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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巢老雌骗炮记 2 我们从来没吵过架哦

    希尔洛没有丝毫惊惶和失措,他大步走进卧室,出来时端着粒子弹枪,沉着冷静,对准门框接连轰了两炮。

    休息区舱内警报声骤响,一队虫跑过来查看,转角看到了蹲在走廊上,正向门上呲呲冒烟的大洞边缘探头的顶头上司,马上腿脚打弯调转方向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地跑回去。

    “唰。”

    听到利落的换弹上膛声,阿内克索举起双手站起来,无奈道:“好了好了,我这就离开。”

    “等等。”

    阿内克索正在偷瞟的余光转为了正视,他风度地说:“尽管吩咐。下午茶已经准备完毕,现在就可以——”

    希尔洛拿粗长的黑色枪管指了指大洞,“把门修好再走。”

    “......是。”

    维修部动作很快,在元帅阁下能杀死虫的目光督促下,以前所未有的麻利速度用速凝材料填补了破洞,只是存在一点问题。“房门的电子设备震坏了,一时半会修不了,可能会关不上。”维修部的虫摘下手套,给小桶装着的填充材料盖好盖子。

    “可能会关不上?确定是可能?”阿内克索扬起眉毛。

    维修虫看看房门里凛然站着的雄虫,再回头被上司恐怖的视线逼视,口齿不清地说:“.....嗯,大概....”

    “大概?我要得到确切答案。这关乎希尔洛先生的安危。”元帅阁下说得义正言辞。

    维修虫不敢再看希尔洛,背过身,假装自己没受到两方胁迫,硬着头皮说:“修不好啦,电子锁,得找厂家配一个才行,现下手头也没有备用的,只能....只能委屈希尔洛先生换一间卧室了。”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就是联邦前战略指挥所少将,也得跟着装瞎,和元帅大人一起尊称“希尔洛先生”。

    阿内克索适时皱起眉头,手指摩挲下巴,缓缓道:“这可就不好办了,这艘中型舰已经没有多余的客仓了,原本剩下的最后一间也刚好被我占用。”

    “中型舰舰载虫数超过一千,这艘舰才配备了不超过三百虫。”希尔洛说出常识。

    阿内克索幽幽看了他一眼,内心腹诽:连这种事都记得,却不记得你的爱妻了吗?

    “少校,你来查一查剩余空仓,也许是我记错了,还有漏余也说不定。”阿内克索将皮球踢给维修部少校。

    少校只得装模作样打开终端,假装在查看客仓占有数,最后在元帅阁下不经意的眼神暗示下得出结论:“抱歉,先生,的确没有剩余空仓了。这艘舰的确能承载超过一千五的睡眠仓,但它的大部分区域被改制成了货仓,用以在星球间跳转运送常备物资。”

    “那希尔洛先生该怎么办?”阿内克索苦恼地抛出问题。

    少校内心咆哮: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你们夫夫的事!不要迫害无辜虫民了!

    在貌美雄虫冷如冰棱的眼刀下,少校哆嗦着说:“嗯....就只有,委屈少将和......元帅阁下同住一屋了。”

    “我可以和其他虫合住,封闭式睡眠舱还是有备用的吧。”

    少校打了个激灵,福至心灵,迅速反驳:“不行,咱们舰上都是血气方刚的未婚雌性青年,听到您要求合住的消息,一定会蜂拥而动!”

    “我记得舰上有个雄性医官。”

    “那也不行!那是我雄主!”少校觉得危机时刻自己的智商拔高了一百八十度。

    希尔洛还想继续说什么,被阿内克索及时截断,摊着手说道:“既然没有其他办法,只好由我保障希尔洛先生的安全了。少校说得中肯,舰上年轻雌虫很多,很多两三年都没回过家,时时刻刻都想与雄性亲密接触。如果您落单,一定会被持续骚扰,这是我们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是的,况且少将您和元帅阁下本就关系亲密,这样安排最合适不过。”少校说完,突然察觉自己又喊回了“少将”,但对方似乎对称谓改变毫无察觉。

    希尔洛脑中浮现出一副自己被成百年轻小雌流着口水追赶的画面,又对比了一下面前雌虫貌似坦然淡定的样子,艰难做出了决定:“好吧。”航程只剩下两天,忍受两天应该没问题。

    少校松了口气,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只是来修个门,没想到如此艰巨的附加任务居然被他努力攻坚完成了,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当天晚上,维修部的少校果然收到了一则军部正式函件,表示他在战后撤退中的表现出众,考虑到资历和贡献,予以上升一阶。至于后来,他放言医官是他雄主的事是怎么传进了当事虫耳朵里,差点被暗恋的雄虫举报性骚扰,又是另一回事了。

    私虫物品不多,基本都是军部下发的标准军需生活用品,希尔洛把它们打了个小包,拎进了元帅目前的居住室。这个小套间的面积比之前的主将休息室面积小了一半,没有配备书房,茶水间,和小型会议室,只有简单的小厅、卧室与浴室,一般是为校级军官配备的。

    “雄主睡卧室,我睡沙发。”

    希尔洛把一小包洗漱用品放在茶几上,在沙发坐下来,简单扫了眼它不超过一米八的长度,再淡淡移向雌虫的腹部,不容置疑道:“我睡沙发,你把卧室门锁上。”

    阿内克索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必要,我随时欢迎您偷袭。”

    “我没兴趣偷袭与被偷袭。”希尔洛将叠好的军服拿出来,掏出下面的睡衣,搁在腿上,抬起头说:“你开门锁,我会听到。”

    “.......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没有你的允许,我什么也不会做。”阿内克索叹息一声,再次声明。

    他真想做什么,希尔洛根本逃不过他的掌心。

    看雄虫默不作声,阿内克索主动退让道:“我去货仓找个地方睡,你去睡卧室。”

    他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假装目不斜视,实际每刻每秒都在观察雄虫的表现。等他迈步走到门前,感应门迅速朝墙内滑动,雄虫忽然站起来,转向门的方向,喊道:“站住。”

    “今天我睡沙发,明天换你。”希尔洛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驱使他叫住了雌虫,只得硬是找出理由。

    阿内克索见好就收,麻溜撤了回来。如果这真是个完全陌生,对阿内克索毫无感觉的希尔洛,就能轻易做出理智判断,一个连睡衣和终端都不拿的雌虫随口说了句话就往门口走,百分百是佯装退让,实为欲擒故纵。

    沙发足够宽阔,阿内克索拿来了卧室的大半寝具,把它布置得暖暖和和,整理成舒适的小窝。怕雄子半夜掉下去,他又搬来了卧室的长软椅,移开茶几,将它和沙发对放,严丝合缝卡在一起。除此之外,他还准备了温水,放在雄子一伸手就能拿取的地方,防止他半夜渴醒。

    希尔洛在浴室擦干头发,将睡衣穿在了军服里,扣紧扣子出来时看到这一幕,对低垂眼眸站在一旁假装贤惠的雌虫欲言又止。

    他不敢相信自己以前这么无能,连自己夜起倒茶水也做不到,还得靠雌性伺候?

    他飞快撇了下嘴角,说了声:“谢谢,但下次不用这样。”

    阿内克索一副受到了巨大伤害的样子,哀声说:“不,请允许我保留这点习惯吧,这是我仅存能用以回忆和您度过的时光的事了。”

    ......面前这位真是那个统领联邦十亿军虫,一脚踹掉民主独立大旗,残忍到发指的独裁暴君?

    简直跟个经常被主人棍打的耷耳朵狗没区别。

    他不受控制地产生了兴趣,有点想探究一下狄克诺对内对外两种截然不同的变化是怎样构成和发生的,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更或者,这就是雌虫欺骗的策略,好让他放松警惕,接受这种顺从的表象?

    在他失去记忆之前,他们的关系究竟到了怎样一种地步呢?有过事实婚姻,经历过假死,最后又和前妻凑在一起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希尔洛不否认,他对周遭的环境有强烈的熟悉感,军队,舰船,星际航行。而这种感觉在雌虫身上尤为强烈。他曾经刻意试探过,比之和其他虫拉近距离,自己待在狄克诺身边时身心更为放松,分明雌虫身上的气场强到恐怖,他却感觉舒适。

    “狄克诺阁下,请你过来。”希尔洛注视着雌虫眼中迸发的惊喜,等待他在小椅子中落座,开口道:“既然你想帮助我找回记忆,不妨利用睡前这点时间,请说吧。”

    阿内克索激动地在椅子里挪动,他稍微前倾上半身,调整好姿势,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真挚又令虫信服,开始叙说他们的故事。

    “事情要从二十七年前的一个下午说起——”

    “........”

    阿内克索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希尔洛忍住没有质疑。二十七年前?他记得注销的身份信息上写了自己今年也不过才二十七岁吧。

    阿内克索理了一下思路,在雄虫沉默中,花了十分钟讲述路斯特雷皇妃是怎样对他一见偏爱,极力鼓励他从军,因赏识而承诺要撮合他与自己襁褓里的幼子结成佳侣;继续用二十分钟描述了命运无常又戏剧,将两只虫推向爱情的大道,走进婚姻的殿堂;接着开始着重描述婚后的恩爱程度,讲到雌虫最喜爱的几段相处时,更是面容酡红,神情恍惚而向往,活像被灌了两公斤高纯度酒精,整只虫宛如痴汉一般陷入自言自语,连抹泪带笑的状态。

    阿内克索停下来,准备喝口水继续,讲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不过说到婚后第二年而已。他朝雄子那边瞄了眼,发现对方从头到脚一副冷漠的样子,连水都不敢呷了。

    “狄克诺先生,您能长话短说吗?现在是凌晨一点。”雄虫冷冷提醒。

    虽然要丢失机会和雄主共同回忆之前的甜蜜往事,阿内克索还是决定让雄虫早睡,毕竟来日方长,攻略希尔洛不急这一回。他润了润嗓子,放下水杯,一脸认真地总结道:“总而言之,我们当年相遇那会,我俩都对对方一见钟情。特别是你,觉得我可帅了,成熟又可靠,我还宠你,你特喜欢我这点。我呢,我也特别喜欢你,所以后来我一求婚你就答应了,我们回来立马就结婚,得到了两方家人的支持和祝福,一直恩爱到现在,从来没吵过架。”

    雌虫说这话时气都不带多喘的,心跳和脉搏都稳稳当当,表情真诚地几乎都要骗过希尔洛了。

    “狄克诺先生,请您注意。我是失忆,不是失智了。这种错漏百出的谎言就不用编出来骗我了。”希尔洛平静回答。

    “为什么?怎么错漏百出了!”阿内克索有点心虚。

    “先不论我的雌父怎么可能丧失理智将一个刚出生的幼崽托付给年仅十一岁的童雌,听你的描述,我们是在认识仅仅四个月后就订婚,六个月领证?速度如此之快,我无法接受。”按照雌虫的说法,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和一个雌虫在荒星一见钟情?马上答应和雌虫共同回到边缘地带的基地?平稳谈了五个月恋爱就回到联邦首都星注册成为合法夫妻了?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他能做出的事。

    但希尔洛给雌虫的答案则更加直白:“因为狄克诺先生并不是我的理想型。”他马上注意到狄克诺的表情垮了下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补充了一句:“或者说,我不是向往婚姻的虫,我本能拒绝这种关系。”

    “所以我们的爱才尤为珍贵啊!”阿内克索狡辩道。本想趁着失忆,诱骗一片空白的雄子多对他说几句爱语,奈何希尔洛非普通雄虫,立即识破了他的奸计。

    “你得找到足够的证明给我看。”

    “我有。”阿内克索勾起嘴角,紧紧锁视着雄虫,“我有你对我说过的几乎所有告白的录音,根据时间排列延伸到离婚后,如果你需要,可以拿去做声纹对比验证真伪。希尔洛,我们互相深爱,你也经常对我做出告白,你只是记不起来了。我的终端里就存着,我现在就去取来。”

    希尔洛对着如此较真的雌虫轻声笑了,他轻飘飘揭穿了狄克诺:“元帅阁下,按逻辑来说,如果我经常告白,你是不会珍惜到需要专门录下来保存到终端里方便随时听的。只有一个可能,我们的感情出过很大问题,你需要借此来寻找慰藉。”

    “我......”阿内克索哽住了,深吸一口气,垂下头,大手覆在了眼睛上。

    他只是不想将那些血淋淋的过去和不愉快的矛盾再次摊开在雄子面前。想要唤回希尔洛的记忆,只要用那些最甜蜜美好的部分就够了。

    可惜,他的雄主并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啊。他苦笑着,想到:有时候自家雄虫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暂时平平淡淡丢弃糟糕的部分,只接受他的宠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