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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除根。” 斩离直挺挺地站着,声音紧绷。他是他多年来一力栽培的下属,永远以太子的安危与利益为先。 她在那里,就是个定时炸.弹,若不除之,必将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斩离不满许久。 从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做出种种荒唐的举动,到甚至不惜向魏家许诺百年光耀,只为光明正大地迎娶那女子! 他变得不再像他! 姜与倦摇了摇头,古井无波的眼眸没有情绪,却是一字一句道: “你若杀她,亦是弑主!” 这话让斩离大惊失色:“殿下!” 他立刻屈膝跪地。 姜与倦只是看着他,眸里的神色像是告诫:“你可明白了。” “她会拖累殿下……” 斩离眉心纠结着痛楚,他并不赞成,白妗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只能苦口婆心地劝着。 姜与倦垂下眼眸,考虑了许久。 “去传太子妃来。” 说完这句,他便难受地蹙眉靠在了床头,平缓着气息。 * 烛火昏黄,侧躺在榻上的青年散着长发,背靠软枕,苍白的脸色彰示着精神不济。 等白妗近前,长长的睫毛一颤,目光便落到了她的脸上。 “这是何物。” 姜与倦开门见山,摊开掌心,神色平静。 那黑乎乎的依稀能辨出形状的东西,一股熟悉的药味儿扑面而来,白妗一顿,“这…” 这是跟那小太医豆芽菜讨来的避子药,剩了许多没有再用。 明明全都掩埋在了土里,哪个杀千刀的给捅到他这里来的?! 白妗心里惊涛骇浪,勉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殿下…这我怎么知晓,”她摇了摇头,见他不语,遂咬唇道,“许是什么…香料。” “你还要骗孤!” 他恨得咬牙切齿。 将那些药物全部掷在她的脚下,手指攥得咯吱作响,狠狠一拍床边力竭道: “纸来!笔来!” 白妗一愣,反应过来立刻扑了上去,抢住他的手: “你不准写,我不让你写!” 姜与倦差点又气得吐血。 他冷笑一声,“你知道我要写什么?”拿一双黑眸睨她。 白妗扁嘴,“猜都猜的到!” 她掐他手心的肉,语气恨恨: “留也是你,去也是你,怎么在殿下心里,臣妾是个物件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姜与倦不语。 看脸色也知道,这货是真气狠了,硬的不行来软的,白妗非常果断,膝盖立刻一弯,跪了下来。 跪行到他脚下,垂着脑袋利索地认错:“臣妾知错了。” “臣妾不该瞒着殿下,”挨着他的膝盖,像一只可怜的猫咪,“之前同太医讨了这药,实话跟殿下说吧,确实有其他考虑…”他脸色不好看。 白妗立刻举起一只手,“可是臣妾发誓,臣妾改过自新了,并没有喝,不然也不会全须全尾地埋了嘛…殿下您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姜与倦一脸不信,跟她眼对眼了好一会儿,才半是嘟囔半是抱怨地道: “那为何没有动静。” 白妗一愣。 反应过来他说的何事,顿时哭笑不得: “这事儿得看缘分,缘分没来,臣妾怎么做的了主?”她枕上他的膝盖,柔顺的发丝垂落到他袍角,温声道,“殿下求子心切,臣妾理解,可这一时半会儿的,臣妾上哪去揣一个崽子在肚里啊,” 嗔怪地横他一眼,嘟起了唇: “说来说去,还不是殿下不够努力。” 他还不够努力?! 姜与倦刚要动怒,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这这是严重偏题、越说越离谱! 姜与倦咳了一声: “好了!” 眼里落入白妗笑嘻嘻的模样,到底是手痒,恶狠狠地捏了捏她嘴角: “胡说什么,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 白妗顺着杆子往上爬:“那现在殿下还要赶我走么,” 贴着他的手心,将睫毛上的湿润全部蹭了上去,哀怨道: “殿下终于觉得臣妾配不上你了,是不是!” “…” 姜与倦噎住。 这才软化一点,她立刻得寸进尺,反倒质问起他来了。 这一噎,气没顺上来,姜与倦捂着嘴哑声咳嗽。 心里不停地默念,她小他许多,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喉咙间的汹涌,心绪渐渐回归宁和。 视线微凝,端详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她不自在地推了推他,“殿下干嘛这样看着臣妾…” 姜与倦抬起手腕,苍白的肌肤下青筋明显。 抚上她的面颊,用指腹抹干她眼角残泪: “一直以来都不肯承认,” “是我配不上你。” 依稀之间,叹了口气。 他神色温柔,吐出的话语,犹如情人间的呢喃: “妗妗你啊,” 无奈地笑着,“见过许多孤从未见过的东西,知道很多孤不知道的事。去过许多孤未曾到过、甚至听说过的地方。 你本拥有那样波澜壮阔的人生,却被困在这铁笼一般的四方城中… 其实,你一直都很不快乐,对不对。一直以来,都是孤太自私了,对不对?” 他凝视着她,语气之中盛满了悲伤。 任何语言,在接触到他那仍旧清冷美丽,却消失了所有光彩的眼眸的时候,统统变得无比苍白。 白妗突然觉得心酸,只能摇了摇头,希冀他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将脸颊贴上他的掌心。 怎会如此冰冷。 “殿下,我想留在你身边。”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有点哽咽,夹杂着浓重的鼻音。 姜与倦思绪混沌起来,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窒息感使他无法分辨,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白妗只是一句一句地重复, 什么青衣教明妃。什么丹书玉令。 那些虚荣名利,惊天秘宝,我不要了。 我统统都不要了。 我想留在你的身边。 只有一滴一滴的泪,烫得他心口发疼。 ☆、解药(慎) 姜与倦病势沉重。 有时候昏睡便是一整天, 咳血之症也不见好转。 白妗守在他的榻前,不敢走开一步。便是斩离拿剑胁迫,她也不肯离开。 细竹劝她不去, 皇后每每撞见,训斥一番, 只能叹气。 最后也不再有人管了。 …… 这一日,姜与倦从昏沉的梦境中醒来, 难得露出个笑容。 他唤, “妗妗。” 白妗立刻握住他的手,回应: “我在。” “妗妗, ”姜与倦的瞳孔逐渐聚焦,凝视着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