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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鸡,每天都在你耳边叽叽叽叽这样叫…” “我结婚二十年了,养了这么个不知感恩的母鸡,每日每夜都在煎熬…到忍无可忍的那一天,到底还是解脱了。” “她吸你的血,吃你的肉,花你的钱,还要每天这样哔哔哔哔地吵你,吵了架,还要拿鸡嘴去啄你。你看,都啄出血了…” 大叔一下一下挽起衬衫袖管,一道道长长的血痕,像是绝望的女人拼命挣扎,用指甲在他手臂上抠出的伤痕。 “小姑娘,你杀过鸡吗?”他抬起眼睛,“对准鸡脖子,一刀斩下去,最多一分钟,再扑腾的鸡也安静了…” “就是血啊,溅了满墙满地,脏得很,要用小刷子沾好白漆,一点点把整面墙都刷干净…像个,嗯,粉刷匠。” “沸水烫毛,菜刀斩肉,把那鸡切成一块块。腿肉放进一个袋子,鸡胸放进一个袋子,鸡头嘛…就要先在冰箱里冻起来,唔…贸然丢出去,是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阿芃如坠冰窟,想尖叫,想怒吼,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一只白斩鸡,要分成七八个袋子来装才能不那么显眼。我呢,就想着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去扔那么一袋子垃圾。”他伸出手,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但每次我想出门,总能发现有那么个小姑娘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嘟囔着自己听到了呼救声,还要报警,非说这楼里死了人…” “鸡临死前,总要叫那么几声的。我也不确定,小姑娘是听,还是没听到我家那只鸡的叫声呢?但总让她这么折腾,我这颗心啊,就总是七上八下,不安稳啊。” “你说,这个小姑娘,该死不该死?” —————————————————————————————— 阿芃不会知道现在的方川,正被经纪人黄平兰关在自家工作室里,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和刚交的女朋友分手。 她也不会知道仅仅几天之后,阿川傲娇又富贵的女朋友就会揣着解约金上门,替他和压榨了他八年的经纪公司赎身。 阿芃看不到几天之后的方川“病愈”,再一次登上舞台。 就像方川不会知道,曾经有个叫做阿芃的女孩子,为了他付出了生命。 在阿芃第一次来到方川家公寓的那个晚上,在她因为担忧而无数次徘徊的楼道里,恰恰好有个因为杀了人而急于抛尸的凶手透过猫眼看到了她。 做贼心虚的凶手,起了疑心。 而满心担心方川被黄平兰暗害的阿芃,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的猎物变成了她自己。 粉刷匠(六) 每个人在生死存亡之际,都会迸发出无穷尽的能量。 阿芃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小兽,猛地朝铁门撞去。 她想逃跑,哪怕只是打开门来呼救。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呢? 头皮传来一阵剧痛,阿芃被凶手一把拽住脑后的长发摔倒在地。眼前寒光一闪,她甚至连疼痛的感觉也没有,只是肩膀上传来一阵阵温热。 像热水流下来。 第一刀,她被扎中了肩膀。 阿芃有一瞬间的恍惚,指尖温热粘腻的鲜血,不知怎么让她想起不久之前咖啡店中,她喝在口中的那杯热巧克力。 不过是几个小时之前,却像是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她不想放弃,她拼命挣扎,她伸出手臂抵挡。 第二刀,砍在了她的手掌上。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像冒着泡的沸水,被挣扎中的阿芃挥溅到了雪白的墙壁上。 大叔的眼神瞄过去,似笑非笑看着待宰羔羊一样无力的她,语气甚至有些可惜。 “哎,脏了,明天怕是要再刷一次墙。”他嘲弄着。 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阿芃想再次抬起手臂,用尽全力却仍然是徒劳。 她从来不知道人竟然真的脆弱到这种地步。 第三刀落下的时候,阿芃紧紧闭上了眼睛。 ———————————————————————————— 寂静的雪夜,宝灵街上十分寂静,落了一层薄雪的街道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 茉莉洗头房灯还亮着,小海半趴在窗边的洗头椅上,困得眼皮一直在打架。 “姐姐,什么时候开始啊?”他迷迷糊糊地问。 “唔,快了。”茉莉笑眯眯地说,“你要是困了,就在我这里睡吧。” “你妈妈今天晚上很忙,顾不上你的。刚好,别回去了。”她伸出手臂,啪地一下关上了窗户,把楼上那隐隐约约的男人女人交杂一起的古怪声音隔绝在外。 再一回头,小海已经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一动不动,呼吸是那样轻,让人几乎想伸手去鼻子下面试探一下他到底还活着么。 “就这么睡啦,到底是个孩子呢。” 茉莉轻轻摇了头,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 “没了观众,戏总要演。”她坐在桌边,眼前放了一盏小小的白蜡,一面镜子立在蜡烛前面。 茉莉靠近镜子,轻轻哈了一口气,光滑的镜面腾起一层白雾,仿佛一堵白墙。 “你一个人,估计是打不过他的。但你别忘啦,那房子里还有谁呢…” 茉莉细长的手指刮在镜子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指尖所到之处留下长长的红色痕迹,在镜子上画出一个血红色的剪影。 她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了镜子,靠近烛火。 镜中的人影在橘色的火焰下越发明显,随着她手腕的抖动,仿佛在浮起白雾的镜子里面跳着舞。 茉莉的指尖还在划着,像白墙上画画一样,有的时候画一个箭头,有的时候画一个娃娃脸,有的时候…干脆写起了字。 “杀…杀…杀人凶手。” ———————————————————————— 阿芃的掌心紧紧贴在墙壁上,鲜血渗入白墙中。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大叔瞪大了双眼,露出迷惑又慌张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颤抖着声音,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过身。 她方才背靠着的那一片雪白的墙壁上,竟然浮现了一个真人般大小的血影。 是个女人,即便鲜血覆盖了脸庞看不出五官,也能知道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披着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