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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 “等等,”温寅叫住他,拿出手机,“我好像还没有你的号码,交换一下吧。” 杜梨知大明星的模样又来了,挑起眉拿乔道,“嘿,我的电话可不是随便公布的,流出去被粉丝知道了怎么办?” 温寅淡淡道,“严律师那边也想知道,以后有消息好方便联系。” 杜梨知觉得这个理由的确很充分,便报了号码给温寅,正想走又被温寅叫住了。 “又干嘛?” 温寅一边整理着桌面,一边没头没尾问了句,“那天是相亲吗?” 杜梨知莫名其妙,“什么相亲?”哪天? 下一刻便反应过来,“你说那天啊,屁咧,那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啊。”这家伙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再说他才不喜欢那种看上去很乖很传统的女生,他还是比较喜欢……比较喜欢,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杜梨知的表情有点扭曲,“你问这干嘛?” 温寅道,“随便问问。”把东西规整好见杜梨知还直直盯着他便道,“你不回去吗?还有事?” 杜梨知回头就走。 第二天杜梨知和小卡说好了会去琴行看看,正好妞妞也在,只是走到门口却看见一人正好上了停在门口的车离开,杜梨知立时有点不太爽的情绪,臭着脸进了门。 “我说你们这里的顾客可是越来越大牌了啊。” 小卡不明白,“杜先生说的是谁?” “刚走的那位贵客啊,不是什么国际知名小提琴家吗?” “哦,您是指戚先生啊。” 戚先生……听听,叫的多亲热,温寅周中都不在店里,这家伙跑的倒勤,也不嫌累。 杜梨知哼哼唧唧,“嗯,不正是这位老人家么。” 小卡笑笑,“戚先生是来看琴弓的,说是想配把新的。” “琴弓?” “嗯,小提琴弓。” 呸呸呸呸!杜梨知差点没吐出来,那人那个级别还要跑到小店里买琴弓,不都是请国外大家定做的嘛?想糊弄谁啊,当人家都是白痴么,太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吧! 听见杜梨知的声音,妞妞从楼上蹦下来,她刚放了学,吵着要荔枝教她新的歌。 “我现在倒是想到一首新歌。”杜梨知笑得诡异。 妞妞拍手,“好啊好啊是什么?” “” 小卡,“……” ***************** 最近娱乐圈有件事还挺热闹的,新年刚过,各大颁奖典礼都开始蠢蠢欲动,素有歌坛风向标之称的“金律奖”也正在如火如荼的提名中。金律奖两年一届,到现今也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几乎近些年在歌坛叱咤风云的人物都曾经在金律奖上有所斩获。 而今年比起上一届之所以得到更多关注,其一就是成骄的归来,虽然没有能提名最佳男歌手,但他会在典礼最后作为颁奖嘉宾出场,也算是复出后的首度正式亮相,非常让人期待。 其二自然就是杜梨知了,成骄没有作品,凭他这几年的风光,这次金律奖的最佳男歌手和最佳专辑理应都该是杜梨知的囊中物,但是他好巧不巧地出了事,又被柯娱封杀,唱片公司自然不会给他申请奖项,所以两大重头戏他都铁定落空了。 然而,这次组委会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竟然搞了个网络提名加网络票选的活动,要观众选出近五年来歌坛最具人气和实力的男女歌手。这不仅囊括了杜梨知,也把成骄给包含进去了,于是,两大粉丝自然来了劲。 成骄一方是为了显现天王短暂离开,风光归来,人气依旧不减,粉丝想投个第一来为偶像加冕。杜梨知那方的粉丝则正浑身的力气无处使,认为自家荔枝无辜蒙冤已久,又摊上个黑心的东家,再没人比他更可怜,哪怕到最后荔枝到不了现场,也誓要拿个第一来证明他人心犹在,给卸磨杀驴的老板看看让他后悔致死。 于是人气争霸,场面热烈,几度都把人家官网都刷瘫了,媒体也跟着起哄,倒是两方当事人无比淡定,杜梨知是继续闭关不见,成骄对此也只置之一笑。 这天杜梨知竟然接到了姚妤的电话,说是的歌曲已经制作完成,问杜梨知要不要去听一听,正常流程应该是找助理去拿或者是让他们将样带给寄过来就行了,不过杜梨知想了想还是亲自过去了。 果然,又碰上了赫定川。赫定川今天看似心情不错,见了杜梨知也没冷言冷语,甚至听了带子后还频频点头,表示很满意。 “成骄还亏我说我没有音乐细胞,到头来还是证明我没有选错歌吧。” 姚妤这次倒很公正,“荔枝唱得也不错。” 杜梨知尾巴翘了起来,他忽然问赫定川,“是你选的?” 赫定川也跟着翘尾巴,“那是,除了我还有谁,当初阿寅写完这首歌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把它作为我电影的主题曲,后来投资方给我送来好几首其他歌的备选,都被我拒绝了。” “姓温的还有很多歌没发?” “哎我说,你这凉津津的算什么口气,阿寅的好作品多了去了,哪是随便什么烂片子烂素材都能配得上的?想当初他还在圈子里的时候你知道每天来求歌的大牌有多少么?很多唱片老总那是哭着跪着都要不到的,就是现在退圈了,光抽版税就够他发财了。” 赫定川的这种口无遮拦倒对了杜梨知的胃口,他坐近了他些,作势随意道,“那……他到底为什么退圈?耳朵?耳朵是……怎么回事啊?” 赫定川道,“还能为什么?车祸喽,接着就是连带的一系列倒霉事,反正都让他摊上了。” 杜梨知试探道,“倒霉事?失恋?被劈腿?被甩?” “嘿,你怎么老往这上面猜啊,”赫定川瞪他,“不过也算八.九不离十吧,要我说你也知道这圈子有多人情冷暖,红着的时候是大爷,等到磕着碰着了,一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哼,我开始以为也就那些表面人情会这么世故冷血,没想到到最后捅你一刀的却是你以为最亲近的那个人。” 杜梨知眼睛一转,暗忖这情况该是和自己之前猜的差不多,才子落难,情人纷飞,共富贵容易,共患难却难了。 “他就没有自暴自弃?” 赫定川不屑,“你以为他是你啊,阿寅现在不好好的了吗,要我说,人倒霉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我们看清那些需要看清的,谁才是真的值得你去珍惜的那个人,招子要放放亮。” ☆、第四十四章 从赫定川嘴里,杜梨知大致了解了当时温寅失聪的前后经过,他在那之前曾经出过一次车祸,不过只受了点小伤,住了几天医院也就康复了,当下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他自己自然也不在意。然而没过几天,温寅却出现突发性耳聋的症状,再送去治疗已经晚了,华语歌坛的金牌制作就这么从此变成了一个听不见的残疾人。 杜梨知在回去的路上脑中还想着方才赫定川愤愤的话语。 “当年我和成骄都被他瞒着,他一个人去国外治病,本该依靠的人却半点靠不住,都不知道那几个月没人照顾没人关心的日子他在那里是怎么过的……” 杜梨知到了家,先拿出鱼食喂了红鹦鹉,又洗了个苹果切成两半,一半自己啃,一半给露台上的杜小贱吃。 杜小贱见到他翅膀猛扑去啄苹果,嘴里叽里呱啦咋呼着,“呆子,呆子……黄瓜、黄瓜……” 杜梨知刚要去揪它,又想起温寅的话,只能住了手,“蠢货,你就不能说点有逻辑的话么!” “黄瓜……” 杜梨知一边喂这蠢鸟一边瞄着温家的露台,现在是周一的下午一点,以往这时间温寅都不会在家,杜梨知想了想,拿了根绳子绑住了杜小贱的腿,把它丢到了温家的露台上。接着自己也跟着翻了过去。 杜小贱忽然鬼叫起来,“小偷——!小偷——!” 杜梨知忙瞪他,“你再敢出声信不信我扒光你的毛宰了炖汤喝!”他把苹果塞到了杜小贱嘴里,将它拴在栏杆上“乖乖吃你的黄瓜,好好呆着,等等我们再回家。” 然后他悄悄打开温寅家露台的落地门,探头进去察看了一番,确认温寅的确不在后,这才走了进去。推开温寅的房间,里面依旧的有条不紊纤尘不染,杜梨知走到书桌边,开始小心翼翼的在抽屉里翻找了起来,最后终于在最底层的一系列文件下面找到他了想要找的东西——三本已经用完的工作日记。 杜梨知从较近年的一本开始翻起,上面大多是温寅写的无意义的记录,直到大半本过后才忽然详细起来。 …… 5月2日:剪了头发 5月3日:今天手术,要麻醉了 …… 6月3日:人工耳蜗开机,可以听得清喇叭声,听不清对话。 6月28日:机器适应英文语言,中文听不清,音乐听不清。 7月5日:男声较清晰,女声中频清晰,高低频听不清,音乐听不清。 8月7日:铃声听得清,电话听不清,手机听不清,音乐听不清。 10月1日:中文听得清,人工语音听得清,音乐听不清。 11月14日:节奏听得清,音乐听不清。 …… 杜梨知怔怔地看着那一行行记录,看着那每行记录最后一直存在的五个字:音乐听不清…… 这本日记最后的记录时间是1月12日,那一条温寅说的是:我回国了。 杜梨知忽然想起来,去年他在ZV公司见到温寅时正是隔天的13号,那时自己还在录歌,温寅来看姚妤,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本工作日记几乎都是空白,只有偶尔几页写了温寅在国外时的一些行程,那时间是在温寅装人工耳蜗之前,于是杜梨知猜测,温寅是不是因为听不见,所以那段日子几乎都没有怎么出门。 第三本记录,也是最早的一本记录,后半本也全是空白,倒是前半本密密麻麻了写满了字。 2月9日:医生说是车祸后遗症,伤了中枢神经。 2月10日:做了CT、纯音测试,听不见。 2月12日:听不见。 2月15日:进了高压氧舱,听不见。 2月20日:到美国了。 2月21日:和憬然见面了。 …… 3月7日:分手了。 …… 4月1日:还是听不见…… 自此,没有别的记录了。 杜梨知对着面前这三本厚厚的本子,光从字面上看,温寅是那么近乎异常的冷静,冷静到纸页上看不见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他的感想和心理活动,只是纯粹的像个机器人一样记下这些,然后就这样过了五年。 然而这五年里他却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从一个人人敬仰的大师陨落为一个身负残疾隐世般的独居者,他真的如外表所见的那么淡定吗?真的像赫定川所说的“阿寅现在很好”吗? 为什么杜梨知却觉得这一条条的记录就好像一刀刀凌迟的酷刑,呈现着过去那个温寅究竟是怎么被现实慢慢杀死的。 他总是忘不了温寅说过:我已经死了。 杜梨知将这些本子重新叠好,整整齐齐的码回了原处,接着他揉了揉脸,走出了房间。外面已是斜阳西下,橙金的暮色透过落地窗洒满了整个客厅,也洒在了角落那台华丽的三角钢琴上。 杜梨知打开琴盖,抚摸着冰凉的黑白琴键,然后慢慢坐下弹了起来。 他是一个从小到大就心思活跃没有定性的人,上小学前连吃碗饭都要吴阿姨拿着调羹跟在后面追上两条街,所以他在少年时能把钢琴学下来,可以算是杜梨知人生里一项最伟大的成就了。他讨厌那些古典乐,讨厌海顿讨厌贝多芬讨厌莫扎特,但却不得不练好这点基本功,他还记得他的钢琴老师在教他时脸上扭曲的表情。 杜梨知以为这么些年过去,自己已经背不出这首曲子的乐谱了,但当他的指尖触上琴键时,音乐还是自然而然的流泻出来了。 温柔,悠远,缓慢绵长,这是中的某一节——,中文名便是: 杜梨知从未这么沉醉在音乐中,它觉得这是因为这台钢琴的魔力,每次见到它,自己都会忍不住忘乎所以,而这样一台帝王琴若是真有灵魂,它又是否会知道,它真正的主人其实已经再也没办法用它来弹奏任何歌曲。 音乐哑然而止,杜梨知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长喘了口气。 “你就不能吱一声,不在那里吓人会死啊。” 温寅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抱歉,我下班回我独住的家,没做好家里有个人的准备。下次会注意的。” 杜梨知不理他的调侃,站起身走到露台上把杜小贱拽过来,“是这只蠢鸟不小心飞过来,我为了抓他才翻了栏杆,谁让你不关落地窗的。” 温寅跟在他的后面,“那我以后也准备点鸟食放着,以免你不在饿到它,等我下班了再给你送回去。” 杜梨知头也不回,“多管闲事。” 温寅忽然拉住杜梨知,抬起他的下巴,“你的眼睛怎么有点红?” 杜梨知一惊,一把推开温寅,“没睡好不行啊,走开,我要回去吃饭了。” “梨知……” 温寅那一声让杜梨知整个人都抽了抽,脚被因此扯成个八字的杜小贱立时就嚎了起来,“嗷嗷,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