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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若有若无的甜香。 熟悉的气味。 是极其珍贵的用秘法熬制的金丝糖霜,遇高温而不化。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猛地意识到, 她把他赏赐的点心全部倒进了火盆。 姜与倦瞳孔放大,上前一步,有些不可置信地紧紧盯向床上的人影。 此时此刻, 少女好似亲密过后,万分的羞涩,鸵鸟一般将自己深深地埋进被子中,不肯露出一分半点。 青年的手指慢慢地攥紧了起来。 背对着光源,就像要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眼睛终于动了动。 却没有问她糕点的事,而是很轻柔地说道: “好生歇息。明日宫中将举办一场宴会,你随孤赴宴。正好……母后想见见你。” 音调、声线都与平常无异。 白妗反应了一会儿,这才乖顺地回了个字: “是。” 紧随其后的是关门的声音。 白妗从被子里露出头来,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 心跳还快得不受控制,太可怕了,还不如让她去闯越灵山窟。 忧愁地想,看来还是得早点完成任务,早点脱身才是。 姜与倦走出很远很远。 直到在一条河流前停住,他的靴子已经半湿,脚袜受潮,极不舒服。 这是太液池源头流经之地。 犹如天上银带,四周花木馥郁。 他仰起脸,淡淡的月光,在那张俊美的面孔上形成明与暗的分割。 明亮似雪通透,而暗处阴郁惊心。 交织成几乎病态的美丽。 他将眼睛阖上,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少女身躯侧卧,那裸露的肌肤之下,压着一件黑色的男式外衣。 ☆、偷人 至于白妗, 就在半个时辰前,她还在偷人。 准确来说,是偷偷去看人了。 她去了天牢。 一开始去的是刑部大牢, 亮出太子的贴身玉佩,给那个看门的官吏, 什么话也不必说,学姜与倦端着一张高深莫测的晚娘脸, 便被那官吏忝笑着迎了进去。 斜他一眼, “我要见筇王,你可知?” “知道, 知道。” 白妗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赌对了,刑部大牢与天牢是连通的。 官吏大露谄媚之色,见她作内宦装扮,又有太子贴身玉佩, 以为是东宫派遣,没有多问来意, 便领她进入了刑部大牢。 只不过, 要求白妗用一根黑色的布巾蒙眼。 这可难办,好在她记忆力不错, 便也没有提出异议。虽然看不见,但她记得手心抚过墙壁上滑腻的青苔,脚步的回音十分清晰。 接着是长长的甬道,拐了将近二十道弯。 没有凄厉的喊叫, 没有刑罚在人肉.身上施虐的声音,安静得像在谁家的庭院。 可那吹过的阴冷刺骨的风,又像来自地狱。 这是个非常寂静的牢笼,结构尤其复杂,很有可能四通八达,而且分外潮湿,初步分析,会不会是通往刑部大牢的——地下? 另外,很有可能牢房与牢房之间相隔甚远,就像城东城西各一个铺子。 至于师叔说过,天牢年年秘密更换位置,白妗猜测,要重新扩建或是改建都是非常浩大的工程,不可能做到完全掩人耳目,所以大概率是将囚犯的位置进行调动,而不是改变天牢的结构。 她现在身处的这一个,与刑部大牢直接连通的牢狱,则关押着大昭的二皇子。 当今陛下的第二个儿子,筇王。 陛下共有五个儿子,皇后所出为长子与三子,长子夭折,三子便是毓明。 二子筇王与六子楚王都是贵妃所出。还有一个美人所出的小儿子,尚在襁褓之中。 牢房被狱卒打开,白妗这才将布条摘了下来。灰尘在空气中逸散,光线勉强能够视物,杵在面前的,是一排铁栅栏。 牢室不算狭窄,却也就那样,一张吃饭的桌子,一张石床,褥子瞧着也破旧,只没闻到什么异味儿。 最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筇王,竟然是个分外年轻的少年郎。 这个人,是姜与倦的哥哥? 昏暗的牢室内,那人披着头发,几乎隐在石床的角落之中,背对白妗,身形十分纤细,完全接近少年的身姿。 正安静地看着墙壁。 即便是听见开门的动静,他也专注着自己的动作,不受任何影响。 手里握着什么,似乎是一根钉子,在墙壁上划下一道痕迹,而后用苍白的手指,抚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 白妗扫了一眼,横八竖七,加上刚刚刻的那一道,横八竖八。 六十四。 什么意思? 据她所知,这个人可被关了足有一年,倒也并非六十四之数啊。 正这么想,引她进来的官吏低声道, “这位爷,似乎是关的时间有点久,又曾亲眼见到贵妃死状,进来的时候,” 白妗看他一眼,他隐晦地指了指脑袋。 “这里出了点问题。” 唏嘘着,可怜,可怜。龙子凤孙,鞍马风流,却落得这般下场。 白妗没功夫跟他长吁短叹,往他手里塞了两个银锭,淡淡道, “劳烦稍候。” 官吏十分识趣,拿牙咬了咬银子,笑眯眯地招呼着狱卒走开了,还特地离到白妗的视线以外。 白妗这才走向牢中人,出声唤。 “筇王爷。” 不称殿下。 大昭只有三位贵人可称殿下:太子、太子妃与皇后。便是这人已有封号,也顶多称呼一声筇王。或者“二王爷”。 姜与明看了过来。 白妗却是好好地吃了一惊。 不为别的,这位筇王,有一张肖似姜与倦的脸! 等他把脸完全转过来,借着亮光,很快白妗就发现了不同,他同姜与倦,仅仅是脸的轮廓与眉型有些像,而毓明,整体看起来比他精致、深邃许多。 看人的目光也不一样。 毓明温和,像林间绵绵的风, 而他,说不出的散漫。更像一只猫儿,特别嗜睡那种,懒懒的,你跟他交谈,必须要有不会被搭理的自觉。 白妗是这么想的,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却是筇王率先笑了一下,他一腿曲在石床之上,另一腿随意放下,赤.裸的足微微晃着,将手指搭在下巴之上,冲白妗挑起眉梢。 “啊…新面孔。”大概是许久没有与人接触,他开口的时候,反应了一会儿,说话也很慢,还有点卡壳。 白妗猜,下一句该问她是谁了吧。 哪知他却又不理会她,径自思索起来: “如若是陛下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