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给僵尸换衣服

    我不擅长给别人洗澡，甚至有点笨手笨脚，给严湘洗完后自己身上也湿了一半，还不如不穿，现在这种湿衣服贴着身子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刚才严湘在浴缸里滑了一下，幸好我手快扶住了她，但她身体上又全是水，弄我一身。

    说起来，热水泡一泡，就连僵尸也变得暖暖的软软的了，刚才扶住她的时候，我终于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点温度，就是不知道这温度能持续多久。

    现在上衣全湿了，要不我干脆也洗个澡好了。

    我让严湘去外面拿浴袍穿上，等我洗过澡再陪她。

    她摇摇头，“不要，我要在里面等你。”

    我有点困惑，本想反驳但看着她坚持的样子，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浴室里淋浴和浴缸隔着一道磨砂玻璃，幸好还有点视线阻挡，我看着玻璃上严湘模模糊糊的影子松了口气。

    我不担心她看我裸体，虽然我没有怎么见过别人的裸体，但我对我的身材还是有自信的，虽然严湘身材更高挑，但我也有我的优势，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可爱的胸部和平坦的小腹，嗯，有点小小的肉肉也很可爱。

    不知道是因为浴室里有两个人还是别的原因，今天的浴室格外的闷，我有点喘不上气。

    打扫了一天，肌肉叫嚣着休息，外面严湘还等着，我也不好意思让她等，于是急匆匆地洗了个战斗澡。

    裹好浴袍出来，我推开玻璃门。

    严湘围着浴巾靠在洗手台边，她一手撑在后面，一手用手绕着一撮湿发打转，双腿自然交叠，身子舒展着半仰在洗手台，她皮肤很白，是那种冷冰冰的白。浴室的光打在她身上，更显得她皮肤白皙，可能是刚洗过澡，她皮肤勉强透出一点红色，多了些人气。

    “久等了。”我的声音忍不住放柔了。

    拉开门我把浴袍拿进来，给严湘穿上，然后认真地低头给她系腰部的带子。

    正系着带子，我突然手一停，我怎么真的像个贴身女仆，她自己不会系吗？

    我脾气上来了，赌气地把刚才打好的蝴蝶结散开，“你自己系啊，怎么老让我来。”我小声咕哝了一句。

    突然我的左手被一只手握住，“我不会，你教教我。”我听见她说。

    “好不好？”她又补充了一句。

    她声音其实冷冷的，和她的人一样，但我就是很吃这挂，尤其喜欢她问句最后那个转弯的尾音，像个小钩子，把我的坏脾气钩走丢掉了。

    “哼，那你好好看。”我本想细致地教她，把每一个步骤都让她清楚明白。

    但当她认真学的时候，当她的视线直直落在我手上时，我一下子觉得手心出汗，示范过程也草率起来。

    所幸她很聪明，一下子就学会了，对于这件事我有点不满，还想多教她几次呢，不是别的，就是喜欢她认真学习的样子。

    拉着她到沙发坐下，我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她头发真的很长，堪堪到腰，又柔又顺滑，散发着淡淡的桃子味儿，和我的一样。

    我的手在她的发丝间穿插游走，一些水滴顺着发丝滴在我的手背，凉凉的。

    我看着她的后脖颈，忍不住问出我想问很久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因为我问问题的时候没关吹风机。

    之所以带她回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当时她在地下室叫出了我的名字。

    她说，许友凝。

    她说，带我走。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我又怕听到她的回复。

    我想，是因为我怕听到我意料之外的回应。

    她没回应我，我想她没听到。

    发丝三千也有吹完的一时，她头发吹好了，乖巧地在一旁看我，“我也要帮你。”她说。

    于是我俩调换位置，她站在我身后，我坐在沙发上。

    她手法很轻柔，手指时不时碰到我的头皮，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靠我很近，长发从她肩膀垂下来，垂到我肩膀，和我的头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站在衣柜前，我想给她找一件睡衣，她原本那件白裙子已经被我随手丢进洗衣机了。

    我要给她找一件更漂亮的穿。

    因为我能给她更好的。

    我翻来找去，拿出各种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睡裙，睡裤，吊带式，短袖式，都有点不满意。

    她看不下去，“要不我穿你手上这件？”

    我手上拿着一件衬衣式长睡裙。

    是个白色的丝绸裙子，确实不差，我点点头，把衣服给她。

    我自己打算随便套上一件睡裙。刚找到衣服，正要关上柜门，突然看到床边的浴袍，等等，严湘已经把衣服脱了？就在一个柜门的隔壁。

    我能看见包裹她臀部的内裤，那是我还没穿过的新东西，她穿着大小还可以，样式带点蕾丝，有点小性感。

    我发誓我随手拿的，没有故意选花样。

    一会儿，白色的丝织物把内裤盖住了，我赶紧转过头，假装还在选衣服的样子。

    她好坦荡，弄得我也不好意思跑去洗手间换，微微侧身，我赶紧换上衣服。

    换了衣服要去洗漱，我教她用牙刷，怕她不会我决定先给她刷一次。

    她张着嘴，微仰着头，我拿着牙刷在她牙上摩擦，左边，右边，上下，然后轻刷两下舌苔。

    她低头吐掉一口泡沫，又对我仰起头。

    给她刷完，我自己洗漱，不知道为什么，过程中感觉她不停地在看我的脸。

    “你看我干什么？”我问。

    “我喜欢。”她答。

    我觉得我脸肯定红了。

    我的房子不大，卧室只有一个，所以晚上我俩睡在一起。

    她头发很长，散在枕头上，我躺在一边时不时也能碰到，凉丝丝的，很舒服。

    关了灯，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赶紧开口，“你们僵尸需要睡觉吗？”我问。

    “我要。”

    谢谢她给我肯定的回复，听声音她好像不困。

    “你睡不着也没事，我懂，我也有点认床，都是这样的，到一个新环境就不容易入睡，你可以和我聊天。突然和人一起睡我也挺激动的，所以可以陪你……”

    她好像回了我几句，我也说了几句，然后，然后我就记不住了。只在最后迷迷糊糊记得她说，“因为我之前见过你……”

    似乎还伴随着一声叹息。

    可我实在睁不开眼，很快就完全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