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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驱逐可有期限?难道叫我余生不再见阿琛吗?” 庆王从容喝茶,仿佛没听见亲昵“阿琛”二字,“圣意不可测。为了保你们,本王也挨了几顿训斥,来日方长,都耐心些吧,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对付敌人。” 宋慎赞同点头,“殿下言之有理。” 他仰脖喝了口烈酒,辛辣酒液入喉,激起了怒火,暗中摩拳擦掌,咬牙道:“大皇子一派阴险狠毒,委实欺人太甚,此仇不报非君子!如果有宋某能帮上忙之处,绝不容辞!” “眼下的确有两件事需要你去办。” 庆王从袖筒取出一枚腰牌,递过,吩咐道:“圣喻不可违,驱逐令已下,你马上启程去喜州,权当避避风头。” 宋慎接过腰牌,“喜州?” “唔。”庆王叮嘱道:“容大人在喜州当知府,历练近两年了,你拿着腰牌去找他,他看了便会告诉你该如何做。悄悄搜集敌人的把柄,攻其不备,才有可能战胜。” “明白!” 宋慎收好腰牌,“当初,容大人也是被逼无奈请调外任,心里想必也憋着一股火,许久没见面,我一直记挂着他。” “他要强,一贯报喜不报忧,等到了地方,你要仔细瞧瞧他日子过得如何。”庆王不放心地嘱咐:“若发现不妥,务必来信禀报!” 宋慎爽快答应了,略一思索,低声问:“他知道我被赶出了都城吗?” 庆王一听便懂,“自是知情。老四被禁足了,日夜被禁卫看管,行动不自由。” “他身体如何?” “担惊受怕,精神差,幸而心疾未发作。无需担忧,只要你平安脱险,他便无事。”庆王起身道:“你该启程了。” 宋慎斗志昂扬,重新背起夏莉骨灰,朝庆王深深施礼,“宋某立刻启程去喜州!敌人越发不择手段了,殿下等人千万小心保重。” “你也要谨慎,去吧。” “宋某一定竭尽全力办妥差事!”语毕,宋慎昂首,疾步退出了茶馆。 不久,他冒着风雪,怀着复仇之心策马南下,毅然前往喜州! 高大青年腰悬佩剑,单枪匹马,勇敢一如年少时离开师门闯荡江湖——但背上多了个包袱,夏莉的骨灰。 而瑞王,被失望头疼的承天帝禁足了半年,直到龙体违和时,才松口允许四子探病。 春日,皇宫里花木生机勃勃,瑞王步履匆匆,迈进乾明宫探望父亲。 “儿臣给父皇请安。” 明黄龙床上,承天帝半躺半坐,难掩病容,瞥了瞥四子,淡淡道:“平身。” “谢父皇。” 从前,瑞王受宠,请个安即可落座用茶闲聊,如今却只能站着。他靠近些,忧切问:“您好些了吗?夜里睡得如何?” “老样子。” 承天帝闷声咳嗽,打量久未见的四子,板着脸问:“你清瘦了不少,莫非不服被禁足?气瘦了?” 瑞王忙摇头,愧疚下跪,“岂会?儿子令父皇烦恼操心,愧疚至极,无地自容。” “哼,你终于知错了?” 瑞王看着衰弱卧病的父亲,权宜之计,只能点头,“儿臣知错了。” 承天帝威严道:“光知错不够,你得改了。” “是。” 父子对视数息,承天帝叹了口气,缓和脸色道:“起来吧。一时糊涂便罢了,切莫一世糊涂,长辈为你好,才愿意施以管教,今后别再令朕失望咳、咳咳咳——” 猛一阵气逆,令老皇帝咳嗽不止。 瑞王吓一跳,赶紧近前拍背顺气,“儿子记住了,您快躺下缓一缓。” “不、咳咳咳不了。”承天帝鬓发灰白,虚弱摆摆手,“躺下更胸闷。” “您是一国之君,龙体乃万金之躯,现用的药方若是见效慢,不如换个太医吧?” “不用了,换个太医也是开差不多的方子。” 瑞王忧心忡忡,第无数次想念宋慎:假如他在,应该能缓解父皇的痛苦,甚至能令父皇康复。唉,可惜他不在都城。 承天帝余光一扫,不悦地问:“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也想推荐宋慎为朕治病?” 也?瑞王愣了愣。 “太医院的医正,拐弯抹角提了两次,均被朕驳回。”承天帝时而喘,时而咳,“朕相信,泱泱大乾,人才济济,必定、必定有许多医术超过宋慎的大夫咳咳,咳咳咳。” “是,没错。”瑞王顺着老人,“天下人才辈出,名医无数,定有许多比宋大夫强的!” 承天帝气喘吁吁,“必然有。” 瑞王不忍看父亲被病痛折磨,小心翼翼道:“但宋大夫是现成的,他的医术,有口皆碑,您——” “够了!” 承天帝十分嫌恶断袖之癖,消瘦的脸庞满是皱纹,怒道:“你休想趁机为宋慎美言,朕当初顾全大局,才勉强饶他一命,他若敢私自踏进都城,朕绝不饶恕!” 面对疾病缠身的父亲,瑞王不得不低头,“父皇息怒,儿臣今后不提他便是。” 光阴荏苒,一年时间一晃而过。 由于重重阻碍,两人足足分开一年半。 又是一年春季,万物复苏,山野生机盎然。 傍晚,宋慎风尘仆仆,独自抵达都城远郊,找了间客栈落脚。 他刚坐下,便听邻座几位走镖大汉小声闲谈: “听说,皇帝老儿病危,都城要变天喽,你们猜,将会是哪个皇子继承皇位?” 第59章 相见 即使贵为皇帝,也逃不过疾病和死亡之劫。 宋慎坐在客栈热闹大堂的角落里, 心不在焉地用饭, 旁听邻座走镖大汉们的瞎侃闲谈: “皇帝老儿多大年纪?” “六十多岁, 奔七十的人了。” “奇怪,他一把年纪了,又疾病缠身,为什么还不立太子?” “谁知道?兴许想霸占龙椅到一百岁吧。” “真贪心!当了几十年皇帝, 还不够?还不腻?” “老病交加, 早晚得退。依我猜,多半是庆王继承皇位。” “我倒觉得,大皇子更有胜算, 他娘是贵妃,他外祖是三朝元老堂堂太傅,靠山比庆王强大。” “但庆王自身威望高,立过赫赫战功, 掌握着北营兵权,料想不会轻易认输。” “……” “总之, 眼下能与大皇子相争的, 只有庆王,皇帝老儿估计熬不久了,具体由谁继位,变天时便知。” 宋慎自斟自饮,听完并不意外。 承天帝的病情,他曾亲手诊过, 确实是衰老得难以康复了。 饭毕,他上楼进客房休息,佩剑横在身上,和衣而卧。 入睡半个时辰后,门外突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宋慎戒备睁开眼睛,闯荡江湖练出来的警惕性使其浅眠,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