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他没有用“喜欢”这种词，而是诚实地说出了“爱”字，福兰德自然也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于是听到后便明显地顿了顿，而后略微睁大双眼看着莱尔，“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趁着男人失神的空档莱尔从他身下挣脱出来，而后刻意拉开距离来到了书房另一端，他看着转过了身但却仍留在原地的男人，“我的确爱他。” 福兰德停了一会儿，而后像个疯子般缓缓咧开嘴角，“我以为你只是喜欢他。” 男人没再靠近，只是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莱尔，他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又或者两者都有，“我也爱你，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再有人像我这么为你痴迷，像我这么渴望得到你……我可以为你下跪，为你匍匐，甚至为你犯罪，只要你也能爱我，能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莱尔真是觉得这些话都要听腻了，他稍稍偏过头去不再看男人偏执的目光，只是淡淡开口回应他道：“我想今后你会找到另一位值得你这样对待的人，而现在你该做的是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男人没有动静，莱尔也没再管，抬起脚便准备离开，他不想再继续这场闹剧，如果福兰德还不遵从他的命令的话，出去后他会叫人来强制执行。 他就这么迈动步子向门口走去，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以及一声保险栓被拉开的声响。 莱尔转过了身，正好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福兰德食指搭在扳机上，就这么站在那儿拿枪指着他，他一双眼完全红了，配合那头略微凌乱的发丝，看上去就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莱尔没有恐慌，倒像是笃定了福兰德不会动手似的，视线在那把之前不知被藏在哪儿的手枪上游移了一遭后又看向福兰德。 他开口，语调很是平静，“你想杀了我？” 福兰德手抖了一下，肌肉紧绷起来，脸部表情也逐渐狰狞，他似乎是在两个选择中极力挣扎着，却没过一会儿便得出了答案。 福兰德没有放下枪，但看着莱尔的眼神却明显变化了，他不再暴躁易怒，而是出乎意料地冷静下来。 莱尔感受着他的情绪变动，而后听他到开口：“我不会杀你，但你必须和我在一起。” 莱尔挑挑眉，像是要被他的言语和行为给逗笑了，“和你在一起？凭你这把不会射杀我的枪？” 福兰德出声否决，“不……” “凭我知道你父亲死亡的真相。” 房中顿时沉寂下来，静悄悄得，仿佛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莱尔站在原地，一时间像是已被击中，他哑了哑，张口时的动作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你知道什么？” 福兰德知晓他不会再离开了，于是便将枪垂下握在手中，他像靠近猎物般走近了莱尔，那种贪婪目光又浮现上来，在莱尔小巧精致的脸上缓缓转了一圈，“是你杀了你父亲，对吗？” 莱尔没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福兰德看着他，像被诱惑了似的伸手在他脸上抚摸着，他声音不大，但落在莱尔耳中时却让他震颤起来，“四年前你杀了你父亲，却伙同另外的人制造出他意外死亡的假象，而后你继承了他的爵位，顺理成章地拥有了他的财产和权利。” “当时的确有人怀疑这件事，怀疑一位平日里并无疾病的高贵公爵是怎么突然死亡的……可那些人一是没有证据，二是畏惧你的财势，于是便不敢站出来指控你，于是真相便被隐瞒下去，过了四年都无人发现。” 福兰德似乎笑了一下，“可是我发现了，我甚至知道是谁帮你处理的这件事，是你口中那个埃尔维斯，对吗？” 莱尔一张脸失去了血色，低垂着眼像是傻了一般任由男人抚摸自己。然而福兰德看到他这样便强制性地钳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他眼中燃着歇斯底里的火焰，看上去像是要将彼此都吞噬殆尽，“我甚至还掌控了些证据，听说上次与你见面的那位劳伦斯家族的继承人也知晓此事，并且他还是个警察，虽然我不知道你与他之间有没有我们那种关系，不过如果我将证据交给他，你说他是会继续袒护你还是会维护自己的使命呢？” 莱尔没出声，只是被迫地看着福兰德，他伸手抓住男人的手似乎是想将他拽开，然而男人却直接将枪顶上了他的腹部，“别乱动，公爵大人……” “你这么急着逃离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戳穿了你是个杀人凶手的秘密？” 莱尔牙齿战栗着，眼睛变得和面前男人一样通红，“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爱上我！我要你和我在一起！”福兰德发着疯，情绪激动地带着莱尔撞上了墙壁，“只要你能接受我，什么我都可以去做，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我也不会再伤害你，只要你能爱我，只要你能爱我……” 福兰德喉头哽了一下，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然而莱尔却没能察觉到男人的情感变化，只在他身形笼罩下打了个哆嗦，而后摇头道：“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也不会接受你。”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就揭发吧，我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我从不认为我做的有错。”莱尔低低说着，声音细微得仿佛风中飘荡的一根银丝，“我不会爱上你的，福兰德，即使你再怎么胁迫我我也没办法爱你……”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和你一样都是疯狂执着的人，只是我痴迷的对象从来都不是你……” 福兰德定定地，看上去像是因莱尔的话顿住了，只是他的目光仍旧一刻不停地在莱尔脸上搜寻着，似乎是在找能够代表这是谎言的痕迹，找了一圈后福兰德终于动了唇，而后缓缓开口道：“没关系……” 他看着莱尔，眼神能显示出他已经完全疯了，“得不到你的爱，单纯得到你也可以……” 福兰德将枪抵上莱尔的下巴，命令他道：“张开腿。” 莱尔愣了一下，接着拼命挣扎起来。 福兰德面对莱尔的反抗虽没有开枪警示，但却猛力打了他一个耳光让他安静下来。 眼前因为这一巴掌而暗了几秒，脸颊处也火辣辣得疼，恍惚间莱尔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好像又要即将被父亲压在身下，然而这次的男人却是拿枪抵着他，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可以反抗，也可以尖叫，虽然我不会杀你，但我会枪击听到声响后第一个进来的人。” 福兰德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你猜谁会这么关心你，谁会急冲冲地闯进来，而后被我开枪打死呢？” “所以张开腿，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莱尔看着他，眼里也不知是不是被痛得溢出了泪水，他在男人的疯狂视线中动了动，而后缓缓地，顺着他的意思打开了双腿。 身体立刻就被转过去抵在了墙上，男人在他身后动作着，脱下了他的裤子，而后拉开拉链将自己顶上了穴口。 后穴处有些潮湿，显然不久前有人进入过这里，福兰德察觉到后便强行掰过莱尔的脸看着他，咬牙问他道：“你昨晚又和他做爱了？” 莱尔不答话，福兰德便凑上去咬住他的唇，而后一个挺身，狠狠地撞了进去。 被强暴的滋味并不好受，可莱尔经历过太多次了，所以感觉也不是很痛。可是当男人在他身后律动的时候，脑海里难免会回想起那张温柔的脸，怔愣间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又被蛀空了，呼啦啦地不断漏着风。 福兰德的枪掉在了地上，因此两只手都空了出来钳制住莱尔，他一手抓着莱尔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接吻，一手则扣着莱尔的腰肢让他承受胯下的挺动。 男人的力度大得惊人，似乎是将所有怒火都倾泄在了莱尔身上，他一遍遍地撞击着，顶动着，而后终于一个深入，在莱尔体内射了出来。 阴茎从后穴中抽离时男人重重喘着粗气，他抵着莱尔休息了一会儿，而后便退开整理起自己的衣衫。 莱尔失去钳制后便有些站立不住，可还是颤抖着拉上衣裤，动作间他好像踢到了一个坚硬物体，莱尔低下头去，发现那把手枪就掉在自己脚边。 他没有犹豫，弯下腰将枪捡了起来。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被父亲按着进入，期间还被刀划伤了脖颈，等父亲抽出性器后他突然发现那把专在他身上使用的手术刀就掉在脚边，那时的他和今天一样将其捡了起来，而后刺向了那个伤害他的人。 莱尔转过身，福兰德也看到了他的动作，他盯着莱尔手中已经对准了自己的枪，像是有些惨淡地笑了一下，“你果真没法爱我。” 莱尔没有回答，因为一声枪响代替了他。 埃尔维斯闯进来时莱尔正呆呆看着地上福兰德的尸体，他抬头看向门口，脸上沾染了些许血迹，衬在那苍白肌肤上刺得人眼生疼。 莱尔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男人，开口轻轻同他道：“我又杀人了，埃尔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