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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炎夏说完,起身就走了,出门后,还给黄茂林把门带上了。 黄茂林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但阿爹说了不让他出去,他赶紧把门插上,然后竖着耳朵听。 等一会儿,正房东屋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黄炎夏,你个挨千刀的狠心贼,你丧了良心了,你把我的钱拿到哪里去了?你快些还给我!” 黄炎夏怕孩子们听见,低声哼了一声,“你的钱?哼,你嫁到黄家时,聘礼都被你爹娘占了,连你的嫁妆都是我给你置办的,你基本上是光身嫁过来的,你哪里有私房钱?这家里每一文钱,那都是我黄家的银子!好家伙,你可真是厉害,藏了整整十五两银子。正好,茂林和茂源一人五两,剩下的五两给韩家丫头再买根簪,多的算咱们家的赔礼。茂林的我已经给他了,茂源的,我给他收着,等他大了娶媳妇时拿出来用。你给孩子们藏钱我不反对,你若是敢送回杨家,你就跟着银子一起回去吧,再也别回来了。” 黄炎夏以前就知道杨氏偶尔会藏私房钱,一个屋里睡,杨氏时常倒弄她的钱匣子,精明如黄炎夏,如何看不懂。但他想着无非是每次藏个三五文钱罢了,也就没当回事。今儿他一时没忍住,在房里扒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杨氏的钱匣子,等他打开一看,顿时把他气的不行! 十五两银子,这是藏了多久?她嫁到黄家也才将将快满十二年。一年藏一两多,这都是从哪里抠出来的?难怪茂林的鞋底薄,这婆娘真是能干啊! 黄炎夏当时就想拿着这银子去质问杨氏,想了想之后,为了茂源和淑娴的脸面,他忍住了。但他把银子全部搜罗走了,只留下了一二百文钱的零头在里头。 黄炎夏管着家,十几年了,始终不肯把账目给杨氏管。杨氏刚开始想着做个好人,最后发现自己管钱的希望越来越小,只能变本加厉地藏私房银子。 黄炎夏从不去看她的私房钱,她就以为自己藏得紧。她哪里晓得,黄炎夏看似和善憨厚,但他做了十多年生意,比常人精明许多,一旦发作起来,她那点鬼祟立刻就藏不住了。 这银子是杨氏的心血,一下子全没了,她心疼的眼睛直滴血,仍旧不依不饶,“你个挨千刀的短命鬼,你快把我的银子还给我!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挠黄炎夏的脸。黄炎夏一把推开她,“你莫要闹,再闹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杨氏顿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黄炎夏,你个没良心的短命鬼,拿我的银子去贴补你儿子!” 黄炎夏听她说的难听,也不再忍让,“我的儿子?你可算是说出来了,那可不就是我的儿子!和你没半点关系的。但你干这糊涂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那是我的儿子,我儿子丢脸了,我儿子受委屈了,难道我还能跟着你一起高兴不成?!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本分!当年我怎么跟你说的,我一个死了婆娘的鳏夫,你一个大姑娘愿意嫁给我,我会对你好,也请你善待我的儿子。这么多年了,就算没让你掌家,我是缺你吃的还是缺你喝的?你身上穿的戴的,可着整个大黄湾,你比谁差了?你这会子心疼银子了,难道我不心疼自己的儿子!” 杨氏仍旧哭个不停,“你还我的银子,你还我的银子!” 黄炎夏冷哼了一声,“你想要银子是吧?可以,我把银子还给你,你亲自去韩家赔礼!去给亲家母赔礼,说你一时吃了屎了,干下这龌龊事情。要银子,还是去赔礼,两条路,你选一样吧!” 杨氏顿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哭声卡在嗓子里。 “我不去,我凭什么要去!我又不欠她的!” 黄炎夏冷笑了一声,“那也行,十两银子换一句赔礼,这买卖你觉得合算就行。” 黄炎夏当了十几年的家,在家里很有威信,平日里不管是对杨氏还是对孩子们,他都和善的很,但他一旦发作了起来,杨氏也吃不住。让她二选一,杨氏就算不愿意,也得选!如今不是她耍光棍就能混过去的! 杨氏知道自己毫无退路,她不愿意去韩家赔礼,只能舍了那十两银子。她顿时心疼的直抽抽,哭声越发大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你愿意补贴他,你自己出钱就是了,凭甚拿我钱!” 黄炎夏笑了,“哦,难道是我买的假簪子?你干出这样的事情,不让你吃个教训,以后还不晓得你要干出什么事情来。我跟你说,年前你就别回娘家了,你那大嫂,除了教你这些馊主意,还能教你个好。” 就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三个孩子都聚到了堂屋,看着东屋的门帘子踟蹰不前。 父母在房里吵架,孩子们按理不该进去的。 黄茂林听了两句就明白了原由,顿时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阿爹这样大方,原来是抄了后娘的私房钱。 他心里高兴归高兴,仍旧一脸严肃地站在那里。 淑娴听了半天,觉得不对劲,问黄茂林,“大哥,阿娘,阿娘做了什么事情?” 黄茂林摇头,“你不要管。” 淑娴再仔细听了听,渐渐就明白了,顿时觉得羞臊不已,忙着给黄茂林道歉,“大哥,阿娘一时糊涂,请你看在我和二哥的份上,就,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吧。那银子,都给大嫂,我和二哥再没有意见的,二哥,我说的对不对?” 黄茂源虽然仍旧稀里糊涂的,但妹妹一向比他聪明有主见,听见妹妹问他,只一味点头说好。 黄茂林心里也叹了口气,有两个这样好的孩子,后娘为甚还要作耗。难道说人做了父母之后,不管孩子怎么样,都会拼命往孩子碗里扒食? 屋里,黄炎夏和杨氏仍旧争执不下,杨氏刚开始耍赖让他还钱,后来见还钱无望,就哭泣不止。 黄炎夏刚开始呵斥她,最后声音也小了,开始劝慰她,“你这是何苦,在我心里,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有茂林一根针,定然不会少了茂源一根线。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哪一个我都不会委屈了他们。你好生跟着我过日子,整日不缺吃不缺穿的,还想那么多作甚。你若真不放心,咱们以后早早把家分了,你只管一心帮衬茂源过日子就行。就算将来我死在你前头,我肯定也会把你安排好,保证不会让你没有着落的。” 杨氏由刚开始的大声哭叫变为小声啜泣,最后也不在吱声,只呆呆地坐在那里。 她心疼银子,可让她去韩家赔礼?她死也不肯去的,那只能花十两银子买一声赔礼?可这也太贵了!那些银子,可是她攒了十几年的啊! 杨氏顿时又心疼又后悔,当时为甚鬼迷了心窍,否则也不会有现在两难的境地。杨氏想想银子,想想去给韩家赔礼,顿时又为难的哭了起来。 半晌后,杨氏拉着黄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