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即便Reca的确驾驶技术过硬，但穿越途中仍旧险象环生。无数的碎石遮蔽视线，眼前还有彗星大小的石块从一片尘土后面撞过来。Reca不断提速，希望尽可能快地通过这里，不要再引起小行星之间碰撞的连锁反应。 比夏一直坐在副驾，接管所有权限。“你只负责速度方向，其他有我。”他的声音仍旧沉稳，从胸腔里面发出，很给人安心的力量。 “是。”Reca无暇分心，比夏的话语立刻卸掉了她肩上不小的压力。她愈发专注，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不断变换的雷达图。副驾的比夏切换了手动控制，他顶住能源不稳的压力，在一片警报声光中尽力维持，优先保证着动力系统运行。 逃生舱内的空气逐渐污浊，其中的两个人毫无所觉。温度开始下降，Reca感到身体有一丝僵硬。好在路程所剩不多，雷达图上显示只有一条细细的亮带。即将顺利通过小行星带，Reca丝毫不敢松懈。下方又显示有不明物体接近，Reca扫一眼雷达图立刻拉起操纵杆，雷达显示的亮带并未标红，意味着那附近没有体积大的小行星。 逃生舱随即向上升起躲过几颗从下方的机腹打过来的石头，突然的变向使很多小颗粒的岩块全撞在前方的窗口，逃生舱舱体里全是碰碰碰的回音。虽然小石块的撞击并不致命，但这声音还是会使人心情沉重。比夏和Reca心有灵犀，一瞬间将全部的能源供应全部保障动力系统。Reca感受到了手下操纵感突然的变化，立刻推着变轻了的操纵杆提速，逃生舱箭一般冲出小行星带！刚一出来，舱内响成一片的警报骤然消失。定位成功的声音再次响起，逃生舱冲向前方黑暗里的NS1224。 没了小行星的引力干扰，他们进入了恒星的引力范围。为了节省燃料，比夏切断了所有能源供应，让逃生舱在宇宙中循着引力慢慢漂浮。通讯仍旧没有恢复，但他们已经脱离最大的危险。燃料所剩不多，滴滴的低能警报一声声响起。比夏关了警报，向Reca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夸奖道：“漂亮！” 他柔和的棕眼睛注视着Reca的侧脸，脸上带着最和善的笑容。Reca闻言神情一松，刷白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凄惨了。她露出一点笑意，谈起眼下的处境：“燃料不足，但还有最后一下。着陆的时候要缓冲，希望它能挺得住。” 他们乘坐的逃生舱外壳已经斑斑驳驳，方才穿越小行星区开启能量防护让它的燃料也所剩无几。“我尽量。”比夏已经低头去看故障报告。他不断地校准预计的着陆地点，期望他们不要毁在最后一步上。 比夏：“看样子波波和拉娜还没有回到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了。地面上路少校那边也没有动静，看来没收到我们的求救信号。” Reca停了一瞬，而后开口：“问题不大，眼下还有可能成功着陆。只要进入大气层范围……” 比夏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路少校的防卫系统。” “嗯，一进大气层我们肯定会被少校的防卫系统察觉，到时他会来救我们。” 比夏感慨，“少校真是有才华呀，基地里多少神奇的东西都是他弄出来的。” Reca有点脸红，但很快在心里骂自己一句：又不是在夸你！她立刻收敛了心思全神贯注。马上要进入大气层了，比夏也认真起来不再说话。 Reca握紧手中的操纵杆，NS1224越来越近，逐渐占满整个视野。舷窗玻璃和大气摩擦生出一片火光，失重感如期袭来。Reca盯着面前的速度表——800、700、600ft，她缓缓将逃生舱拉起！ 100ft、50ft——面前无数的仪表一个接一个的失灵，逃生舱内的空气愈发灼热—— 与此同时，实验室里刺耳的警报骤然响起！伏在桌边上沉思的路法尧一下被惊醒，扭头看向放大的监控画面，一只逃生舱正在坠落！路法尧看着那飞速坠落的小白点，旁边已经有实时分析数据一行行显示出来。是联盟的型号！是比夏他们回来了！ 路法尧立刻扔下手中的笔从桌上爬起来冲出走廊，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在记录板上草草划几笔匆匆记下睡着之前想了一半的思路。他跑着一扬手脱了身上的实验服，宽大的白色衣服被随手掷在地下。路法尧抬起手臂上的终端，实时模拟它们即将坠落的位置，随后跳上一架飞行器一脚油门冲上天空。 飞行器小归小，但这是他唯一会开的。路法尧心急如焚，不管逃生舱里面坐的是谁，根据他们坠落的姿态不难判断，他们就要失控了！路法尧将速度提到极致直直追过去，希望还能挽救。 逃生舱里，Reca再次感觉到了极限来临前的眩晕。但是还不能放弃！这里不只她一个人，旁边副驾还坐着比夏。她不能让他跟着一起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明明最危险的小行星带也都安全穿越了。然而事不遂人愿，逃生舱里狭小的空间内一片警报声此起彼伏。 比夏：“自动控制系统失灵！” Reca下死力拉操纵杆，死死盯着眼前的速度表，尽量抬起逃生舱的前部以增大阻力。下坠的速度数值仍然飞快上升，然而上升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了！ Reca大叫：“快进去医疗舱！”坠毁的时候进去可以保命的，看比夏没有动作她只好百忙之中出声提醒。 “说什么废话！”比夏想也不想就拒绝，手紧紧握住副驾的备用操纵系统跟她一起拼命拉操纵杆！下坠过程中他同样感受到了巨大的身体压力，难受得几乎不能说话。比夏越来越难以维持思考，只凭着本能操控着逃生舱。 另一边，路法尧冲到了预计着陆点附近，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逃生舱螺旋着坠落。他焦急地额上生出了汗心里大吼：减速！快拉起来！都不用计算，逃生舱肉眼可见地速度过快，再拉不起来就要失控头部着地了！路法尧疯狂催着油门，企图快一点再快一点。 逃生舱内，Reca强迫自己大口呼吸维持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她绷紧浑身肌肉保持将操纵杆拉到极致的状态，意识已经有些不受控制，止不住要滑向温暖的黑暗中。驾驶舱里都是她粗重的喘息声，Reca迷迷糊糊看到下方不远处就是预定着陆的沙地平原，在下一次翻转刚刚结束的一瞬，她立刻启动了反推系统。巨大的冲击力袭来，驾驶舱里的两人被狠狠拍在座椅上。 一阵剧痛，比夏几乎当场要把肺咳出来，他怀疑是不是已经有几根肋骨断了。逃生舱一阵颠簸，腹部和地面猛烈相撞。巨大的响声传来和震动越来越剧烈。Reca的手无力地从操纵杆上滑落。逃生舱颠倒弹跳几下，而后顺着惯性往前翻滚，在地上燃起一片火花。滚滚黑烟溢出，甚至透过逃生舱破裂的外壳进了内部。 剧烈的翻滚让比夏在椅子上歪歪扭扭，头部狠狠撞上前方的玻璃舷窗。痛感让他再次清醒过来，眼前一片金星。通过手下操纵杆的触感变化，比夏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们已经着陆了。 狭小的空间里满是遮蔽视线的黑烟和呛人的气味，高温瞬间夺走了所有的氧气。警报一声高过一声，很快就要爆炸了！比夏侧头去看身边的Reca，后者正无声无息地倒在座椅上。她的手已然松开了绝对不能松的操纵杆，无力地垂落在一边。 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比夏来不及细想，逃生舱内的空气已经非常灼热，呼吸一下都很烫的程度。眼前的景象在高温下扭曲，熟悉的警报声不断响起，舱体温度过高开始爆炸倒计时了！ 这时候再进治疗舱就来不及了！比夏三两下松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猛扑过去解开Reca的，顾不上逃生舱还没停止滑行架起Reca就往舱门处走，中途不慎摔了一跤。跌跌撞撞倒下的时候比夏赶紧护住Reca的脑袋右手往旁边一撑稳住身子，他注意到挂在门旁的出舱服，立刻抓起一件囫囵给Reca套上。随后一脚踹开舱门。 颠簸的逃生舱还在飞速滑行，外面的火光和浓烟夹着沙尘一下子冲进舱内。巨大的噪声冲击中，比夏松开扶着舱门的手，抱着Reca就地打滚翻了出去。两人的身体相互碰撞，Reca身上坚硬的防护服棱角狠狠在他身上顶撞。 比夏顾不了那么多，翻滚停下来后他赶紧提起Reca，穿着防护服的她要比之前笨重多了，他无法像之前那样将她夹在腋下。比夏分开双腿弯腰，双手从腋下将Reca抄起，将她一条胳膊绕过自己脖颈另一手扶着她的身体带着她就往前冲。Reca脚下磕磕绊绊，恢复了一点意识，循着本能挂在比夏身上往远离热源的地方爬去。 Reca迷迷糊糊的，嘴上却一直在嘟哝：“走吧，快走……不用管我……” 比夏无暇回话，只将她往自己身前搂得更紧了些，低头往前冲。身后忽然一股巨大的冲击，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着热浪席卷过来。巨大的能量一下子将比夏压倒，带着Reca往前一扑摔在地上。他感到自己肺里所有的空气都被重重地挤出，无数滚烫烧红的石块从天空落下，震耳欲聋的噪声。比夏回头望去，黄白色的火光冲天而起，逃生舱撞上一个小山丘，显然已经坠毁了。 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痛，比夏的脚下和小腿猛地燃起，火焰迅速窜上他的腿，有席卷全身的架势。皮肉灼痛，他甚至闻到了烧焦的气味。每一根神经和肌肉都在颤抖，内脏仿佛也绞在了一起。比夏暴躁地跺脚迅速弯身拍熄身上的火焰，他赶紧回头去看身边的Reca。还好，她穿着的防护服外表尚且完好无损。 厚重的防护服他看不进里面，比夏不知道Reca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次从地上拉起Reca，将她靠在自己身上。里面的人好像又晕过去了，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死了，眼前一片光怪陆离，而且难以呼吸。 “起来！走！”恍惚中，有一个闷闷的声音在她耳旁大叫，她强打起精神机械地挪动脚步。Reca的腿无力抬起，脚步在地面拖着。比夏架着她往前跑，刚准备拉她一把时Reca忽然脚步一绊啪擦一下跪倒，双膝重重磕在地上。无比清脆的一声，比夏听那声音都觉着疼。Reca好像也被这疼痛再次刺激得清醒过来，摇摇晃晃站起身子却没力气向前迈步。 不远处，天空一个黑影迅速接近。飞来一架单人飞行器，警报声巨大无比，提醒着他们救援来了。比夏朝着救援狂奔过去，身旁拖着裹在笨重防护服里的Reca。 小小的在空中悬停着还没落地就跳下来一个人，路法尧大步朝这边跑来，身后跟着医疗机器人。他已经看清跌跌撞撞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浑身血污的比夏，在爆炸中被烧得部分皮肤融化滴落下来。他一条小腿焦黑惨不忍睹，腋下夹着另一个软绵绵套着防护服的人。那里面必然是Reca！ 看到路法尧比夏手里力气一松，将怀里的Reca交给冲过来的机器人。他这才注意到Reca白色的防护服上染了血迹，左右看看没发现衣服有报警。看来这血只能是他的，伤不在Reca身上。 “没事吧！快走！”路法尧着急大叫，拽住垂下来的舷梯将手递给比夏。比夏一把握住，忽然感觉有点刺痛。 舷梯迅速收起，两人和医疗机器人一齐滑进舱内。飞行器又是一阵儿晃动，路法尧和比夏迅速回头，下方的逃生舱二次爆炸了！路法尧坐回驾驶位，飞行器迅速窜上天空。 终于安全了，比夏身下全是血迹，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右手手掌上面一道深深的裂口，深红色的皮肉翻出，虽然结了血痂但还汩汩往外渗血。比夏缓缓捏住手掌，又去看自己烧焦的小腿。还好，没有露出骨头，这种程度很好恢复。 驾驶舱里路法尧正忙着，头也没回地说：“快进去治疗吧，你身上烧伤很严重。” 比夏看了一眼身后，Reca已经由机器人带走妥善安置。“是”，他起身去了飞行器狭窄的治疗室，拆开一袋敷料给自己贴上。 几个小时后，NS1224基地的治疗室里。Reca正梦到自己即将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砸中，大叫一声猛然起身，头顶磕上一块硬板。“啊！”她被撞得又躺回治疗舱的溶液里，溶液随即缓缓退去，舱盖打开，Reca头顶是一片青白的冷光。 她刚醒，视野里立刻出现一张担忧的面孔。比夏正伏在治疗舱边缘往里看，见她醒来立刻伸手摸摸她的脸：“感觉怎么样？” “还好。长官你没事吗？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少校呢？波波和拉娜怎么样？”Reca抛出一大段疑问，随着清醒她脑子里的记忆逐渐归位，前因后果全都串联起来。 比夏笑笑说：“不要急，我慢慢告诉你。” Reca等不及又插嘴进来：“长官对不起，当时叫你不要管我的……”她记得当时的情况，又是登陆又是爆炸的，唯一一件出舱服还套在自己身上。她扫一眼治疗记录，肋骨骨折扎出气胸，组织挫伤内脏破裂精神震荡……她都这幅德行躺治疗舱里醒来，比夏当时的情况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我没事，一点烧伤而已，用点药膏就好了。”比夏毫不在意耸耸肩，他恢复得很快。“现在安全了，你没事吗？” Reca再次着急插话：“少校呢？” 比夏笑笑：“多亏少校发现得早接我们回来，要不然我们这会儿还在哪个荒郊野外跌跌撞撞呢。我们用一堆破铜烂铁登陆成功，也算是技术过人啊。” “我们坠毁了。”Reca语气笃定，眼睛定定看着比夏。 “是啊，刚逃出来逃生舱就爆炸了。” Reca回忆起那一段模糊的记忆，真诚道谢。“谢谢您，长官”要不是比夏救她出来，她应该已经和逃生舱一起化为飞灰了。 “少校呢？”Reca四下环顾，路法尧不在医务室，Reca就想起身去找他。 比夏伸手扶住她，“少校回去忙了，他在实验室。他说等你好了立刻去见他，这次的事件比较严重。” Reca：“波波他们呢？” “暂时联系不上，但估计应该没事。少校也模拟了当时的情况，跟我的看法一致。他们应该是被高维通道暂时困住了，等爆炸造成的扰乱稳定下来，应该能找到出口。” “那真是太好了。”Reca舒了一口气，。 “确定不接着休息吗？登陆的时候你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比夏大大的棕色眼睛温柔地看着她，这个人长得就一脸正气，同时也直率地无比自然。 Reca听了这话实在有些不自在，从来没人跟她这么亲近。当然，各种医疗器械除外。 “不，不要紧。我赶紧去实验室一趟。”Reca急忙摆手，比夏跟在她身后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埋在一堆屏幕前的路法尧看到他们眼睛亮了一下，方才奄奄一息的两个年轻人现在重新活蹦乱跳的，路法尧着实欣慰。 他刚准备开口，随即注意到Reca身后的比夏。路法尧欲言又止，比夏主动开口道：“少校需要帮忙吗？不用的话我先告辞了。” 路法尧叫住他：“等等，刚才你说的临时防线设想非常好，我已经上报军方，给科学技术部还有附近的研究员也发了通知。军方和格林所长那边态度都很积极，详细的命令之后会发过来。”路法尧接着说：“不过建立防线的事不是我专业范畴，比夏，这事全权交予你负责，明白吗？” 比夏脚跟一并敬礼：“明白！” 路法尧：“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你，留一下我有话要说。”路法尧看着Reca，眼神严厉起来。“是！”比夏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 Reca不明所以，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着急过来汇报，不知道为什么路法尧忽然生气起来。 路法尧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看着她：“你给我仔细说说，你那芯片到底是怎么回事。”Reca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昏迷状态，机器人最初判断她仅有15％的可能性醒过来。路法尧一直知道她有一张诡异的脑极芯片，他工作分不开身，只好留下比夏担心等在治疗室。不过好消息很快传来，随着后续治疗进行，Reca身体恢复的同时意识也慢慢苏醒。 “难道又昏迷了吗？”Reca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报告长官，使用芯片精神压力过大后遗症之一就是深昏迷状态，这种情况我有过几次，但都挺过来了。” 路法尧心里一阵儿怒火，她这是在玩命吗？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他翘起二郎腿，修长的穿着皮鞋的脚尖翘起，沉声道：“这芯片能不能取出来？” “呃……这个……应该不能。”Reca讪笑，芯片算是她身上不便公开的秘密，不过眼下她身为一个后勤人员对这事也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 “你还有没有备用的芯片之类，拿来给我看看。” “啊，这个没有……长官你感兴趣吗？我们可以连接实验室的电脑看看，安娜教官过去给我装芯片时就是这样做的。” “不会对你有伤害吗？” “不会吧，教官这样做过很多次，我全程是清醒的也没有痛感，呃，我甚至可以全程盯着教官的电脑屏幕。” 路法尧沉默了一瞬，“你躺下，我们试试。” 他起身将自己平时坐的那张带靠背的大椅子椅背放平，示意Reca躺上去，又在她脚底搁了一只小凳让她担上脚。 少校亲自动手服务，Reca受宠若惊乖乖听话。她淡黄色的头发的脑袋轻轻靠上座椅靠背，那上面还留有路法尧的体温。Reca心跳略有些加速，眼睛去看坐在身旁的路法尧操纵电脑。 跟过去一样，她完全看不明白安娜和路法尧他们在做什么，她只看见路法尧的眉头越皱越深。时间过了很久，两人一直这样安安静静的。路法尧有时会查些资料拿过记录板写写划划，有时候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信息又开始揉乱自己的头发。 就在Reca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路法尧突然头也不回地说：“好了，你走吧。” “……看好了？”Reca越来越感到好奇，试探着问：“长官，你看出什么了？” “嗯，以后再说吧。”路法尧顾左右而言他，忽然又回过头绿色的眼睛恶狠狠盯住她补充：“最近基地没你事了，一切活动都给我停了！回去好好休息！” “是！”Reca重新感到摸不着头脑，敬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