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焚心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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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 三 小哑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后，幽静的院子里只有风过叶落的声音，他卷起身子被褥被全部紧紧的拥抱在怀中，努力兹取那人残留的余温。 第一次承欢，事后也自己独自处理，小哑巴三天之后走路还是明显能看出不自然的劈叉，幸运的是这个院子几乎没有人敢来打扰。 在莫逆离开的第八天后，一群人闯进院子，小哑巴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为首的一人一巴掌拍飞歪倒在地。 那人卑躬屈膝的向之后的人引路，各种殷勤献媚，小哑巴被着一巴掌打得嘴角流血，耳朵嗡嗡鸣响，只隐约听到什么什么那小畜生的住的院子只有一个粗使的佣人，.....已经几年未归，.....凤落秘境，什么失踪，什么尊者，什么老祖，凤髓珠? 小哑巴感觉自己的身体又被谁拎起来，探了探骨络之后被嫌弃扔下。 “没有修为，确实是仆人。” 然后小院的每一寸地方都被翻了个遍，甚至院外的小树都被捣毁，他们在寻找什么？ 小哑巴安静的跪趴在角落，垂头低眉，宽大衣袖里面的手指弯曲着的指甲已经陷入了手心中，不经意间还收拢胸衣。 真好，全部重要的东西都是身上，吊坠、细环，还有那个被注入魂意的小木偶。 这些人衣着都是本宗派的服饰，两三位白须老者衣着看似淳朴，实则华贵无比。 折腾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离去，离去之前一名老者指向小哑巴， “吩咐下去这奴仆十年内不得离开宗派，那小畜生若还没有死，说不定还是个念旧的种。” 一句话决定了小哑巴未来十年的命。 事后几个月，小哑巴把再次见到‘莫逆’，没有拥抱，没有怜爱，对方一脸冷傲，责问当初给他保管的东西现在拿来。 恍惚之中小哑巴想起那夜最后的相见，旖旎画面之前对方曾给予的东西，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拿出给他人，包括他自己。 莫逆如此交代兴许已经料到如今有他人诈小哑巴的事情，小哑巴一脸茫然，装着不知对方所云。 之后小哑巴被贬为最低下干粗活的奴人，半月之后他被宗派的一个师兄要去，主要是守院，可谓是轻松也无人欺压了。 那个师兄小哑巴记得，莫逆曾经在对方修行上点通过几句，兴许对方如今把他要来是为了报恩吧，小哑巴握着小木偶心中这样想着。 即使他不是哑巴，这样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得知莫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突然间就成了宗派惹人喊打喊杀的小畜生，还有传言他已经死亡，不过小哑巴一点都不在乎那些流言，他知道的莫逆没有事。 他也知道莫逆没有带走他也没有同他结契是为了不让他陷入危险中，小哑巴微笑亲吻了一下手心中的小木偶。 不过个把月，他看见了岚傲，他向师兄直言想要这个奴仆。 “你自己问他愿不愿意。” 小哑巴是知道岚傲是莫逆的好朋友，心中无比高兴跟着对方到了后山，天真的以为对方是授意于莫逆来接他了。 “莫逆在凤落秘境出了意外，生死不明，就算当时没有死，现在秘境入口也已经关闭，兴许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会开启，你要怎么办呢？” 岚傲眉头微蹙关怀小哑巴，后者则听着表情茫然，他根本就没有想那么远，只是一味无知相信和等待莫逆。 “你也知道的，我和他是好友，当初冒险时，我们曾经相互承诺过，要是谁出了意外，另外一人必会好好照顾你。” 小哑巴神情有些微愣，莫逆真会那么打算？ “你是雌性的事情，他就早就告诉了我，而且他把最贵重放在你那对不对？” 小哑巴双瞳睁大，小嘴微张，除此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岚傲继续道， “以后我是你的君主，现在同我回去，恩？” 小哑巴听到君主这个词，炸毛的同时脸上也染上绯色，手脚慌乱摇头的后退， 君主这个词眼，他本能想到的只有莫逆。 “好吧，一下子你接受不太现实，你对我也太了解，慢慢来。” 小哑巴继续狂摇头。 “你迟早要接受的。” 岚傲不急，他有大把时间，这个小东西没有人同他结契，人生最多不过七八十年，到那个时候，人老珠黄，呵，谁求谁还不明了？ 对于一个凡人而言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修士闭关睁眼闭眼不过一朝夕，而对于于小哑巴却是一天天等待和期盼，他始终深信，莫逆会回来。 十年过，小哑巴就已被宗派扫地出门，这种大门派最不缺的就是手脚轻快的小伙奴人。 岚傲每一年都来看他一回，每回都很耐心的询问想清楚了没有，要不要随他而去。 “傻瓜，只要你说明你是雌性，又何必受这些辛苦。” 小哑巴依旧拒绝。 此刻的小哑巴已经三十二岁，没有了年少青春的俏丽，多了沉淀岁月的温柔，而岚傲已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你可想清楚了，不过几日我要闭关，等下次再寻你，也不知何时。” 说着，岚傲伸手向对方的眼尾，欲抚平刚刚开始出现的细纹。 小哑巴在对方触碰未到之时快速退后一步，岚傲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半晌之后才收回去。 小哑巴心中很感激岚傲的照顾，刚刚的反应几乎处于本能，他此刻也觉得不妥，只能有些仓促比划着对不起。 岚傲也不恼，颇有些无奈， “你迟早要接受的。” 岁月不惜美人颜，岚傲一闭关竟是十五年，小哑巴过着凡人的平常生活，可凡人的日子不非一帆风顺。 小哑巴没有在大户人家处下人，花了一些银两盘下小屋常年做些小生意，可惜这样日子不过几年城里来了流寇，他为了免去被发现是雌性，逃得狼狈，跟着流浪商队误进荒漠，遇险异兽，幸好被一个瞎了眼的老和尚救下。 十五年最后的日子里小哑巴很安分的和老和尚在一处荒漠的绿洲度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农耕织布，自给自足，偶有异兽时，他们就匆匆躲在地下室。 日子久了，这个破败的老庙收留的流浪凡人越来越多，其中也偶有几个落难的修士，这些修士为感激他们的帮助会建起能维持个把月的结界，渐渐的他们就成了一个村庄。 谁能想到这个破败不堪小村庄经过无尽漫长的岁月演变，最终成了修真界西漠圣地呢。 已经四十七岁的小哑巴再见到岚傲出现在自己面前，心绪动了一下便平静下来，亲手做了几道菜招待对方。 岚傲让随从外面守着，他依旧还是那副二十出头的年轻模样，风华绝貌，翩翩佳公子。 “再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莫兄已不在人间，即使他还在也不值得你这样，当年只言片语之中在下得知他也不过把你当玩物，随我走吧。” 小哑巴发色和眸色本就为灰白，如今几十年光阴，容颜不再，风韵依旧，他手指沾些茶水，在桌上写：谢谢你，我相信他。 如今的世道雌性稀少，但还没有夸张的地步，岚傲本就是不逊与莫逆的存在，如今早已经成长为一代人物，很多大世家的嫡亲雌性任他挑选，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说心思还在修行上。 但那些不上名分买来低贱雌性家族早在成年之时就已经贡上，也不知换了多少波雌性在床笫间伺候了，身体得到欲望满足为他追求精神的‘爱情’提供了很丰裕的时间，也许这是他有精力很小哑巴慢慢磨的原因之一。 看着已经老态毕显的小哑巴，那垂眸的温柔，低眉的乖顺，思及对方骨子里的坚守，岚傲咽了一口茶水，那当年初见的心动依旧在，美人在骨不在皮。 “你心中还有莫兄，我不介意，这世间本就是雄多雌少，同我结契你才能有更多时间去等他，若哪天他真回来也不妨碍再同他结契。” “莫不是你依旧觉得我还是比不过莫兄？” 小哑巴连连摇头，很是抱歉的写到：是我太粗鄙，恐怕也无法给家族生育子嗣。 而且我会等他等到生命最后一刻。 小哑巴没有把后面那句话写出来。 莫逆对他而言是整个世界，是人生的信仰，他义无反顾奔向他，盲目而愚蠢，自甘堕落。 确实雌性可以结契很多雄性，可他不愿也不会委屈莫逆，他的世界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那个人有且仅是莫逆，若莫逆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自己似乎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撇开这个本心不谈，他也没有敷衍岚傲。 不知什么开始世人开始发现雌性很难诞下子嗣，特别是修士的后代，越是修为高深的修士越是很难让雌性怀孕。 后来他们从深海中找到了一种可以同测灵力高深一样能测出雌性生殖能力的石头。 近几十年来对于雌性的品鉴不在是容貌身段家世，特别对于大家族而言，更看重的是生育能力。 小哑巴年龄虽然一直上前，对于和莫逆以后养育孩子的憧憬却一点都没有少，所以自己花了些银两自己到城中偷偷测过，得到的结果到现在都是他心中的疙瘩。 岚傲眉头微蹙，也意识到生育是个问题，此刻不在多言， “如果你真有人随我走，这个事情会解决的，现在已经有炼药师研制这方面的灵丹，想来不久之后这个不在是个问题。” 小哑巴还是拒绝。 之后岚傲来得很勤快，基本每月一次，甚至是两次，每次带着很多银两食物。 直到两年后修真界出了大事件，一个大家族一夜间被灭，某个大宗派也被搅得乌烟瘴气。 小哑巴听着几个外来的修士八卦修真界的事情，内心一阵阵波涛汹涌，那个被灭家族名字是他忌恨的，那个大宗派的他之前待过的。 呜，他回来了！ 小哑巴匆匆回自己的屋里，把衣服挑的乱七八糟，看着铜镜里面自己衰老的容颜，手忙脚乱慌乱无比不知道怎么遮掩自己的丑陋，最后把自己急哭了。 不过两日，莫逆真找到了他。 小哑巴和无数次一样，将脸全部埋进对方的胸膛里，这次更多的想把自己皱纹掩藏起来。 泪崩的不只是小哑巴，莫逆几乎把对方揉碎了吃进自己的身体里，捧吻着着爱人已经老去容颜上的每一丝皱纹，每一块斑。 “是我不好，让你等那么久，对不起。没有关系的，我不嫌弃，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芳华年少，还有你的垂老暮年，要属于你的所有。” 岚傲站在两人相拥的不远处，表情有些微妙，莫逆还活着他确实有些意外，当年凤落秘境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机缘这种东西向来都是可遇不可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 一般的秘境进入都是修行等级限制的，而凤落秘境没有，这个秘境传言是上古火凤涅盘的空间裂缝，里面宝藏无尽，开启时间不定。 当初进去的修行太多，大能、老祖、尊者更是不计其数。 莫逆得到很多很大头的机缘，具体是什么如今都不清楚，比较确定是一个是凤髓珠。莫逆当时的修为在年轻一代确实是一骑绝尘，可放眼望去，压在他头上的老一辈大能还是太多。 在绝世宝物前，他们出来抢夺也是正常，为了保存颜面对外宣称当然是这个小辈偷了他们机缘之类。最后还联手把莫逆逼入秘境里的岩浆绝地，可笑的是那些大能中还有几个是莫逆当时所属宗派的长老人物。 之后修士们认为莫逆已经死去是很正常思维，包括岚傲，真是没有想到啊！ 莫逆再次出现，岚傲都看不出其修为高深，但绝对是高于自己两个大境界，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小哑巴，他即是知道下落，便将人带来了，此人物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此刻看到两人亲密的相拥，岚傲心中有股异样的情绪，品了许久，确是不干和嫉妒。 待次日再见到两人，小哑巴已经不复昨日的老态，容颜就已经回到初见时候的晶莹粉嫩，眼睛湿漉漉的整个人贴在莫逆身后，岚傲还是再一次被惊艳到。 他重新判估小哑巴在莫逆心中的位置，原来当年的那些不经意都是装的，大体是因为觉得太宝贵，担忧对方因他被骚扰才极力将其隐藏。 “多谢岚兄多年对他的照顾，这里有几本往昔前辈的修行手记，其中有很适合你的道可以参模。” 岚傲接过来随手翻了两页，目露惊讶。 “这......凤落秘境里面的？当年是怎么回事？” 莫逆冷傲轻狂的擒笑， “就是他们说的那样，不过我跌落岩浆绝地不是正真的绝地，底部有秘境出口。” “所以，再我们出来之前你就已经出来了？” “是的。” 岚傲再次惊叹， “那这几十年你又去了哪？” 莫逆眉眼一眺，手中不断来回捏玩小哑巴的手指， “在你们出去之后，秘境未关闭之时又进去了。” 虽然和宗派之间存在嫌隙，但在与小哑巴甜甜蜜蜜两月后莫逆还是选择了回去。 宗派内部也会存在小团体，当初和他在秘境产生矛盾的那几个长老们一致要将莫逆赶出宗派，甚至有意要赶尽杀绝，另一面以掌门为主则极力护着莫逆。 莫逆不彻底同他们闹翻是惦念着当初掌门收留的恩情，最终的结果是莫逆去掉了宗派弟子的身份，私下承诺不找那几个长老的麻烦也许诺掌门若他日宗派遭遇磨难必定出手相援。 谈完了正事，掌门才把注意力看向莫逆身后的人， “这是?” “伴侣。” 他们相见当日就结契，可莫逆还是想给一个正式的仪式，昭告天下的礼遇不是他不能办到，但如果这样，那些想攀附拉拢他世家就知道小哑巴的存在，然后通过同享雌性的渠道实现目的。 共享？那是不可能的！说露骨点，他就是自私贪婪卑劣，不能接受把小哑巴分享给任何人。 或许在他人眼中小哑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雌性，甚至还不能言语，生育等级也次末，可莫逆看来这些不完美都是屁，他的雌性是最好的！ 这次返回宗派除了完结之前矛盾，他还希望掌门能当个证婚人，整个修真界也只有掌门能算得起他的‘亲人长辈’。 往后的日子他们两人在西漠绿洲中购置一座落院，腻腻乎乎过着小日子，莫逆告知当初给小哑巴的两样东西也是从凤落秘境得到，具体是什么用法现在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但能猜出绝对不是什么凡品。 终一日，他们找到了窍门，细手圈原来是储物法器，里面的全部是书籍，可上面记载的文字是重来没有见过的。 莫逆将其中一段抄录下来，带着小哑巴访遍有名的吟游修行者也都没有结果，反倒是小哑巴自己日夜不停琢磨起来，有时候入迷得忘乎自己君主的存在。 莫逆也一个不能接受被这样冷落的主，每当这个时刻就会按着小哑巴在书堆里交欢，一滩淫水将书纸弄得一塌糊涂。 莫逆现在自持修为高深，不像以前外出都没有带小尾巴，如今无论是他人来挑战还在打着冥想，小哑巴都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 几年来岚傲又来过几次，两人探讨的话题依旧是修行之事。 小哑巴隐晦的有担忧岚傲还会提及同他结契的事情，他是拒绝的，但又不知道如何向莫逆诉说，庆幸的是岚傲好像也已经没有那方便的意思，不禁偷偷松了口气。 他们沉迷修行之事，小哑巴也迷醉于研究那些书籍，他的初衷是能帮助到自己的君主，可久而久之也变成了自己的喜好，重要的是并不是一无所获。 书籍上的大概论述是说明一个法器的用法和原理，小哑巴半看半猜的，把那个竹简形状的吊坠又是端详的看了看，狠心将上面的一个小圆拽下，哗的一下，半人高度虚空中突然一副虚拟的空白卷纸。 小哑巴被吓得半坐于地板上，第一反应是去找莫逆，跨到门口之后身子又缩了回去。 不能让岚傲知道。 等到夜里只有两人时，小哑巴献宝一样把新发现展示给莫逆看，两人又是研究了许久，用水、墨、血都没办法在上面写刻东西，反正都已经研究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再急一时。 不一会两人又腻歪在一起， “小东西立了大功，要什么奖赏？” 莫逆抱着对方的腰，后者的脚尖凌空悬着，仰着脸，做了个口型：小宝宝。 莫逆目光里闪过异色，很快就泯在深吻里。 “笨蛋，会很辛苦的。” 从开荤到现在莫逆从来没有两个性器同时进入小哑巴的雌穴，除去逃避生育的问题，他也不愿小哑巴那么辛苦。 小哑巴挂在莫逆的脖子上，两根腿小幅度的凌空踢动几下，委屈巴巴的赖着。 小宝宝！小宝宝！ “笨蛋，有你哭的。” 莫逆温柔的嘬一下小哑巴的鼻尖。 然而两人觉定要小孩开始之后的八年里，小哑巴一点怀孕的的迹象都没有，两人心知肚明是生育等级的问题，莫逆如今的修为可以说是顶峰，而小哑巴能与之共享生命力，却没有办法改变生育能力的差距。 小哑巴为此不知默默流过多次泪，却又不敢让莫逆知道，自卑到不行。 他想到了岚傲曾经说过的已经有很多绝顶的炼药师在研制优化生育的丹药，最后抵不住渴望，央求莫逆去买。 “这种丹药早早就有传出被研制成功，其实，呵！不过是谎言，看看第一大宗派子嗣无出一个就知道了。” 小哑巴不是不相信莫逆所言，就是因为太相信，他才一直不敢抬头，又跟个鸵鸟一样埋于对方胸口，企图把所有的失落都藏起来。 “如果可以，我宁可要治好你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