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和僵尸一起睡觉

    我睡觉向来沉，时常一夜无梦到天明。

    那晚我却做了个梦，嗯，怎么讲。

    我在一条路上走，周围灰蒙蒙的，我好像想去什么地方，所以我脚步匆忙。

    一团灰色的雾气，它不动声色地，悄然地窜到我身边，跟着我的脚步。

    它轻柔地拂过我，从脚腕，到膝窝，到大腿内侧的嫩肉，到前胸，到脖颈，到脸颊。

    细细的，带着冷气的盈盈气丝环住我，我有点烦躁，但我不理会，以为我要去前面，我要去一个地方。

    很快气团快速地膨胀，我整个人被裹覆，被淹没，我觉得它抢夺了我的空气，我呼吸不畅，我头晕目眩，神志不清。

    我被海浪裹挟，翻滚在大海上，一个黑色的漩涡叫嚣着把我吞没。海水淹没了我，此时我没有束缚，但我动弹不得，我好像忘了求生，我睁着眼睛，能看见光线透过海水的样子，能听见咕噜咕噜的水声。

    我在坠落，落入水底。

    突然我发现我躺在床上，身上缠着被子，被子里一阵骚动，女人，两个赤裸的女人，贴着我的腿从两侧向蛇一样缓慢地爬上来。

    她们好像没有骨头，因为我能感觉她们身体的每一处肌肤蹭过我身体的感觉。

    她们胸乳贴着我的大腿蹭过，一会儿就爬到我的小腹了。

    我有点怕，想要离开，却被两人夹在身体中间动弹不得。

    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我觉得一定很妖艳。

    我的睡衣不知道去哪了，四只手直接碰到了我的皮肤。

    她们身体很冷，但呼吸又很热，我感觉一道热气贴近我的小腹，我的阴阜，我有点晕头，我脑子里是一团乱糟糟的。

    湿漉漉的一道痕迹滑过我的下腹，真的是蛇，信子在我的下腹游走。我想把腿并住，又想把腿分开，她们的舌头像在我身上点火，我的腿不安地蹭着床。

    我很恐惧，但我承认，又有一些隐约的期待。

    她们的蛇尾缠着我的腿，让我双腿发软。她们的身体缠着我的腰腹，让我感觉胸部发胀，忍不住挺起腰。

    一人捏着我的脖子和我接吻，她舌头很长，我感觉喉咙都在被舔弄，另一人在下面舔弄我的下身。

    她舔得很有技巧，很快我就觉得换气不畅，只能从吻我的女人嘴里获取氧气。

    到快感爬到顶端的之后，嘣的一声，有条弦断了，之后是坠落的平静感。

    吻我嘴的女人动作变轻了，她不再强硬地压我的嘴唇，缠我的舌头，只是轻柔地，一点一点地亲我的唇峰，我的嘴角，我的下巴。我又有点晕晕的了，我好像突然依赖上她，我躺在她怀里，她温柔地不停亲我，我有种被无限宠爱的感觉，一双手用力捏了一下我的心脏，我的整个身子暖洋洋的。

    吻不间断地落在我脸上，我被弄得咯咯笑，想逃，她不让，还是继续亲我。我高兴极了，好久没人这样亲我。

    我笑着抬头想去看她，却只看见两颗尖牙正对着我的眼。

    嘶嘶，嘶嘶，翕动的蛇信子舔着我的唇尖。

    我从梦中惊醒。

    猛地睁开眼，我还有点气息不平。

    侧头去看，严湘睡在一旁。我从床头柜拿下手机，时间是早上八点。

    睡裙好好的穿在我身上，我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摸，腿间濡湿一片。

    看着严湘平静神圣的睡颜，又看着自己指缝间的银丝，我有种亵渎了她的感觉，只好尴尬地跳下床，跑去洗手间清理。

    幸好醒得早，我给自己宽心。

    我洗漱好，她还没醒。我把卧室的穿帘拉上，掩住光线。

    僵尸好像有点怕光。

    我在厨房给自己弄点牛奶麦片吃了，又加了几块饼干，和一个煎蛋。

    她还没醒。好吧，僵尸小姐赖床。

    我到书房里找家谱，我曾经搬了老家一些书到这里，不知道有没有。

    严氏家谱……

    严湘……

    我小声呢喃。

    名字很重要，我从小就知道。姥姥曾对我说过，名字是一个人的代号，把名字告诉别人，其实无形中就是让渡了一些名字的力量，所以不能轻易交出名字。

    严氏，郑氏，方家，卫氏，我们家有很多别人家的家谱，据说是为了报答我们家祖上的恩惠。

    每次我想再问问，妈妈总是打断姥姥，不让她教我牛鬼蛇神之说。

    至于那些家谱，妈妈说那是姥爷年轻时给别人誊写时的草本。

    不管怎样，我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严湘。

    在底层的角落，我终于找到了那本严氏家谱。

    严家清朝的祖先严慎有五子，明仁、明理、明义、明智、明信。

    其中严明理的玄孙慎笃娶了一寡妇，得一女儿名为湘。

    严慎笃为严家积累了不少财富，让严家在当地成了小有名气的门第。仔细看来严湘还真算是大小姐，可惜短命，二十多就香消玉损了。

    书里关于严湘的记载不多，只说是多情寡命，情丝深重。

    卧室那边有响动，是严湘醒了，我收好书，倒了杯温水拿去卧室。

    她的黑眼圈还在，好吧，僵尸不是总是有黑眼圈的吗，这很正常。

    “水。”我给她解释杯子里的东西。

    她喝了半杯。

    “你饿了吗？我点个外卖，一会儿到，牛肉可以吗？”

    “可以。”她点点头。

    看着我用手机点餐，她好像很好奇，一直看我手机的界面。

    点好餐，我点开一款游戏，教她玩，她一副崇拜我的样子，我很受用，于是把手机给她，让她自己玩会儿，我去收衣服。

    刚收完衣服，门铃响了，是外卖。

    “你别来，我去。”我冲卧室喊了一声。

    关了门，打开外卖包装，我把牛排放进盘子里，想了想，又帮忙切成小块，拿了双筷子放旁边。

    她可能闻到了肉的味道，不用我叫就自己走过来坐下。

    “谢谢你。”她边说边吃。

    好乖，我喜欢。

    她坐在对面吃，我在这面看，我有点懂投喂小动物的感觉了，好可爱。

    “这个能吃吗？”我问。

    “可以。”

    “那我想你肉类都可以吃。”我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解决了她吃饭的问题，省得她咬我。

    “那你之后怎么样？”我又问。

    “什么怎么样？”

    “就是你现在自由了，想去哪，想干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她停了一下，又继续吃，唇舌之间有丝丝的红。

    “我想先和你待在一起。”她说。

    太好了！我在心里说。