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耽美小说 - 小哭包在线阅读 - 第二十章~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章~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章

    尽管绳子还没有陷入他的腿间,但也已经摩擦着腿根上的软肉,再时不时的蹭一下突出可怜的花蒂。裴斯年捂不住自己的小屄,只能轻轻的将玉茎护住了。女穴被磨蹭的都这样疼了,他都不敢想蹭到龟头会是什么感觉。穴里头的姜汁还在不断的刺激着内壁,他仿佛被架在火上撩烧的扇贝,尽管身体不着一物,却热的额头上都泌出了汗水来。脑袋有些发晕,眼前的视线也晃得厉害。他勉强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继续踮起了脚尖,又往前挪了一步。

    裴斯年是真的很难受。

    屁股里头被生姜弄得疼,外头则被麻绳磨的疼。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弄破了皮,只知道腿根上已经火辣辣的了,动一下都有钻心的痛楚涌上,令他恨不得直接死去才好。但他又打定了主意要证明自己根本不是奸细,因此也只好含着泪水,继续垫着脚尖往前挪。第二结顺势没入他的会阴里,比先前那一个更深的陷入了屄穴里。过分粗糙的麻绳扎在内阴上,又有姜汁流淌下来,小家伙立刻就惨叫了一声,脖子都高高的昂起了,像是濒死了的鱼一样。胸口剧烈的喘息了几下,站着的双腿都差点要支撑不住身体。

    但只要膝盖稍稍往下弯一些,那根麻绳又要嵌入他的花唇之间。瞬间增大许多的疼痛逼着裴斯年绷直了膝盖,他的腿很纤细,此时又颤抖个不停,实在是惹人怜爱。漂亮又精致的面孔上还沾满了透明的泪水,连睫毛都被打湿,而不得不黏在了一起。他都不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模样是有多么的动人,依旧在努力的往前挪着。

    结又没入了一些,才终于从屄口里滑了出来,顺着臀缝滑到了后头。

    尽管屁股依旧疼着,在挪开的那一瞬间还甚至有些许撕裂样的痛楚。但裴斯年还是舒服了一些,艰难的呼吸着给自己积攒力量。他其实很想去瞧一瞧李璟的面孔,告诉他自己真的不是奸细,从来没有生出过要害他的念头。但他又怕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丑了,因此便只好继续低着脑袋,用头发遮掩住自己的面孔。

    他又往前挪了一步,许是那绳子又给拉高了一些,这一次,竟是当真磨破了皮。

    花唇那样敏感的地方磨去了一层皮,尽管很薄,但戳在粗粝的麻绳上,又实在是疼到了极致。更何况屄里淌出来的水液还都是带着姜汁的,瞬间就让裴斯年僵硬在了原地,嗓子都像是被扼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白皙的腿上开始慢慢的瞧见了淌下来的鲜血,李璟本还在笑着瞧着,但此时却猛地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男人的面上已经不带一丁点笑了。

    他虽是想要欺负欺负这个小家伙,但还从未想到破皮淌血的这一步。明明在战场上见过的死尸断臂无数,但此时看着这一行鲜血,李璟的心口却停顿了一瞬,泛起汹涌的不适来。他的手抚到了裴斯年的肩膀上,似乎是想要将他搂抱回怀里,然而不过刚刚开口——

    “阿年……不走了……我们不走了……”

    “呜……不行……”裴斯年带着哭腔摇了摇头,发丝也跟着在腰间晃了晃,“阿年要走完,阿年一定要走完。”

    他说着便往前夸了一大步,直接就让下一个结陷入了会阴里,深深的勒住了他的女屄。小家伙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更多的鲜血从腿根处淌了下来。那绳子的另一头到底是系的太高了一些,此时才不过走了三分之而已,就已经勒成了这样,都不敢想象往后会是个什么模样。李璟的眉头已经死死的皱起,整张脸都不再有任何轻松的神色。他紧紧的抿住了唇,不再容许裴斯年走路,直接就将人揽着腰给抱了起来。

    “呜!”裴斯年还在摇晃着脑袋,不肯离开那根已经沾了血的麻绳。

    他一直在挣扎着,就算是李璟一时间也颇有些棘手。更多的鲜血从下方涌了出来,显然磨破的地方还不止一处。他的面色已经冷凝如极怒一般,连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而被他拉着双手的裴斯年还在哭叫着“不要”,双腿都在蹬来蹬去的,结果却把那绳子往他的屄里头嵌得更深了。

    “呜呜!不要!!阿年不要!!!”他喊得凄惨极了,在殿外都能清晰的听到。带着一点点稚嫩,又像是金丝雀一样的嗓音在哭喊不停,年明泽不过刚刚步入殿中,便神色一凛,连带着眉头都微微蹙了起来。长春殿外满是大军,但皆为李璟手下,正等真龙天子归位。在方才不过一个时辰之内,整个皇宫都已经经历了一番血洗,只有长春殿这里还悄然无声罢了。

    他屏退了身旁的副将,快步走到了宫殿门前,低沉的喊了一声“主上”。

    正搂着裴斯年的李璟微微的抬起了眸。

    年明泽能来找他,那事情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男人的面孔上终于多了一丝笑意,但他并没有忘记要把这小东西从绳子上挪下来,因此还紧紧的搂着裴斯年的腰。他喊了一声“进来”,长春殿的大门便被缓缓的推开。年明泽不过刚刚抬头,便瞧见屋里正有一个身形削瘦的少年被李璟搂在怀里,腿间还夹着一根粗粝的麻绳。

    “呜呜……不要……阿年不要……”裴斯年依旧在大哭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李璟蹙起了眉头。

    暗卫都是他手下训练的死侍,就算瞧去了什么也一个字都不会说;可他手下的将军却不是,自然不愿意让裴斯年的身体给别的男人瞧了去。嗓音不自觉的带上了些许严厉,他低呵了一声“别闹”,怀里的小家伙果然怕得闭了嘴,只是仍旧在哭着,颇有些难过的往外侧了侧头,眼泪扑朔扑朔的往外掉。

    如此,才被年明泽瞥去了他的面孔。

    漂亮的脸蛋还有些幼嫩,但也已经是长开的模样。眼眶红通通的,点点泪珠还在滚着,实在是惹人怜爱。在看到这张脸的那一瞬,年明泽的心口像是被锤子狠狠的敲打了一记一般。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李璟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裴斯年的身上。

    外袍有些长,刚好能够掩住他的肉臀。裴斯年终于被他揪着从麻绳上挪了下来,但花唇上的伤还在淌着血,一时半会儿还并没有愈合。李璟低叹了一声,又抬眸看向自己的得力属下——

    “都已经结束了?”他随意的问了一句。

    年明泽愣了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他终于严肃了面孔,猛的跪了下来:“是!二皇子已被诛杀,先皇于殿中暴毙而亡。朝中皇位空虚,请太子继承大统!”

    说罢,用力的在地上磕下了头去,将尘土都溅起来了一些。

    裴斯年虽然疼着,但也不是瞧不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他颇有些胆怯的瞧着,心里还在难过自己被当做奸细的事情。泪水一点点的淌落,他终于抬手给自己擦了擦,委屈的像是个小猫仔一样。

    “不错。”李璟眯了眯眼。

    他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交给别人,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行。此时刚刚逼宫,几个亲王还未得消息,若是不早日稳定局势,也未必能够坐稳底下这个位置。他抚了抚裴斯年的脑袋,也毫无惧意,直接便询问起来:“逆贼是否均已抓拿?”

    “回禀主上,丞相、尚书等人均已捉拿,且宅邸府中也有士兵把守;御史裴友仁则已身亡府中,还有一干女眷及两子。全听主上发落。”

    他说到御史时,裴斯年便已经抬起了头来。

    裴友仁之死并没有让他多么难过,他心里头想的只有自己的娘亲,整个人都眼泪汪汪的。尽管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瞅向了身旁的李璟,一边抽噎一边低喃了一句“娘”。李璟哪里不知道这小东西在想些什么,他愧疚自己将人欺负的太狠,但暂时又得去处理公事,早日继承大统,因此只得抿了抿唇,对面前的将军道:

    “好,全军士兵皆重重有赏。”他的眼眸带上了些许暗色,“逆贼及其亲眷全部收押大理寺,等事后一一发落。”

    “呜!”裴斯年顿时就大哭了一声。

    “至于这个小东西……”李璟无奈的抚了抚他的发丝,“也带过去,先同他娘安排在一起。”

    “是!”年明泽利落的应声,快步就将裴斯年给拽了过去。裴斯年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先前又受了那样的欺负,本来就要晕厥过去了。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是被李璟当做了反贼奸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要送他去见自己的母亲。李璟又解下了里衣给他披上,他却拼命的挣扎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不要!!阿年不要!!!阿年明明不是奸细……不是奸细……!!”

    他撕心裂肺的大哭着,但到底是太过疲惫,竟直直的给僵了过去,摔倒在了年明泽的怀里。柔弱无骨的身体躺倒在了一身铠甲的将军身上,年明泽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小心的揽住了这个瞧上去格外削瘦的孩子。

    “主上……”

    李璟面色凝重的伸手抚到了裴斯年的鼻下,当感觉到稳定的鼻息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罢了……”

    这傻东西,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楚。

    “你先带他去大理寺,到底是罪臣之子,也不好直接留着。”他抿了抿唇,“记得安排个通风干净敞亮些的地方,先让他与他母亲在一起,莫要饿着了。”

    “是。”年明泽微微皱起了眉。

    李璟事务繁忙,很快就出了长春殿,重新变成了当初太子的模样。而裴斯年则一路晕厥着被送到了大理寺的狱中,一直等到两个时辰以后,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的脑袋很疼,眼睛也很疼,身躯更是热的厉害,像是脱水了一样难受。但身体却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搂着,还不断低喃着温柔的两个字。

    “阿年………阿年……”

    “娘……”他沙哑的开了口,终于睁开了眼睛。

    搂着他的果然是娘亲。

    “阿年。”阮娘淌下了两行清泪,紧紧的将自己的孩子搂在了怀里。

    先前收到来自裴斯年的信时,她还当真以为儿子在长春殿过的好,可当瞧见被抬着送进来,浑身都狼藉不堪的裴斯年时,她却几乎也要当场昏厥过去。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裴斯年在长春殿里都是过的什么日子。

    小家伙还在呜呜的哭着,不断的揪着自己娘亲的衣服。他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李璟抛弃了,心口都疼的几乎要猝死过去。身体又难受的厉害,大约是那两块姜还夹在穴里头。但他还是努力的低唤着“娘亲”两个字,像是幼崽一样往母亲的怀里蹭着。

    “阿年……阿年……”阮娘也满面泪水。

    尽管关押他们母子二人的牢房还十分干净,地上甚至垫着褥子,但到底是牢房,始终无法屏退那一股血腥阴郁之气。而在不远处,年明泽则神色复杂的凝视着紧紧搂抱在一起的两人。他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又死死的握紧了双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拎着一盒膳食朝那边走去。

    阮娘听到脚步声,微微的抬起了头。

    那张印刻在心底十八年的面孔忽然出现,她像是怔住了一样,呆呆的望了片刻。而年明泽也似乎无话可说,僵硬的站在原地。裴斯年许是烧的狠了,意识都迷糊了,根本瞧不见出现在外头的男人。他只是小声哭着,手还紧紧的揪着母亲的衣服。

    “阮娘……”最先开口的还是男人。

    “明泽……”美妇颤抖着落下了泪。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还能见到这个男人。但此时又并非是叙旧的时候,只能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儿子,一边哽咽一边祈求,“明泽……阿年他发烧了,你给他找个大夫好不好?他烧的好烫……”

    “阮娘……”年明泽蹙着眉头,“自然是好的,我马上就让人去喊大夫来……可是怎么,你怎么会……”

    “此时已经无暇再多说什么了。”她垂下了眼眸,淌下了两行清泪,“明泽,我只有一件事要同你说……阿年他……他是你的儿子……我已身为裴家逆臣之一,定是逃不了死罪的,但只求你……只求你把阿年带走。他是你的孩子,不是裴家的……”

    “他在皇宫里过的不好……再回去也定然是死路一条……”眼眸抬起,她再哀求不过的瞧着度覅,“求你……你带他走……送到哪里都可以……”

    “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年明泽早已僵在了原地。

    在看到裴斯年面孔的那一瞬,他便觉得这张脸颇为熟稔,但却只想到了阮娘的面孔,未曾想到这孩子其实与自己也是相像的。心里甚至连一丝怀疑都不曾产生过,直接就接纳了这个事实。然而只要想到第一眼瞧见对方时,裴斯年正走在绳上哭叫的模样——

    “怎么……怎么会?”嗓音沙哑到了极致,仿佛是磨砂纸在发声一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娘,我一直在找你……我一直在找你……”

    她垂下了头,轻轻的抚了抚裴斯年的脑袋。

    “阿年他……是双性之体。”美妇苦笑着别过了头去,“都怪我,竟将他生成了这样,不仅因此受累被裴友仁养了去,还送到宫中做这样的脔童……”

    “明泽,你带他走吧。”她颤抖着搂着怀里的儿子,“你送他走,便对太子说他是已经死了吧。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定然是舍不得他受这样的苦的,对不对?求你……带他走,给他找个大夫……”

    “阮娘!”高大又健壮的男人忽然低吼了一声。

    他像是无法接受本该被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妻子儿子竟遭受了如此非人的经历,猛地便跪在了地上。双手颤抖着捏紧,将掌心都抠出了血来,“我怎么能留下你?!”

    裴斯年睡得难受,低低的哼了一声。

    他的出声像是终于唤醒了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年明泽本差点要陷入崩溃之中,但此时却又一下子凛冽了神色,快步将狱中一切打点完毕,以太子之名直接就带着两人出了大狱。裴斯年还在烧着,且体温还忽高忽低的,怎么都没有好转的迹象。他一被送到将军府中,大夫便匆匆赶了过来。

    年明泽面色沉重。

    裴斯年软乎乎的躺在床上,整张面孔都给红透了。他的双腿还在不断的磨蹭着,似乎是疼的,又像是痒的厉害。大夫一上来便意识到下体有异,撩开他的衣袍便将那张受尽凌虐的女屄裸露了出来。尽管已经先行被交代过病患是双性之体,但那老大夫还是惊愕了一瞬,赶忙擦拭双手,仔细观察起这张受了伤的穴来。

    视线瞥见了一丁点黄色。

    伴随着淡淡的姜味,再反应不过来是什么东西,老大夫也不必再继续当下去了。他许是也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情,愣了一下之后才同将军禀报:

    “小少爷的下体里……许是放了一块姜。”

    “什么!”年明泽猛的站了起来。

    他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就算李璟是他效忠的主上,此时也生了些弑君的念头出来。他的儿子……他本该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儿子……竟然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可归根结底,若非是他回去的太晚了些,他的阮娘也不至于被裴友仁那老贼掳走,他的儿子也不至于被欺负到这班田地……

    一切都是他的错。

    “将军息怒,”那老大夫也颤颤巍巍的,生怕自己被砍了脑袋,“依老夫之见,这姜块……还是早日取出来好些,否则小少爷的身体……也,也吃不消啊。”

    “你出去。”男人沙哑的开了口,“将门关上,再让侍女备热水。”

    “是……”

    老大夫颤颤巍巍的出了房门。

    面对着自己的亲子,年明泽自然不会有半点不该有的念头。他洗净了双手,几乎是含着泪将双指探入了裴斯年的穴里,稳稳地捏住了里头的姜球。小家伙难受的蹬着腿,但当花穴里的姜球被拿走时,还是稍稍舒服了一些。但他很快又哭了,抽抽噎噎的捂着肚子,一边淌眼泪一边道:“后头……后头……”

    年明泽僵了一僵。

    他像是失去了反应能力一样,过了许久才将手探入了裴斯年的菊口里,将那塞进去的姜块一并取了出来。在战场上从不落泪的男人此时忽然涕泗横流。他紧紧的将儿子搂进了怀里,仰天痛哭。

    “阿年……阿年……爹来晚了啊!”

    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怀抱十分温暖,但却不是裴斯年所熟悉的那一个。他嗅着那股陌生的味道,浑身都难过的厉害,就算还没醒来,也涌泪不停,手脚都在本能的推搡着对方。年明泽这才稍稍压抑了些情绪,小心的擦拭了一下儿子的面孔,又唤了侍女进来,亲手用热帕为裴斯年擦拭。他不带任何淫念,看着自己儿子的身体便只觉得削瘦,像是风吹一吹便要倒下去一样,眸中都是满满的怜惜。温热的湿帕拂过被姜汁凌辱过的屁股,那股辣意终于消去了些许,小家伙才舒服了一些,安稳的蜷缩在了床上。

    花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不再流血了。

    此时似乎应该多让他休息休息,但年明泽始终放不下心来,生怕儿子先前又受了什么罪,因此还是出了卧房,又将那大夫唤了进来。大夫喏喏应声,特意轻着步子进了屋里,连座椅都不敢要。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裴斯年的面孔,见并无体虚之貌后便打算把脉试诊一番。

    可裴斯年的手正蜷在胸口上,又盖了被子,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轻易的拿出来。

    老大夫不敢轻举妄动,便只好瞧着身旁的年将军。年明泽也僵了一僵,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又伸手过去,用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拉开了被子。裴斯年许是觉得冷了,嘴巴又扁了一扁,仿佛连睡觉都在撒娇一样。他漂亮又软绵的手被父亲勾着从被子里拉了出来,连指甲盖都泛着漂亮的浅粉色,当真是人间绝色。被掀开的被褥下方隐约能瞥见他浅粉色的乳尖,年明泽眉头一皱,很快就将其盖上,只让一只胳膊露了出来。

    尽管方才还是他发现的姜块,但那老大夫也不敢多瞧,垂着眸将手搭到了裴斯年的腕上。

    他诊脉数十年,虽病人各自不同,但对该有的表征早已熟稔于心,在指腹搭上手腕时便惊愕的皱了皱眉,赶忙又仔细的压了一压。虽不知躺着的人是谁,又曾与谁交欢过,但光是双性之体能孕育子嗣这一件事,就已经足以让老大夫诧异万分了。再三确认无误之后,他才轻轻的放下了裴斯年的胳膊,面色复杂的冲年将军低声开口:

    “回禀将军……小少爷,已有孕了。”

    若是方才寻常人家身上,这恐怕是天大的喜事,直接就要给大夫赏银送糖了,但年明泽却愣在了原地,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裴斯年已经身怀龙种。他私自将阮娘和裴斯年送出狱中本来就是大逆不道之事,而对方还有了皇胎……

    若是被追究,他定然是死罪一条。

    躺在床上的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个什么。他终于舒服了一些,姜块又被取出了体外,体温便慢慢的降了下来,不像方才那样烧的狠了。梦里似乎还有着李璟的模样,裴斯年傻乎乎的瞅着对方,结果就被抱了个满怀,还连带着亲了几口。

    他睡得可舒服了。

    身上的被子是软乎乎的,还给塞了一个汤婆子进来。他马上就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那个汤婆子,小脑袋都差点完全埋进被子里。脑袋被母亲的手抚摸了几下,裴斯年的呼吸不禁更加绵长了一些。他完全没听见自己爹娘的轻声交谈,只知道等醒来时,已经月明星稀。

    “唔……?”裴斯年低哼了一声,揉着眼睛瞧向母亲。

    阮娘的眼里正含着泪,她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又将人抱着给坐了起来,像是给小时候的裴斯年更衣一样,亲手为他系上了里衣的带子。裴斯年的意识才稍稍回笼了一些,他许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小脸立刻就难过了下去。但他也知道难过不能解决任何事情,因此还是努力的打起了精神来——

    “娘……我们在哪呀?怎么不是牢里头了……?”

    “阿年。”她轻唤了一声,“太子已经登基为皇了,有过往的积怨在,罪臣之属定然是难逃一死的。娘亲到底是裴家的妾,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娘?”裴斯年听得心里头慌极了,“娘?”

    “但阿年你,却不是裴家的孩子。”她又吻了吻裴斯年的额头,随后将年明泽的手拉了过来,轻轻的放在了裴斯年的手上。男人的掌心十分温暖,甚至对比之下显得发烫不少。裴斯年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一旁还站着那个先前出现在长春殿里头的人,浑身都哆嗦了一下。但许是对方的神色十分温柔和缓的缘故,他还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也没有抵抗,乖乖的伸着手。

    “阿年……他才是你的父亲。”

    小家伙的眼睛猛的睁圆了。

    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孔确实与自己有些相像,尤其一双眉眼。可惜像归像,他自己却无那股英气,反倒柔弱的很,像个女人一样。他傻乎乎的瞅着自己的父亲,连喊一声“爹”都给忘了。不过此时也不是认亲的时候,年明泽值得低叹了一声,稍稍用力的握紧了裴斯年的手。

    “阿年……爹送你出京。”他并没有告诉儿子他已经身怀龙种之事,只努力的缓和着神情,“爹送你和你娘一起出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好不好?”

    “啊?”他呆愣了一下,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他还没同李璟证明自己不是奸细……怎么能走呢?

    可是……

    心口顿了一顿,一股凉意从骨子里涌了上来。

    他虽然蠢笨,但也不是不明白此时的处境。鼻根不禁酸涩起来,似乎是又有泪水要从眼眶里淌落下来。但这一次,裴斯年却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带着哭腔用力的“嗯”了一声。

    他不想死。

    年明泽微微松了一口气。

    此时李璟刚刚登基,事务自然繁杂的很,也不会有空来瞧被关押在大理寺的两个犯人。他知道事情越拖越麻烦,因此也早已备下了车马,打算趁秩序还紊乱之际赶忙将两人送出京都。

    裴斯年甚至连歇一歇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父亲抱着上了马车。

    马车后头垫满了软垫,就算车轮磕在了石子上也不会有任何震颤。裴斯年坐在后头,手上还有个兔毛围兜可以插着手保暖。马车尽管从外头瞧着普通,但内里却布置的极为完备,连小桌子都有,直接就可以在桌上用饭喝水。阮娘喂了他一碗炖的嫩嫩的鸡蛋,又从抽屉里取了个小毯子盖在了裴斯年的肚子上。

    “唔……?”他呆呆愣愣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吃饱了的小肚皮。

    阮娘的神色颇有些复杂,但也只是低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开口。

    车夫是年明泽手下的衷心将领,很快就带着人到了城门。此时守城的均是李璟的部队,他举出太子御令,便顺利的出了城门,一路往郊外驶去。尽管一夜还不足以走到多远,但只要出了城,不走官道,那到底也是比呆在城里头要安全一些。

    车轮咕噜咕噜的滚着,马车很快就没入了浓浓夜色之中。

    而皇宫之中,李璟则依旧在金銮殿内。

    他此时已经身穿龙袍,在烛光中都显得气势惊人,一身明黄几乎要夺人心魄。但到底事务太多,当见过最后一批俯首老臣之后,才终于放松了些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尽管是密谋了数年之事,但当真身披黄袍之后,倒也没生出多少欢悦的情绪来。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眸,脑海里便不禁浮现出裴斯年哭哭啼啼的小模样来——

    也不知道在大理寺怕成了个什么模样。

    只要一想到裴斯年一边哭一边喊“璟哥哥”的模样,李璟便不禁勾唇低笑,连疲惫之意都消散了许多。他自然要将裴斯年留在身边,不过不可能再以裴家三子的身份。刚好此时宫中巨变,死人尸体都点不过来,也无人会在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李璟一边思忖着如何给裴斯年和他娘亲弄个新身份出来,一边招了御驾打算去大理寺将人安静的接出来。

    刚好可以说裴家三子已死在了牢狱里,不必再找其他理由了。

    李璟又笑了笑。

    他甚至忍住了倦意,灌了一大壶浓茶下去给自己提了提神。尽管白天时已经欺负坏了小家伙,但到底没有插进去奸淫一番,男人的身体还是有些不满起来。今日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个重要的日子,他只想要将裴斯年拉进怀里,把小东西压在龙床上共赴云雨。

    然而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裴斯年已经逃了。

    年明泽浑身僵硬的跪在李璟的面前,死不承认自己将母子二人送了出去,只说两人皆暴毙而亡,尸首已扔于乱葬岗上。李璟一瞬间甚至信以为真,连身形都差点稳不住;但他很快又怒极反笑起来——

    “年明泽,朕一直将你视为手下力将……若不出意外,明日便要封你为定国大将军——”

    “可你现在却背着朕将人送了出去!”他低吼起来,双拳都死死的捏紧了,“你不说无妨,朕自有办法。”

    他怒极而去,半分倦意也无。

    整个将军府在一旬之内便被完全封锁起来。

    所有的侍女、小童亦或是杂役均被御林军从房里拉了出来,尽数跪在了院中。李璟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奴隶的生死,他面色铁青的提刀起来,直接就要先砍一个小厮的脑袋下来以儆效尤,哪知那小厮刚好是去请大夫的那一个,顿时就吓得屁滚尿流,哭嚎着将下午的事情尽数给说了个清楚。原本在家里头安安稳稳睡着的老大夫也被拉了出来,连亵裤都没穿,光着腿给揪到了李璟面前跪下。

    “裴斯年在哪?”男人咬着牙问他。

    “老夫不知啊……老夫不知啊……”瞥见那一身黄袍,老大夫简直吓得魂都要飞出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下午自己前来瞧病的是谁,马上就给一五一十的招了,“老夫……老夫只是过来给一个小少爷瞧了瞧热病,又把了把脉罢了……”

    李璟愣了一下。

    “他生了什么病?”

    “只是……只是有些发烧,不过把姜块取出来之后便不烧了。”老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过……不过……小少爷是双性之体,又怀了胎,发烧到底对胎儿不好。因此老夫便写了张安胎药的方子,不过写罢后便走了,也不知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整个院中唯一一个站着的男人安静了许久。

    心口有些欢喜,但又很快涌上了愧疚和懊恼。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裴斯年居然已经怀胎在身,再回想起小家伙哭喊着要证明自己不是奸细的模样时,便恨不得将当时的自己打死才好。面色一瞬间更加难看了些许,他死死的抿着唇,过了片刻才沙哑的开口道:

    “给朕追。”

    “给朕马上追回来……他怀着孩子,经受不了日晒雨淋之苦的。”

    城外的裴斯年忽然打了个喷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