夜之间,谁都能看不起我,谁都能!” 不知道是因为温寅被这个姿势所累,还是他觉得杜梨知脸上一闪而过的颓丧表情似曾相识,温寅竟随着杜梨知的力道缓缓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杜梨知的语气却从自嘲一下子变成了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谁都能看不起我?凭什么我要被人看不起?我杜梨知怎么会就这么栽倒被他们一个个奚落嘲笑?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啊?你知道吗?昨天人人都还当你块宝,隔天你就连路上的石头都不如了,不,不对,不是石头……是连个屁都不如,没人愿意把你当回事,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被像个屁一样一下子放掉啦,哈哈,搞不好连个响都听不见呢……听不见!” 杜梨知终于松开了温寅的衬衫,他捂住自己的脸又开始笑得像个神经病,“我不是笑话,我是个屁啊……对,有人说我就是个屁,没有杜显人,我他妈杜梨知就是个屁……从头到尾是个屁……” 他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然后,脸贴着地面没了动静。 温寅看着他好一会儿,这才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下一刻,他一把拽住杜梨知的手,不怎么费力的一提一扛就把昏睡过去的人架在了肩上。原是想去摸杜梨知身上的钥匙,最后却发现他们家的门根本就没有关。 待到他进了这家看见了里面的环境,又觉得关不关其实没多大区别了,小偷误入搞不好都能掉头飞奔出去,全是甲烷的毒气不说,要偷的东西估计一晚上都不一定能找到在哪儿,全被垃圾埋住了。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接着,温寅竟然架着杜梨知在这房子里足足溜了三圈!为什么啊?因为找不到能躺人的地方!他还真算是开了眼界,怎么会有人的家比狗窝还乱比猪窝还挤?再加上屋里那弥漫的化学味道,说不定明天来这人直接七孔流血了都有可能…… 温寅思考了半晌,再看看杜梨知那人事不知的摸样,无奈地脚步一转,往自己家的大门走去。 对于温寅这一次的拔刀相助,之后的杜梨知有过三个阶段的思考。他曾经以为,也是当时最笃定的以为,这自然是温寅的假好心,或者是卖个人情给自己,当救世主的感觉多高大多美好啊,然后自己就能对他感激涕零,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