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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这门亲事便算圆满落定,只等着大婚之日。 安长卿看着面若红霞的妹妹,再回想起上一世,安娴钰那纤薄瘦弱的身躯已然淡去,如今再想起来,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身侧萧止戈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娴钰的婚事也定了,周鹤岚是个靠得住的人,日后你再不用操心了。” 安长卿弯着眼笑起来,神色揶揄:“少了这一件操心事,后头却还有一堆朝政要操心。” 萧止戈轻咳一声,做一副大义凛然状道:“无妨,我与喏喏一同操心。” *** 安娴钰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已经进了五月里,春日将尽,夏天已经悄然露了一角。 而一直迟迟未至的雨泽使臣,也终于在五月初五这一日抵达邺京。 鸿胪寺照例设宴款待,还请了薛无衣一同赴宴。只不过另两位西蜣使臣却是没有机会再出席各种宴会了——自二月时萧止戈与薛无衣达成合作,便命人将那两个使臣控制了起来,只不断借他们的手传些假消息回西蜣去。如今距离西蜣使团抵达邺京已三个月有余,西蜣国内局势动荡,但西蜣王传来的意思,却是叫他们继续拖延时间,即便不能叫薛无衣死在大邺,也要让他短期内无法回西蜣。 薛无衣顺着西蜣王的意思,将计就计一直留在了大邺。那两个使臣被控制之后,他倒是不再深居简出,时常会四处走走看看,偶尔也会去寻安长卿喝酒闲聊,比刚来之时活泛许多。只是他的脸色却也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差起来。 安长卿本以为他这次不会来,却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见他面如白纸,却还是强撑着的模样,便叫汪昱给他换了一壶参茶,不赞同道:“你身体不好,实在不必来。” 薛无衣倒是无谓得很,淡声笑道:“听闻雨泽风土人情与大邺西蜣迥异,我十分好奇,只是从来没有机会去看一看,这次机会难得,自然不能错过。” 安长卿见他身体虽孱弱,眸色却清明坚定,便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不便再相劝,只叫他多保重身体。 薛无衣颔首谢过,转而举杯同邻座的雨泽使臣交谈。 雨泽此次前来大邺,阵势比他们所想的要大,除了出使的使臣之外,甚至还来了一位亲王。这亲王乃是雨泽王淮如峪的同胞兄弟淮如善,封了煜王。 淮如善相貌斯文端方,很有南地儒雅书生的风采,说话亦极有章法,酒宴不过半,就已经与鸿胪寺的官员相谈甚欢。 安长卿听他们说起雨泽与周边小国来往的一些趣事,便插了几句话,淮如善见他感兴趣,便又说得更详细些:“雨泽临海,许多百姓都是靠海而生,因此都十分擅造船。我们造了许多大船,常会带着货物出海,与周边一些小国做些生意……雁王可曾见过海?” 安长卿摇摇头,道:“只在游记中看过,想来应是十分壮阔,” 淮如善给他描述了一番大海的波澜壮阔,语气颇有些奇异道:“我以为王爷会见过海。” “煜王何出此言?”安长卿笑着摇头道:“我生于邺京长于邺京,还没有机会去过海边。” 淮如善便一笑,举杯敬他:“大海辽阔壮美,王爷若是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 宴席散后,鸿胪寺一种官员送雨泽使团去驿站休息。 萧止戈面色沉下来,冷声道:“那个淮如善方才一直在引你同他说话。” 安长卿还以为他又在拈酸吃醋,无奈笑道:“煜王看着眉目清正,看起来不是那种好色之人。” 谁知萧止戈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他同鸿胪寺卿说话时,余光一直在观察你。雨泽此行,定然别有所图。” 淮如善的目光十分隐晦,若不是萧止戈常年习武作战,目力极好。再加上他目光习惯性落在安长卿身上,也不会发现这一点违和。 他嘱咐安长卿道:“在摸清他们的目的之前,你最近少出宫。” 安长卿见状也正色应下,雨泽与他们而言谜团太多,谨慎一些总不会出岔子。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淮如善:…… 第122章 自萧止戈提醒之后, 雨泽使团抵京的这段日子,安长卿果然没有再出宫。淮如善一行倒是递上了两国贸易往来的章程与大邺商讨,看着似乎真是为了开通商路而来。除了正经议事的时候, 其余时候, 淮如善都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游览邺京。 安长卿观察了几日,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便将目光转向了别处。正逢初十这日薛无衣邀他去游湖,安长卿便应约去了。 五月微风暖, 岸边草木葱。河水清冽,泛舟湖上,煮酒烹茶, 倒也别有一番情致。两人只赁了一艘乌篷船, 船夫在船尾撑篙,安长卿与薛无衣二人在船头对坐烹茶。 “我带了自酿的桃花酒来, 可惜霁雪不让我喝。长卿回去时再带上吧,此时就陪我喝几杯清茶。”薛无衣一指身后两坛酒,眉间露出几分无奈之色。 安长卿将炉上清水取下烫杯:“霁雪也是为了你好。” “今日试试我泡茶的手艺。”薛无衣从他手中将烫到一半的茶盏接过来, 葱白的手灵巧地提起茶壶, 颇为自得地向他展示自己的茶艺。他手上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嘴上却也不住:“她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年纪不大大道理倒是一堆, 还常板着脸。日后我不在了,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给自己寻个好归宿。” 安长卿瞧着他:“既然不放心,为什么不亲自看着?” 薛无衣笑容洒脱:“大约是我这人太自私罢,只想过这泛舟煮茶的快意日子, 不想再劳心劳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雁王可别学霁雪一样唠叨我。” 安长卿便不再说, 端起他送到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又皱起眉来:“太苦了。你怎么喜欢喝这个?改天我给你送几两我最爱喝的茶叶去。” 薛无衣眯起眼抿一口茶水,笑而不语。又另起了个话题道:“我在西蜣的探子昨日传来消息,说王太后得急病殁了。如今是大将军辅佐幼主……西蜣王那边,已有半个月没传消息来了吧?” “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半个月。”安长卿道:“他这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薛无衣撑着下巴,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语气轻飘飘道:“大将军霍征勇武有余,却无甚智谋。他野心不小,只是这些年一直被我和商阙压着,才没敢轻举妄动。” 然而西蜣王先是派遣他出使西蜣,接着北护军统领商阙又不知所踪。兼之王太后仗着是西蜣王生母,没少作威作福,为娘家釜阳王家谋利。霍征会趁机出手毫不意外。 这一切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霍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