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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见你如此? 接过还烫的清粥,动了动勺子。 “让孤来吧。” 榻上的槐序脸色苍白,手抓着垫褥无意识喃喃: “母后…” 皇后来过公主府,守了两个时辰便回了宫。皇家规矩,帝后宫妃不能在宫外滞留,而公主状况,则不适合频繁移动。 只在离府前,单独留下了太子问话。 问到最后,女人的神色已经有些崩溃: “她年纪这样小要出来胡闹,本宫本就不甚放心。你父皇纵容便罢了,你这个当兄长的,也不劝着点!看看这才几天啊,便出了这样的事…” 她抹着泪数落,“本宫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真有什么好歹,你让本宫怎么活…” 而他跪着,不作辩驳。 皇后瞧了太子一眼,想起旧事,竟恨道: “到底不是跟前长大的,肯为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逆子开脱,却不把自个儿的亲妹妹放在心上!” 戛然而止。 “倦儿…”皇后面上露出些悔色,却只是叹了口气,由常嬷嬷搀着回宫了。 姜与倦只能久久沉默。 他体谅母后心急如焚,因担忧姜虞口不择言,可在听到那一句还是觉得心口微刺。 姜虞是她唯一的女儿,那他呢,就不是她的孩子了么? 一道温柔的嗓音,将他从游离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殿下…” 白妗秀眉微蹙: “许太医所说尽人事…是何意?” 姜与倦垂了眼道:“梨草乌来自草原,京中并无多少关于解毒的记载。许太医只能暂时将毒性压制三日,延缓发作…孤会想办法。” 槐序张不开嘴,吃不下东西,姜与倦索性放下粥碗,给她喂了点水。 白妗递上干净的白绢。 “为何仍留在盛京。”他心里烦闷,只能问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殿下,妾总是要吃饭的,”白妗无奈一笑,“放心,等妾攒够了家当,立刻连夜离开,绝不碍您的眼。” 他给槐序揩了揩唇角,蹙眉: “孤不是这个意思。” 久久无言。 * 帐子落下,槐序沉睡其中。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在一座亭子前停住。 “还有何事?”他转过身来。 哪怕不合时宜,白妗却还是说: “殿下,妾今天抱了魏大人。” 姜与倦一怔,“嗯。” 微微的讽刺爬上眼角,他神色更冷。 “好像有点不一样…”她却抬眸,情真意切的疑惑。 “什么不一样。” “跟抱着殿下的感觉不一样。” 他闭上眼,又睁开,一片平静: “你想做什么?” 她走近,月光在他面上照出阴翳。眸光温润,下巴的线条单薄而光洁。 与他对视,无言中伸出纤细的手臂。他如此熟悉她,在她伸手的瞬间,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要拥抱他。 而他就这么静立,目光平淡,如松端庄,不偏不倚。 白妗突然收回手去,自言自语道: “算了,还是不了,不然显得妾出尔反尔。” 他敛起眼尾,好似不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知殿下能不能开恩,”白妗倚靠上了亭柱子,微微倾斜,打着商量道,“放了妾的表哥呢。” “不能。”姜与倦道,“东宫卫正式编制杨恣其人,于庭山行宫埋伏共计一十八人,意欲行刺御驾。而他为首。” “孤若放了他,置大昭律法于何地?” 白妗抿唇,原来在师兄那一环,她便暴露了么?! 她美目一转,将手放上衣领: “便是如此也不能?” 姜与倦揉揉眉心,“白妗,”扼制想要掐死她的欲.望,“你当孤是什么。” “太子殿下,”白妗惆怅,“妾一无钱,二无权,唯有美色。妾只有这个办法。” “交易?”姜与倦一哂,“天下间美色者众,孤何必只取你一瓢饮?” “确实,世间美人多如鸿毛,”她颌首赞同,“可是妗妗只有一个啊。” “对不对,殿下。” “你就这么笃定,孤会愿意?” 她掀起眼看他,挑衅又妩媚。 姜与倦忽然抵近一步:“你若敢同旁人这般交易…孤定会杀了他。” 他口中说着杀人,神色却无比平常。 他还是以前那个温和仁慈的太子殿下么? “殿下就不能…念一念过往情份?” “你我之间,还能谈此字?” 白妗神色忽然正经起来: “好,殿下,我们便不谈情。” “若是将功抵过呢,”她轻飘飘启唇,月光描摹出一双美丽的眼眸。清冷镇定,一副谈判的架势: “殿下可不可以考虑放了妾的表哥。” 原来她之前所为,只是在确定,有没有捷径。 她是如此轻视、玩弄感情的女子,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他眯起眼睛,脸色晦暗。 …… 翌日城外,天色略显阴沉。昏鸦扑棱着翅膀,飞入桑树之中。 植满桑榆的古道边上,停着一辆马车,车身绘有青鹤。 姜与倦掀起帘子,便见两名男子向着他的马车,并肩而来。 走到跟前,才认出一位是作男装打扮的白妗。一位是着便服的魏潜。 “远远瞧见像殿下的马车,这便过来拜见。”魏潜抬目笑道。 他身形朗阔,英气蕴含其中。笑时冷峻褪去,如同暖阳般照人。 姜与倦颌首望他:“阿潜要去何处?” 白妗踏出一步,盈盈一礼:“回禀殿下,侯爷与小人打算去寻宋大人所说的那位隐世神医,看看能不能寻到公主之毒的解决方法。” 魏潜相邀:“殿下可要一同?” “不必了,”姜与倦别开视线,望向绿草丛生的远道,“楚王就藩,孤去送一送他。” 车夫高喝一声,驾马离去,仍然潮湿的泥土上,留下一排车辙印。 “殿下似是不悦?” “何以见得。” 魏潜沉吟:“自从前起,他一有不悦,便会攥住手中之物。” 白妗恍然。 那帘子落下时,确有一条褶皱。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会有小天使觉得修罗场结束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来猜猜神医是谁啊哈哈哈 ☆、不巧 “楚王爷, 该上路了。”老叟看了眼天色,向身边一着黧黄色长衫的少年俯首。 二人身边的柳树下停靠着一辆马车,车帘卷起, 可见布置简陋。 少年咳嗽一声,摆摆手道, “三哥还未来,本王且等上一等。” 站了一会儿, 似是体力不支, 就地歇在了一块巨石之上,瘦削的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