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
楚轩是被流枫叫醒的。 流枫是军妓营的管事,曾经也是被流放的罪臣之女,为了脱离贱籍,自愿来营里做了军妓,只等年岁时限一到,就能脱离这个身份,回乡过普通日子了。据她所说,当年她这个管事职位也是自己刚来时腆着脸向将军求来的,将军果然慧眼识珠,便颁了成命。流枫生得貌美,性子是十足的泼辣,倒确实很有几分管理之才。 楚轩自获罪被流放到这儿后,便安排给了流枫管理。 他生为双性,但若与其他女子住在一处仍显得有些不妥,于是刚到这时,楚轩便萌发了抱紧秦将军大腿的想法。来时第一晚就毛遂自荐,使出令自己都作呕的狐媚手段爬上了床,秦将军那一晚接受得挺欣然的,爽完后第二天照样把腿脚发软的楚轩从床上拎起来,和其他新发配的军妓一起被抽了十鞭的下马威。楚轩这心里头一下就凉了,这才发现秦将军果然不尽人情,人家当你伺候是本分,压根没半点把他收入帐下的打算。 心里凉透了,楚轩也冷静了,便挑了处偏远的柴房住着。心里得过且过想着,住的地方不咋样,那也应该就没什么人会求这辛苦劲来上他了。可惜心愿没做数,一听说是稀有的双性人,军营一大批军士都跑来凑热闹。若这是接客,楚轩就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一时间柴房里竟夜夜笙歌。秦深大将军还是最后得到消息的,这又对这个双性小骚货起了心思。招了几次进大帐伺候,觉得伺候的不错,偶尔还赏给副将享用,这一下算是隐晦的宣告了这个小母狗有主了。虽然秦大将军没有明说其他人不能再上了,但普通军士还是收敛了,也不敢动他下面,爽一爽也只用嘴了。楚轩觉得秦深大概真没有什么占有欲,一个玩意儿当然也比不上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若有若无的宣示主权只是表达下自己不太严重的洁癖,但偶尔用用,还是默认可以的。 也是在这之后楚轩有了伺候爽秦深就可偶尔歇在大帐的权利。 楚轩被叫醒时还沉浸在昨晚混乱的梦境里。在军营呆了许久,越发适应欢爱的节奏,也与从前的自己越发背道而驰,但也不知为何,昨夜竟梦了一晚过去在京城的日子。梦里也没半点快乐,撕心裂肺宛若噩梦,但怎么都挣不开。说起来,楚轩确实感谢流枫粗暴地把他拍醒了。 “流枫?你怎么进来了?”他睡眼惺忪的看向窗前艳丽的身影。 流枫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你说说这是为谁!不过,还真是难得你能在大帐里睡得如此之熟。往日你不是还没打更就溜出来了吗?” “唉,做噩梦了”楚轩脸色苍白的笑笑,“而且,这个噩梦我还怎么都醒不过来。” “行了你,快起来了,等会儿将军就快练兵回来了,让他看见你还没走怕倒是又生什么事端。”流枫没好气的道。 楚轩艰难地移动了下身体。锦被下的身体未着寸缕,满是狼藉的红痕和青紫,身下塞着的两个玉势慢慢当当的撑着内部的软肉,涌起的酸胀感简直让人动弹不得。 楚轩朝流枫抱歉笑笑,流枫也看到他的尴尬,识趣道:“我先去外面等了,你快些收拾。” 除了身体上的酸痛,头也疼的炸裂。一晚上混乱的梦境实在容易扰乱人的思绪。其实楚轩已经慢慢不去想过往的少年事了,他其实无甚青春年少可追怀。流枫和他说,她总靠着过去被爹娘捧在手心的日子支撑自己活下来,她问他,楚轩,你也是这样吗,毕竟你往日锦衣玉食的生活得多美好。 楚轩只是笑,他说,我没有半点指望,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活下来而已。 流枫不知道,很多人都不明白,曾经飞扬跋扈的楚将军府楚二少的少年时光既没有父母之爱,也没有益友之乐,懵懂的青涩之情也胎死腹中。楚轩无情可念。 一边恍恍惚惚地想着,一边拾掇着自己,没一会儿便出帐寻了流枫。 帐边站着两个小兵,正趁着主帅不在抓紧时间扯小话。楚轩只听到其中一人道: “那朝廷的监军这会儿好像就到了,听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文官,也不知道凭啥能力来做监军。不过人倒是生得特好看。” “好看?你怎生了千里眼,在这里就瞧见了?” “没呢,刚杨老五跑来和我炫耀来着。他今日随将军一行人去接监军时刚好在场,远远瞧见那监军生得……那叫什么词来着,反正就是神仙般得好看。他就是来气我只能守岗,看到个啥都来炫耀一番。” …… 楚轩扭头问流枫:“今早将军他们去接朝廷派来的监军了?” “嗯。”流枫点点头。 “部队刚大捷回营,这朝廷的监军就到了。真是凑巧呢。”楚轩笑了笑低低说到,“不知是秦将军运气好还是那监军的运气好啊。” 流枫疑惑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没听清那小声的嘀咕。 远处将军一行人簇着新监军正往主帐走去,楚轩心头一跳,那瘦弱的监军穿着青色裘衣,是他最没想到的京城故人。 楚轩轻声道:“流枫,你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喜欢过一个人么?” “嗯。怎么?” “这个人他有个心尖上的白月光。”他古怪地笑笑,“这个监军,就是那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