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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粥是隔壁端来的, 整个人就莫名一怵, “啊？我、我还不饿, 要不——” 她话音还没落，肚子却咕咕叫起来, 响亮地抗议着。 李志武看她刚睡醒，还泛着红晕的脸蛋，心里明白是昨天被隔壁的给吓坏了， “你别怕，这粥是妈全程盯着的, 那人到现在还没起呢！肯定来不及动手脚。” 闫妍猛地松了口气，她长叹一声， “太好了，终于可以吃一顿安生饭了！” 闫妍起身自己坐在小桌边上，素白的手里握着一把白色瓷勺，一勺接一勺往嘴里送。 嫣红的嘴唇因为粥油，变得亮晶晶的，像个涂了蜜的大樱桃。 李志武的眼神不自觉地在上面停留一会儿，随后他放在腿上的手指悄悄动了动，身体慢慢变得紧绷。 “咳咳。”他咳了两声，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有过和没有过是两个概念，当曾经拥有以后，他恨不得每天都和闫妍窝在房间，做些羞羞的事。 看见什么都会往莫名其妙地地方拐。 闫妍抬头看他，眼神清澈，嘴角还沾着一粒粥米，满脸无辜。 李志武忽然就有些恨恨，他想什么这个小东西全然不知！ 他粗粝的手指，在闫妍的嘴角狠狠擦了擦，直到那唇瓣变得更红了些，才松开手。 他开口语气仍旧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快吃吧，等下我们要去隔壁认亲。也没别人，就是妈和李志文。” “哦” 闫妍埋头喝粥，没有丝毫心事。 身体的疲乏让她不想去多想，只要知道李志武不会害她就够了。 *** “我可以进去吗？” 郑承业在门口，和出门给邻居们送喜蛋的闫慧珍撞了个正着。 闫慧珍身上还穿着刚刚那件浅紫色带盘扣的礼服，乌黑的头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她耳朵上海带着闫妍央着她，非要她戴的一对银丁香耳钉，显得她皮肤白皙，脖颈修长。 她的气色非常好，一点也不像是生了重病过不了多久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隐隐有些红，看着像是哭过， 郑承业曾经在心里描绘过无数次，这个人没有了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等闫慧珍真切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不敢认了。 闫慧珍的存在，就像是把他藏起来的最隐蔽不堪的一面，被人挖出来放在阳光底下暴晒。 尤其郑承业身后还跟着秘书。 作为一个上级，他不想在属下面前丢脸。 村里人办喜事一般都只有喜糖和喜饼两样，但闫慧珍觉得女儿赚了钱，她自己用不上了，不如把这次婚事办好看一点，给乡亲们都看看，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意思。 从前村民们都说她的妍妍嫁不出去。 可是怎么着，她女儿不仅嫁了好人家，还把婚事办得漂亮。 就算是李三水的孙女，等结婚的时候，也未必会有她们妍妍这样大的排场。 所以这次，闫慧珍还央着张老太太和她一起做了很多红鸡蛋，刚刚乡亲们走得急，她自己也给忘了，这会儿想起来，提着一小篮子鸡蛋就准备出门挨家挨户送，哪晓得一开门见到了想都不敢想的人。 郑承业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头发明显擦了摩斯，顺着头皮梳到后面。 他站在门口微微笑着和闫慧珍说话，好像两人是多年不见地朋友似的，一点不害臊，也不带丝毫悔意。 闫慧珍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人别看人模狗样的，但是做的事儿任何有良心的人都做不出来。 “你来干什么？” 她眼神里的冰冷是郑承业从未见过的，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这个对她横眉冷对的女人，和从前依偎在他怀里，撒着娇的是同一个。 林秘书站在郑承业身后，两手都提满了礼物，听见这两人的对话，微微挑了挑眉。 “我......” 郑承业有很多话想说，但对着前妻这张冷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从清源村逃走以后，就去了大学，上学期间闫慧珍过去找过他一次，郑承业分明记得当时她一点儿都不肯走，眼里满是对他的情意...... “你让我进屋说吧？要不总觉得影响不好。” 郑承业回头看了眼秘书，意思表现地明明白白。 “什么影响不好？” 闫慧珍顺着他的眼神，也主意到林秘书了，这人身姿站得笔挺，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她懂，郑承业想让她给他留点面子，可她非不愿意。 他凭什么对她提要求呢？当初逃跑的时候，怎么不晓得给她们娘俩留点钱？ 闫慧珍一贯细细小小的声音，忽然提高不少， “你当时抛妻弃女就没想过影响不好？还大学生呢！偷钱的时候，手脚挺利索！！” “我那怎么能算偷钱，当时咱们还没离婚......” 郑承业一转头看见林秘书意味深长的表情，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我不想听你说当年，你给我滚！我本来高高兴兴的，你来了我心情都不好了！你既然抛弃了我们母女，就别跟我这儿装好人了，太恶心了！” 闫慧珍多斯文一人啊，被人家逼到没地方住，都不敢多争辩什么。 不过这回她可不打算忍着了，她都快死了，郑承业还来恶心她，骂不死他！ “你你你！！” 郑承业觉得自己一片好心都被辜负了，亏他还让秘书整理一张上海市的青年才俊呢！ “你别后悔！你今天这么对我，是断了闫妍的前程，我本来准备带她去上海，给她找门好亲事的......反正你、你都快不行了......” “我呸！我去你的吧！什么给闫妍招亲事，是你自己碰上难题要靠女儿给你换什么了吧？别说得这么好听！还有，谁说我不行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闫慧珍双手叉腰，学着村里的大娘们似的，摆足了架势，等真的把郑承业骂个狗血淋头以后，她才头一次体会到，原来骂人是一件这么爽的事！ 难怪大娘们动不动就双手叉腰，狠骂一通了！ 爽！实在是爽，感觉积攒了多少年的浊气都吐出去了。 林秘书看向郑承业的眼神有些鄙夷，难怪这副市长让他准备一堆有的没的了...... “你！” 郑承业捏着拳头，一副气极了想打人的样子。 “呵，好热闹啊，我回去放个喜糖的功夫，怎么什么都往我们村里进了？” 吴国邦在旁边站得有些久了，他把前因后果都听了个明白。 一方面气郑承业都这样了，还有胆子上门！另一方面，很为闫慧珍心疼，他没见过她们孤儿寡母两怎么过来的，可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