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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记忆没有一点要恢复的迹象,万一永远想不起来,也不能一辈子糊涂着。” 柳茹馨抬眸重新望上温映寒,眼睛里顷刻间已饱含着关切,“姐姐一定会痊愈的。” “那便借妹妹吉言了。不过这从前的事,本宫还是想知道。” 柳茹馨动了动唇,再度叹了一口气,她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姐姐从前,并不想嫁给皇上。” 温映寒眼眸微动,“那这桩婚事,是为何?” 柳茹馨垂下了视线,“当年圣旨忽然落到了镇北侯府,那是赐婚的圣旨,谁都始料未及。这圣旨不能抗,姐姐当年虽心中万般不愿,但最终也只得嫁了。” 温映寒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这倒与明夏先前所说有几分相似,听起来像是她是被逼着嫁的。 温映寒敏锐地注意到了“万般不愿”那几个字,依照她的记忆,他们虽然相处甚少,但不至于要她厌恶到这种程度。 柳茹馨似是极其为难,她说完便连忙坐了回去,懊恼般地开口“嫔妾失言了,姐姐千万别忘心里去,都是些从前的旧事了,如今不提也罢的。皇上好不容易同姐姐有所缓和……” 这便是在说皇上从前待她不好了。 温映寒见她不打算再说了,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柳茹馨喝了口茶,不着痕迹般地换了话题,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快用晚膳了才起身告退。 正殿内恢复一片安静。芸夏轻轻从珠帘后出来,“娘娘,恕奴婢多嘴,淑妃娘娘今日就跟刻意在这里耗着似的。” 原本朱兰依走的时候,她便可以走了,可她硬是留在这里唠些有的没的,直到耗到快用晚膳才离开,又没有什么要紧事。 温映寒眼眸微动,望着门口的方向,无奈摇了摇头,“……她应是在等皇上吧。” 如今六宫都知道皇上近来喜欢到德坤宫来,昨日沈凌渊便是午后来找她的,今日柳茹馨差不多也是那个时辰到来,恐怕便是为了能在她这里见上皇上一面。 从前的姐妹如今也变得心思不可明说了。入了宫了,到底是不一样了。 温映寒起身朝内殿的方向走去,袖口上银丝线绣成的白牡丹微折,光线下映射出淡淡的流光。 失忆后发生的事情越多,她便越发迫切地想见温承修一面了。 她敛了敛神色,“芸夏,去准备过些日子我家里人入宫的事吧。” 芸夏垂首,“是,奴婢这就去办。”网,网,, 第33章 立夏前下过一场小雨,庭院中的梧桐郁郁葱葱,温热的暖风拂过树叶簌簌作响,午时阳光正好,树影被缩小到了树根附近的一小块地方,泥土里还泛着前两日雨后的潮湿,青石板上已是干燥的阳光。 宫廊里,王德禄紧赶慢赶地追上身前人的步伐,拂尘搭在胳膊上上下颠簸,他深吸了口气,这才张口禀报道“皇上,刘大人和范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在御书房里等候了。” “嗯。”沈凌渊淡淡地应了一声,赤黑色的十二章龙纹袍气势万钧,尽显尊贵,狭长的凤眸深沉内敛,眸光间是宛如静潭般的深邃与平静。 王德禄垂了垂首,退回到他身后跟着。前一阵子因着天气回暖,雨水骤然增多,南边爆发了一场水患,奏书一道一道地往朝中递,称当地受灾面积甚广,牵连灾民颇多,当地官员焦头烂额,迟迟拿不出个赈灾的对策。 好在皇上英明,及时下令开仓放粮,调拨赈灾粮款,同时特派了大臣过去协助当地官员安稳局势,开设粥棚抚慰灾民,搭建临时居舍,好让流离失所的人们能有安身之处。 灾患很快得到了缓解,然而这后续的处理还需更长久的进行下去。 “皇上万安!” 御书房雕藤镂花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两位大臣见到沈凌渊忙俯下身行礼,余光望着他走到了那张金丝楠木的书案后面,垂首又低了低。 “平身吧,”沈凌渊声音深沉平缓,漆黑的眸子打量在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波澜变幻,“水患之事进展如何了?” 范大人拱了拱手,“禀皇上,堤坝已重新加固,灾民大多安置在临时居所,部分村庄已经在重建中,村民回去恐怕还要再过一阵子。” “嗯,”沈凌渊修长的手指轻叩在书案上,“从朝中运送的第二批到达还需要些时日,暂从周围未受灾的郡县调配些钱粮。” 两位大臣垂首领命,皆明白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道理,从周围郡县调度过去可以大大缩减当地灾民等待的时间,朝中的粮食再到后可补齐其他地方缺失的,如此一来,既不会拖垮周围未受灾的地区,也能让灾民尽快得到保障。 刘大人又禀报了些水患的细况,沈凌渊默默地听着,手中摩挲着那枚拇指上的玉扳指,近来朝政繁忙,他也未能抽出空来去德坤宫一趟,也不知那人自己待在宫里都在忙些什么,可还在为她家中的事烦扰着。 “……便按刚才说的办吧,若再遇阴雨及时禀报,运送到的粮食谨慎保存,切勿受潮。” “微臣遵旨。” 两人跪安,一前一后地退了出去。王德禄适时端了盏茶上来,拂尘轻敛,静立在一边。 沈凌渊不动声色地轻抿了一口,眸光扫过桌面上堆积的奏折,薄唇轻启道“德坤宫那边近来如何了?” 王德禄就知道皇上迟早得过问德坤宫那边的动静,早就有所了解。 他垂了垂首,开口道“皇后娘娘在准备温将军入宫的事,这会子应该已经见到了。” 沈凌渊微微颔首,似是漫不经心地收了视线。 “研墨吧。” “是。” …… 雕梁画栋的德坤宫中,宫女和太监们有序地静立在一旁。因着宫中规矩繁琐,见外臣不宜在寝殿,挪到正殿又显得太过正式,温映寒最终将地点安排在了内殿外间的地方。 两把扶手的黄花梨宽椅紧贴在墙边,中间放置的是一张雕着藤蔓祥纹高脚四方小桌。深棕色的波斯地毯上织有繁杂的纹路,平铺在内殿间,从云窗透进来的光线正好,甚至明亮。 温映寒身着一身竹青色刻丝暗花凤纹的大袖衣,下着荼白底缕金祥云纹月华裙,墨色的长发轻挽成了一个随云髻,金玉步摇点缀其中,清雅而不是贵气。 明夏沏了两盏茶上来,垂眸摆放在了中间的小桌两侧,而后回里间扶了温映寒出来走到了主位旁,“娘娘,刚刚小福子已经回来禀报,说从前面打听到大公子已经入宫,这会子乘着轿辇差不多就该到了。” 温映寒微微颔首,“叫宫人们先都下去吧各自去做自己的事,皇上虽应允了可以多待些时辰,但到底是外臣入宫,待不了太久的,不必让人在这里候着了。” 明夏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