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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卸了。 次日一大早,天还未全亮,听到枝头雪雀叽叽喳喳叫唤不停,奚风渡等人爬起简单洗漱了一番。 村里的老人都醒得早, 已经升起了炊烟做起了早饭。 吃了早饭,奚风渡依言给了老妪一半的订金,几人带了几个馍馍便跟着老妪上了山。 这山不算高,也不深,再加上村子里的人多,所以平日里未遇到过豺狼虎豹。 平时老妪顶熟悉的路,这会儿也有点摸不清楚方向,绕了一个上午,几人浑身都出了汗,可总算看见了山里那遗世独立的小木屋。 老妪移动着臃肿的身子走上前拍了拍门,气喘吁吁的:“阿莫,阿莫呀!你在家吗?” 敲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只见一个素衣披发的年轻人,睡眼惺忪,定睛一看,道:“是王婶啊,这大雪天的,你咋来了?” 王婶移开了臃肿的身子,往身后指了指:“你瞧瞧,我给你带病人来了。” 年轻人懒懒的瞥了一眼,十分随意的问了句:“谁要看病哪?” 奚风渡走上前做了个揖:“是内人。” 莫青原睨了他一眼,“那人呢?” 奚风渡:“内人身体不适,无法长途跋涉,在家中静养着。” 莫青原打了一个哈欠:“你们一个个的,真有意思,病人不来,却叫我起来瞧病,我又不是大罗神仙。” 说着没一点儿同情心的进了屋,随意找了个根发带,将一头乌丝绑在了脑后,开始给屋里头那些笼子里的动物喂食。 奚风渡跟随着进了屋,说道:“在下一路从皇城赶来,千里迢迢,只希望莫神医能出手助我内人渡过此劫,若是有任何要求……” 莫青原:“要渡劫你找和尚呀,你找我这不是没戏吗?” 奚风渡深吸了口气,劝告自己莫动怒,这些个能人异士哪个不是古怪脾气,绝计不可义气用事,得罪了人。 “是在下言语欠佳,莫神医……” “啧!”莫青原一脸不耐烦:“神医呢是我师傅,我就学了点儿皮毛,也不知道你听谁说我是什么神医,你这是白跑一趟。” 奚风渡无奈的看向王婶,王婶一脸尴尬:“我只说他是神医的真传弟子,没说他也是神医。” 奚风渡拧眉:“即是神医弟子,那必定医术也十分高超。” 莫青原长叹了口气:“我虽从小跟我师父学医,但我跟我师父的路子也完全不一样的,这方圆百里的人怕是都知道,你就算有病,也不一定敢找我莫青原医啊!” 说到此,这王婶也怕担责,将奚风渡悄悄拉到了一旁,小声道:“确实是这样,都医死不知多少人了,没人敢找他治病。” 奚风渡抽了口气儿:“那你怎么不早说?” 王婶:“你也没问我呀。”这分明是狡辩! 莫非真是白跑一趟?奚风渡此时也无心与王婶计较什么,王婶良心发现,又道:“大不了我不问你要剩下的一半银两。” 奚风渡:“你要我也不会给!” 王婶窘迫的笑着:“年轻人,气性忒大不好。” 奚风渡:“我告你,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王婶看着他双眼布着血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找了个理由跑了。 莫青原见奚风渡还赖着不走,便道:“王婶都走了,你还呆在这儿做甚?” 奚风渡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了下来,看着他一屋子的小动物,有松鼠,兔子,八哥,狸猫,山雀……等等。 “你说你不会医人,但是我看你医这些动物很是娴熟。” 莫青原得意一笑:“那就对了,我立志要做一优秀的兽医。医动物,比医人要简单得多。” 奚风渡拧眉:“这不见得。” 莫青原:“哦?” 奚风渡:“动物是命,人也是命,而且都五脏俱全,同样吃喝拉撒,万物都是相通的,医术到一定的境界,是医人是医兽,没有太多的区别。” 莫青原重新审视了奚风渡一番:“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奚风渡:“那你说说,这医动物哪里比医人难了?” 莫青原撇了撇嘴:“你傻啊,动物医死了,那就死了,毛一拨炖一锅。这人要医死了,不得找你闹吗?” 奚风渡只觉一阵窒息,竟是无法反驳。 莫青原突然对他有点兴趣,于是主动找他搭了搭话。 “你打皇城来的?听口音是那的人。” 奚风渡:“是,我是皇城来的。” 莫青原抽了口气:“那挺远的呀,大哥,你挺有意志力,这冰天雪地的,赶了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找我师父,可惜,我师父死得早,哎,不然我也不会混得这么惨。你说是不?” 奚风渡抹了把汗,按年纪来算,仙逝得也不算早了。此时他无意再与他周旋下去,估计这回是没戏了。 于是奚风渡做了个揖:“既然令师已仙逝,那在下便不再叨扰,这便告辞。” 莫青原:“诶,兄台莫急着走,来了即是客,我倒杯茶给你,坐!” 奚风渡想要拒绝,却见他转身便去烧水了。只得在窄小的屋内找了找,好不容易寻了个空的旮旯,搬了小竹凳子坐了下来。 莫青原捣腾了好一会儿,拿了个小盏出来,笑道:“兄台,不好意思啊,水烧开的时候,我才想起,没茶叶了。不过这天儿,喝酒也是蛮适合的。给。” 奚风渡:“不,我……我不喝酒。” 莫青原:“不用见外,我向来不爱交朋友,突然觉得你特别投缘。” “我这不是见外。”奚风渡拧着眉:“我此刻心如火焚,哪怕你给端上琼浆玉液,我也喝不下。” 莫青原突然想起:“哦,你说你内人病了,得了啥病?” 奚风渡:“元气受损,医药难补,而且她之前受了很大的刺激,不太识得人,把过去都忘了。” 莫青原抽了口气:“大喜?大悲?” 奚风渡:“大悲。” 莫青原:“哦~气血双亏呀!这本不是什么大病,可若根基受损,医药难补,伤身损阳,这是短寿哇!” 奚风渡听他又说得头头是道,重燃起新的希望:“你可有办法?” 莫青原:“兄台,你家若是家财万贯,我还能给你医一医,这寻常百姓的……我还是劝你早早准备后事,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还看你一表……” “行了!”奚风渡不悦打断了他:“你不用再劝我,若她没了,我便随她去了。告辞!” 莫青原见他生气了,抽了抽自个儿的欠嘴,道了个歉:“兄台莫怪,我没恶意,也没咒你家内人死,只是为你着想!” 奚风渡暗自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耐着性子问道:“你刚才说,若我家财万贯,还能医上一医?” 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