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床尾
单反还在床头柜上放着,齐锐悄悄拿来,关掉了声音看重播,看在浴室里手足无措又淫荡下流的自己,在床上被她搞得脸上发痴又叫不出声的自己,被尿液尿了一脸,哭的眼睛通红的自己……陌生,下流,丑陋…… 可侧面拍她的眼神,又那样让他心动。 是记忆里的大漠黄沙,胡杨树下,只要她望着自己的一个眼神,就足以点燃彼此贪婪又原始的欲望。深夜狂乱的记忆开始复苏,空无一物的后穴觉出了饥渴。 他想被她按在身下套弄。 因为紧张和羞愤,他只记得耻辱,却忘记了她。他得到了曾经最吸引自己的渴求,却又在悲愤中对此视而不见,齐锐暗暗苦笑,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在昨晚究竟错过了什么。 还好他们尽可以来日方长。 “看什么呢?” 向北从他背后冒出头来。看清他手上的物什,眼睛一瞥,他心领神会,打开了声音,与她沉默地欣赏着昨夜的爱情动作片。 “你的声音真好听。”向北悠悠感慨,“只是一个机位明显不够,完全不能拍摄下我们锐锐的美貌嘛。” 齐锐无奈拍了她一下,“还真当拍AV呢?也不怕这万一哪天被个修电脑的拷贝弄得咱俩身败名裂。” “可以,齐锐同志。我很惊喜你有这个戒备。虽然你如今年方三十二,小妹妹我也是要告诫你一句,不要随随便便就被漂亮姐姐哄着拍性爱录像带,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懂得好保护自己的隐私。” “哟,这话说的。那我倒要反问了,怎么保护啊?” “比如,存到一个压箱底的废弃用笔记本里。” 向北从自己的随身携带的几个大旅行箱中摸出了最为古朴的行李箱,从中抽出一台样式略显陈旧的笔记本电脑,笑嘻嘻地同他解释,“我大学时的电脑,以前写的好多文都出自这台机子,这不,键盘大三时就被我砸坏了。现在就是台组装机,原件各种报废,不插电源光靠电池都开不了几分钟机。” 她当着齐锐的面将视频文件拷贝到电脑新设置的私密文件夹中,随即删除了相机里的源文件。齐锐想要对向北说些什么,向北却插好电源,连上蓝牙音箱,津津有味的重温起他被开苞的画面,甚至煞有其事调大了音量,专门听他破碎沙哑的求饶,断断续续的啜泣,毫无意识的呻吟。他蹲在向北身边,硬着头皮重看昨晚的开苞,眼下的场景倒有点梦回大学,一个宿舍集体围观A片的错觉,只是没想到自己成了成人电影的男主角,还是镜头中心位,被一个女人的手干的一脸淫荡。向北坏笑着看他,“咱们是不是应该弄一个投影来欣赏这美景啊?” “眼前不是有更新鲜的活色生香可以欣赏吗?” 他扑向前,和女人滚到一起,两人犹如野兽一般痴缠,几近窒息才恋恋不舍分开唇舌,她的手指游刃有余地在他背肌上流连。 “齐锐,现在我想操你,可以吗。” “我从来就没问题。” 向北一下红了眼眶,擦擦眼角的泪珠,她笑着给了男人几拳,“死相。” 向北折腾了齐锐一整晚,也清楚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新手,眼下并不适合拿大家伙大包大揽地干他,与昨晚完成自己的夙愿那般接近魔怔的一厢情愿不同,接下来的嬉戏她希望男人能够感受到彼此的互动,能够从中捕获就连她自己也难以言喻,但想结结实实传递给他的心情。 她换好了指套,做好了充足润滑,才试探性地进入他体内,稍加探索,她的手指游刃有余地在他体内研磨,齐锐藤椅上蜷着双腿任由向北折腾,这个姿势正好方便他窥探女友的表情。 天还没有完全亮,他们开着小夜灯,单反依然摆在一边,沉默地拍摄着他们做爱。稍微放下了心里的紧张,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抚中。 这种抚弄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切实的性接触呢?齐锐心里一直没有答案。从昨晚他就在想这个问题,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像是AV中冗长的前戏,他在镜头最中心,潮起潮落都是他一个人的狂欢,向北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操纵者。 或者,把他称之为独属于她会动的提线人偶会更适合。 也许是因为之前自己的经历,齐锐对两个人之间性生活的判定,始终是两个人都能从中获得快感,甚至自己可以一无所获,但深爱的女人必须从中得到快乐,不然就是他的失职。可眼下他们的性事,与自己的愿景完全本末倒置。他深陷欲望之海无从自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她布下的陷阱中徐徐沉堕。而他最爱的女孩呢?除了先前的口舌侍奉,他甚至没能为她再做些什么。 说心里不愧疚,也是不可能的。 齐锐不耐地撑了撑身子,苦笑着摇摇头,试图甩掉自己心中的疑窦,先前的那些想法都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他颠倒了因果。 不是因为这种单方面性爱得不到快乐,而是正因如此她才可以快乐。 想到最近被她纠正的一些性观念,齐锐哑然一笑。 一个女人并非一定要被阴茎插入身体才能获得快感,她们的快感带一直就是阴蒂没有变过,女人获得满足的方式更加多元和难以捉摸,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没有切实的性接触得以解释?接受她教育时以为自己理解了这些不同,可到了这时他才渐渐明白其中的滋味。 在向北的研磨下,齐锐总共大大小小高潮了三次,但一次也没有射精。向北好奇地把玩着他瘫软的阴茎,不太信他的说法,他疲惫地按住她的手,“是真的高潮了,也是真的射不出来。晚上都被你掏空了,今天我就是想鼓捣点东西,也鼓捣不出来。再者说,也不是非要射精才算高潮……真的,这种话你换从前,我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今天你搞完了,我信了。我知道自己在高潮,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向北扑到他怀里,大笑不止。 “所以……”她在他胸口画着圈圈,不自觉嗷呜咬了上去,“被操,爽不爽?” 齐锐脸色通红,却坦然笑着说,“爽。” “灵魂提问来了,操人爽还是被操爽?” “这这这,这不废话吗?” “嗯?” “那当然是……咳,被操爽。”他红着脸看向一边。 向北乐不可支,“行啊你,天赋异禀,这才被大开大阖搞了一次,就这么食髓知味了?” 齐锐不服气地反驳,“我倒是想操人爽,问题是就我这粗浅的性经历,我爽过吗?要么把对方送医院,要么被你揪着耳朵骂器大无用能力不行,你都爽飞了我还得硬挺着,我倒是想爽,我能爽到啥?我就是一个精神处男罢了,费力讨不着好。” 向北看他这模样挺委屈,探头蹭他鼻梁,抓着他的胳膊左摇右晃,“哥哥不要生我气嘛,我以后给你好好搞,好不好嘛。” 齐锐最受不了向北冲他撒娇,明明知道女人就是在“做戏”,可他听着就是十分受用,心也跟着软了又软,“那你也得拿出你的态度来,起码得学学我。咱别的不说,你起码也得意思一下,失个禁,对吧。” 向北立刻变脸,把他甩向一边,“放你的pi!你做梦!” “操。”齐锐骂骂咧咧站起身,捞起睡衣和内裤往外走。 向北赶忙追他,“咋啦!一句话还和我生气了?” “姑奶奶,看看手表,这都几点了?洗洗身子就该给你做早餐了。你呢,要是还累,就睡个回笼觉,等待会儿饭做好我叫你。” “真没生气?” “没有。” “那就好。” “真要生气的话,你水漫金山一下,我就不气了。” 向北一个飞踢,把齐锐踹进卫生间。 早晨大半时间都花在情侣间的嬉戏上,齐锐也只能准备一份简易早餐,不能像平时那般大费心思。向北倒是没想太多,吃得热火朝天。吃完早餐之后,齐锐收拾好碗筷,打理好家务,摊在沙发上,一下感受到一种难言的疲惫,再看已经打开音响,枕着懒人沙发悠闲读书的向北,齐锐摇头苦笑,自己已经被她彻底榨干了,她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精神奕奕。 向北读书读累了,就把书摊在一边,从这两天的情事中断断续续拍摄的照片中选了一张上传了推特。微博也在重重马赛克和文字暗示中告知大家齐锐三十二一枝花终于被她这只大尾巴狼所采撷。 不出意外,他们的账号下面很快多了许多祝福和恭喜的评论,向北匆匆扫了一眼,就红着脸不愿意看了。 对比他人的批评与辱骂,她最受不了的其实是祝福。也许齐锐的从天而降太像一个异想天开的幻觉,哪怕是满屏的祝福她也从不觉得真切,她要去摸,去咬,去冲撞那柔韧的肌体,才能确信自己眼前的真实。 齐锐仰在沙发上任向北肆意亵玩,自己则逐条微博底下的评论,在持续不断的微弱快感下傻乐。 他们经营这个微博账号已经有一段时间,齐锐本来算不上一个热衷于社交网络的人,也在上面渐渐花费了心思。活到了三十多岁,才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恋爱,与向北有关的一切,他都想记录下来。 向北有她自己的账号和社交圈,这个账号虽然号称是两个人一起打理,可到了最后,留下的都是他的人脉。 向北发了图,回复祝福的却是他。回复着回复着,他也不自觉发了一条微博。 “如果说这一夜的感触,除了害怕,惊愕,晕眩之外,大概就是醒来之后看着她沉睡的脸颊,心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吧。” 发完之后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向北,不知向北刷到自己这一条会是什么心情。向北刷了许久微博,才发现男人原来一直痴迷地盯着自己,她笑着向后一仰,一副慵懒妩媚的姿态,“怎么,现在盯着我看,心里又有难以言说的满足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